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见那老人枯老的眼皮轻轻地抖了抖,不一会儿就绽开了笑容,刚刚的一股尊严气息顿时消散,胡子还一抖一抖的。
“哈哈,小家伙,别以为我是瞎子就看不见你的小动作。”那人摸了摸自己的雪白的胡子,兄呵呵地说道,脸上的皱褶更是堆在了一起,像一张被折皱的古老的羊皮纸一般。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孙子帆也对他过于吃惊,为了测试他是否真的是一个盲人,正轻轻地抬起右手正在他的前面晃动着。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孙子帆顿时也不好意思的的干笑了一声,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前辈,子帆冒犯了。”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洪亮的笑声余音在偌大的房间里荡漾着。他没有说话,手一挥,只见那把剑准确无误地朝着孙子帆的方向飞过去,没有华丽的姿势,也没有过力的手法,丝毫不差地落到了孙子帆的眼前,被他反手接住。
“小家伙,你的怨气很重啊。”那人慢悠悠地走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只见他的眼皮依旧是覆盖着黑色的眼瞳,没有睁开,可是见到他利索的动作与举动,完全不像一个瞎子,反而像个正常人。
这让孙子帆更为吃惊了,心中对其的敬意又上了一层,他没有直接回答老先生的话,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看不见还能如此利索,反而恭敬地问道:“前辈你这是。。。。。。”话刚说到一般,就停顿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是好,因为他怕自己的问题反而会触碰了眼前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
正当孙子帆为难之际,反而是老先生先挥了挥手,只见那白色的袖子在空中挥舞着,他微笑着说道:“你就是小云的弟子孙子帆吧?”虽然说眼前的老人那副无眼瞳的笑容在孙子帆看来心里怪别扭的,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反而是对他口中的“小云”感到疑问。
“小云?不会就是师傅吧。师傅可是掌门,眼前这位老先生为何敢这么称呼他?看来不简单啊”孙子帆想了一会儿,便带着重重疑虑:“敢为前辈是?”
“哈哈,我是谁不重要,你过来。”老人笑了笑,对这问题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招呼一声孙子帆说道。
待到孙子帆过去之后,老人伸出了一只手,只见那双手如同一枝干枯的老树枝一般,也没有一点血色,怪吓人的。他大拇指摁着孙子帆手臂的脉搏之上,顿时让孙子帆全身一颤抖,觉得有一股热气流在自己的全身上来来回徘徊,偶尔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麻痹,孙子帆知道,这是习武之人管用手法,输入内力作为自己的触觉器官,来感受对方体内的状况。当然,不是习武之人就可以做到这一点,是需要懂得医术的人才可以。
盘查一会儿,老人白眉微微皱了起来,他收回了手指,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猜得不错,你体内的千年蝠毒又要爆发了,难怪怨气会这么大,看来都是它搞的鬼。”
“啊,先生你。。。。。。”孙子帆一开始也挺莫名其妙的,不知都对方为何有如此举动,难道自己来这儿就误认为是自己生病了才来给自己把的脉?可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惊讶的情绪把疑问给掩盖了。因为他内体有蝠毒的事情整个剑派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他心里也有数,可是现在眼前的老先生素未谋面,却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惊讶也是正常的。
“敢问前辈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孙子帆脸色轻轻一变,问道。
老先生无奈了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是你师傅的师叔,也是你娘亲的师叔,凌云。”
听到“师叔”、“凌云”几个字,孙子帆努力的一番思索之后便来了头绪,失神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就是剑圣凌云?”
凌云这个人是张子云之前和他提过的。记得第一次接触剑法的时候,他就有提到过:“乱世未平,如今存活在武林中拥有剑圣的那种境界的人已经所剩不多,几乎死绝了。因为当初辽军叛乱,北方南下,想侵占我国领土。在那种烟火缭乱、战乱连连的时代,官府一个个贪生怕死,导致宋朝领土岌岌可危,而此时,正是我们武林之人带领正义之士助国扫荡辽军,虽然胜利了,但是诸多高手也死伤无数,或者有的也是身负重伤而退隐江湖。而今天存在为数不多的几位剑圣中,就有一位是自己门派中的剑圣凌云,同时也是四位长老的师傅。只不过可惜的是当初受了伤,瞎了双眼。”
孙子帆还记得张子云说过,凌云几乎是门派中的活剑谱,门派中的任何剑法,除了幻影之外,他都是运用自如,能到达人剑合一的境界,以自身为剑,以剑代身。只不过此人喜欢云游四海,行踪诡异,就连掌门张子云,一年想见一次也是很难的。
“弟子见过师叔祖。”想起此人之后,脸上带满了敬意,随之往后挪了一步,忍着腰部传来的疼痛感,再次恭敬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