“小翠以为小姐生气了,生奴婢气不要紧,可是小姐因为置气而不吃药,那就是小翠的罪过了。”小翠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
张婉儿仰头便将药喝完“现在可以起来了吧,以后不准跪了,再跪我就把你送到王姨娘那里去,你别跟着我了。”一边将空碗对着小翠,一边笑得格外的灿烂。
小翠刚起来便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小姐不要把小翠送到王姨娘那里去,王姨娘会剥了我的皮的,小翠这辈只跟着小姐、服侍小姐,求小姐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没有家人了,小姐是奴婢唯一的亲人,奴婢。”泣不成声。
张婉儿一愣,赶紧将小翠扶了起来“我不是那意思,哎,你这丫头还真是实心眼,怎么这么不经吓。那行,以后你就只能跟着我了,只听我的话,恩?”
小翠点了点头“是,小姐。”
“那行,你以后不能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女人膝下有。有白银,明白?”张婉儿擦了擦小翠脸上的泪,温柔的说着。
“哟,没想到我们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跟丫鬟这么要好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不平白的污了府上的名声?”一道尖锐的女声传了进来,小翠一哆嗦,赶紧站在了张婉儿的身后。
张婉儿凝眉,看了看眼前的妇人,面露富贵态,看的出有二十多岁,身材却是很好,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搓衣板身材,再一看她的脸,虽然已是生过孩的人,却保养的很好。复而抬头看去,王姨娘的发髻显然很是讲究,戴在正中的分心、戴在后部的满冠、分心左右的草虫簪、两侧的金花头银脚簪,张婉儿虽曾有耳闻古时妇人的装扮比现代人繁琐和讲究,却还是被王姨娘这一头给震慑到了。
转念一想,她只是来探望自己,用的着装扮的这么隆重吗,再加上戴在底部的钿儿、戴在顶部的挑心,那就凑齐整了,髻头面。莫非这本就是她的习惯?张婉儿笑了笑,走近前去。
“姨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翠,这可是咱这的稀客,搬个凳让姨娘坐,这站着多不好。”张婉儿下命令道。
闻言,小翠和王姨娘都愣了愣,“小姐,王姨娘才不是什么稀客,天两头的就往我们这跑,你怎么这样说。”小翠走过来跟张婉儿咬耳朵。“啊?是吗?”张婉儿有些尴尬,咳了咳,“我这不刚恢复嘛,说错话很正常。”小翠点了点头,搬了个椅到王姨娘面前,便赶紧走回张婉儿身边。
“姨娘我来,就是来看看大小姐你醒了没,顺便来澄清个事,你看我这人,就是个直心眼,眼睛里见不得沙。今儿个我听见有人乱嚼舌头,说大小姐你落水的时候,是跟我家哲儿在一起的,还说是哲儿见死不救,这才导致大小姐你差点有了生命危险。这个帽扣在哲儿身上,未免不妥当了,哲儿才十岁,跟大小姐你的关系也一向很好,哲儿把你推下水,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要说哲儿不会水,所以才去找人呼救,耽误了些时辰,这是情有可原。这些话,就是那些下贱丫鬟们乱嚼舌根传出来的,这要是传在外面,可会平白让人看了张家的笑话。大小姐你说是不是?”王姨娘坐在椅上,一边转着手上的扳指说道。
“姨娘说的哪里话,哲儿与我情同姐弟,我又怎么会听信那些谣言,而且您看我这不是好了吗,我自然会跟父亲说明原委,其实吧,姨娘我跟您说老实话,我刚醒,神智也有些模糊,都不是记得落水那会的事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姨娘可否用膳?”张婉儿随意的瞟了瞟眼前的膳食,话锋一转。
王姨娘见她一脸呆萌,并无往日的清冷,反而还多了几分温和,心下一安,便也温柔的回道:“还没呢,那姨娘就不叨扰了,先回了。”“姨娘你怎么就走了,你好像并不是我爹的正室夫人,穿的这么隆重,连午膳都没用,就招摇的过来,只是为了来看个不慎落水昏迷的嫡出大小姐,未免。。这一堆饰,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这份礼,我可担待不起。”张婉儿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语气随意的像是在讨论这饭菜如何一般。
王姨娘闻言,脚步一滞,回头,赔上笑脸说道:“大小姐说哪的话,这不隆重,姨娘来看你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嘛,你要是觉得晃眼,我就摘了去。”说着便将分心左右的草虫簪、两侧的金花头银脚簪给取了下来,发式依然稳定,转身走了出去,有些踉跄。
“怎么了,走都这么不牢稳。”去看女儿的张峦,眼急手快,扶起了快跌在自己怀中的王氏,温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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