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初许久没有作画,正想着画幅雪梅,却听见门外一阵哀呜声。温云初一怔,忙放下笔快步出了门,见两个小厮正在那棍子打西瓜,而婢子被一个小厮按在地上。
“住手!”温云初冷喝一声,几个小厮抬眼看了一眼温云初,然后有低头没有停手。温云初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浑身都在颤抖,抬脚往西瓜那走,却被一旁的小厮拦住,“八小姐,这畜生冲撞了六小姐,六小姐吩咐奴才们打死这畜生,不然死的就是奴才们了。八小姐您站远点,免得伤着您了。”
温云初抿嘴看着西瓜蜷在墙角哀鸣,直到西瓜连叫也都叫不出来,才一一的看着这几个小厮。拦着温云初的小厮心里有些发虚,可想着自己是奉六小姐的命令,便有了底气,“八小姐,奴才们要回去给六小姐复命先告退了。”
温云初面无表情的走到西瓜旁边,抱起西瓜有些僵把硬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婢子忙站起来,跟在温云初的身后,神色戚然。温云初在院子里的那棵树边用手挖了个坑,亲手把西瓜埋了进去,站在那里许久才回到屋子里。婢子连忙打了盆水来替温云初把手洗干净,然后拿出备用的药箱给她上药。药粉洒在温云初手上的伤口上,温云初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等婢子把温云初的手包好,温云初盯着自己的手,平声问:“世子说的是几时来着?”
“回小姐,是明日卯时一刻。”
温云初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我是温家八小姐温云初。”镇南王府侧门,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口,温云初上前行了半礼。
“原来是温八小姐,我家世子早就吩咐小人在等您了,请随小人进去吧。”那汉子虽自称小人,却不卑而有礼。
木安北半倚在软塌上,一身狐裘没有半点杂质。眸子狭长而深邃,望着温云初时却带着笑意。
十五岁的姑娘还没有长开,却已生的柔美。一身白衣宛若一朵江南水莲,连眼角的一点媚色也不显得轻浮。
“见过世子。”温云初声音很低,带着江南女子的温柔。木安北一笑,“身子好了?”温云初也不抬头,回道:“宿疾而已,无事了。”
木安北声若流水,“你婢女送来的药粉不知是什么如此厉害,连我府中的几位大夫都只能勉强辨认成份却不知是什么作用。”
温云初心里叹了一声,“回世子,那便是流云宴云初给您下的药,至于药方是云初无意在书中看到的。”说完温云初就盈盈下拜,“云初知错,还望世子宽恕。”
“你怎么学的医术?”木安北难得有些好奇,眼前的女子温婉美好。
温云初觉得眼前男子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心里有些不安,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回道:“云初自小体弱多病,有幸遇上了一位神医才能苟活至今,神医念云初无依无靠便教了些医术防身。”
“江南云家和你是什么关系?”木安北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睛却是看着温云初的。想起那天在花园的偶遇,以及擦肩时手里写着“江南云氏”的字条。
“我生母云晓是江南云氏的嫡小姐。”
木安北一愣,没想到“盛京有五家,江南有云氏”的云氏竟是她外祖家。“温鹤可知道?”
“父亲只当我母亲是寻常家的姑娘。云初当年在别院时,外祖父曾要接我去云家,只不过云初想替母亲完成愿望。”温云初忽然跪下,额头触地,声音平静却诚恳道:“云初先前就听说盛京镇南王世子只看重才能不论男女,所以自请做世子的门客,日后听凭世子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