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日起床后就去了李氏住的屋,李氏的意思跟昨晚木莲说的差不多,为楚姨娘肚里的孩抄写佛经祈福,一来可以讨丈夫的欢心,二来外人说去也会赞她这个正房贤良大,能稳住丈夫的后院。
夏慕青垂着眼听完,静静道:“我不抄,要抄也是宋老抄,轮不到我。”
李氏责备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就是这个样老才不喜欢你,姨娘在你前面有了孩,这本来就是丢人的事情,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又没有孩,你还怎么在宋家立足,好在咱们家公婆都在了,要是还大长辈在,你这个样做正房的,哪什么来堵公婆的嘴?”
夏慕青瞧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冯如瑜淡淡道:“大嫂说的轻松,那之前白姨娘在咱们家,大嫂您是怎么做的?现在又要我怎么做?当然后来白姨娘被抓了,是个江湖骗,跟楚姨娘不是一回事,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我可以无视她,但要我为了她特意去做什么事,我做不到。”
李氏气道:“我是我,你是你,人不一样,再说,你大哥他是因为吃了曼陀罗才那样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楚氏十二岁就跟着老了,这跟外面的野女人能比么?你性总是这样倔,怪不得老不喜欢你,我还听说你在屋里对老动手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夏慕青摇摇头:“那倒没有,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我怎么会对他对手,大嫂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
“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真的没有,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她确实没有对宋之问真正意义上的动手,“大嫂为何要听信谣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么,非要这样。”
李氏脸一顿,挥手道:“行了,我不管真假,总归你不能给我这个样,嫁作我宋家的媳妇就该收敛收敛性,要不然弟对你做了什么事,我是不管的。”
“大嫂说笑了,爷的性,他做什么,谁又能管的了?”
一直在旁不语的冯如瑜打岔道:“说起来今天有高僧讲经呢,大嫂,嫂咱们去瞧瞧吧,光坐在这动嘴巴也难受,是吧,大嫂。”
李氏横了夏慕青一眼:“你要是觉得陪我待在着难受,不如回家去吧。”
夏慕青低着脸不吭声,李氏见她这么倔强,气的说不出话来,连连冷笑几声,冯如瑜忙搀扶起她:“大嫂,高僧这会怕是已经开坛讲经了,咱们快些去。”又过来扶着夏慕青的胳膊:“嫂,你就别跟大嫂倔了,抄个经书也不会怎么地,就当修身养性,大嫂身体刚好,你别气她了。”
夏慕青看着她的脸残留的指印笑道:“不疼啦。”
她眼一冷,迅速错开脸对着李氏笑道:“大嫂,咱们走吧,嫂不想去。”
李氏重哼了声由她扶着胳膊出了屋,夏慕青呆坐了会,看着二人渐远的身体,冯如瑜亲昵的将头靠在李氏的肩上,搂着李氏的胳膊,夏慕青翻了个白眼觉得无趣,这样两面刀的不累么?
“来的时候带了简便的衣裳么?”
“按您的吩咐,带了一套男装。”
“天气这样好,闷坐着就是浪费光阴,随我去爬山。”这里有万丈天梯直通山顶,山顶修建有九层高塔,春光明媚,游人如织,换上轻便的衣裳,带上随从二人,去爬山。
经过僧侣居住的禅房,寺中种了许多的树木,银杏,榕树,樟树,大都有年历史,巨大的树冠遮住阳光,不过此时开春没多久,树冠上的枝叶不曾繁茂,阳光稀稀拉拉从叶丛中透射下来,人便行走在春日的天光里,温暖舒适。
伸了伸懒腰,站在台阶下,眯起眼抬头看,无数的石阶延绵而上,石阶两边迎春花茂盛,黄色的花朵点缀在绿叶丛中,背着手抬脚而上。
翠银在后砸舌道:“这么长,我们真的要爬上去吗?”
夏慕青回:“嗯,要不你去陪大奶奶,她现在心情坏着呢,要不你去给她开导开导。”
翠银一缩肩:“姑娘拿我开心。”
翠金推她一把,低声道:“姑娘然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翠银吐吐舌,跟着主往上走去。
往上走了半刻钟,就有些觉得热了,便在石阶旁的石块上坐了下来,石块表面削平,可以坐人,想来也是为了游人爬行乏累时可以休息,坐着歇了会,不时有两两的游人蹬着石阶往高塔那里去。
“应该带些喝的跟吃的。”出来玩吃的喝都要带齐才好,扇着袖有些后悔的抱怨,换了男装果然什么都方便,也不用注意仪表,张着双腿大刀金马的坐在石凳上,接过翠金递来的帕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吁了口气,不知道塔上面有什么好玩的。
“走吧。”站起身继续向前,低着头往上行了两个台阶,旁边一道阴影挡住阳光,她没在意,看着那道修长的影,心说这个男人还蛮高的。
“哦呀,是你啊,来爬山?”
夏慕青诧异的抬头,是那个跟林萧长的很像的男人,弯起嘴角笑道:“是呢,春光大好,出来走走。”
男人上下看看她:“你穿的男装?鲜少有女人这样打扮,你夫家不管么?”
“呵,只是出行方便,什么都要管,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也笑了,又看了看她:“你真是奇怪呢?你夫家是谁?”
夏慕青看着脚下的台阶,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上,身边行人穿梭,耳边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这么高的地方也有人卖东西。
她静了下,突兀的问:“你叫什么?”
他楞了下,反问道:“那你叫什么?看你样是已婚的妇人,这么冒昧的问陌生男人的名字,不好吧。”
被他反将一军,夏慕青不由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像我一位故人,要是冲撞了你,真是抱歉了。”
“哦,很像吗?”
“**分像。”除了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他摸摸自己的脸,笑道:“我姓赵。”
“赵?”
“嗯。”
赵什么,她还想问,但看他不愿透露自己名字的样,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穷追不休的发问,笑了笑,二人并行朝上走去,一无言,她是已婚妇人,刚才与这个姓赵的男攀谈已经是不合礼数了。
非常尴尬的事,身边的人与林萧长着一样的脸,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陌生人呢,叹了口气,慢慢的拉下一段距离,他没有发现她落了下去,与身边的随从不知谈论什么,笑了起来,她叹口气,侧脸也很像,真让人迷惑。
擦擦汗,哦,快到了,高塔顶上端坐一尊菩萨,宝相庄严,面目慈悲,双掌合十,敬了佛礼。
沿途不时有人贩卖小玩意,夏慕青想到屋里还有两个孩呢,买了些小孩的玩意,翠金收了起来,山顶上有平台,还有烧香敬佛的辟所,但没有大雄宝殿的规模大。
扶着平台上的栏杆朝下看去,山风吹的她的衣袍扬起,压住脸边碎发,目光放空朝远处看去,树海深林,远远的还有一块湖泊波光粼粼,依着扶栏坐了下来,唉,好烦,李氏跟她置气,不用想也知道是冯如瑜在李氏耳边说了什么,一但不满了,什么都看了不顺眼,她不想讨谁的欢心,也不想谁来欺负自己。
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那么多女人上赶着要上宋之问的床,说来说去,还不是宋家的钱,加之他那张小白脸。
切的一声,所遇非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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