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自然清楚他是如何想的。
“殿下，此事与妾身无关。”陈皎好生地解释。
“如何无关？”刘彻却是气急了，“本这一上也是听说了，事发时阿娇与周良娣是在一块儿的，似是还起了争执。”
“不错，但……”陈皎却是突然住了口。她实在是不想说“她拉的我”，“我没推她”这些幼稚到一定地步的话，便只是坚持了原本的说辞。
“此事确实与妾身无关。”
刘彻没有回话，只是紧紧背着手看着陈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倾人见两人局势不妙，好心做了个缓冲：“殿下，确实不关我们殿下的事儿，是周良娣她……”
“你住嘴。”刘彻声音低沉着。
倾人沉默了。陈皎见状，却是咽不下这口冤枉气。
“殿下不听我宫女儿说话，想必便是认定了是妾身的罪过了？”
刘彻以一片肯定的寂静回应她。
陈皎自嘲笑笑。也是的，他有什么理由信自己？
“啊！”
两人双双回头看去。却是周雏茵清醒了。
她显是还疼着——那表情不是能装出来的。周雏茵捂着肚哭着，却别眼见了刘彻在自己身边，便是遇了天似的，伸手拽住了刘彻的黑袍袖不放。
“殿下，”周雏茵嘤嘤地，“妾身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刘彻见美人涕零在怀，也是不忍袖手旁观，便是依了周雏茵的坐在了她床边，伸手安抚。
周雏茵见刘彻在手边，便是心里有了十足的底，于是把矛头准准地指向一旁站着的陈皎了。
“姐姐为何看不惯妹妹好意，竟要加害妹妹？”她斥诉道，“妹妹如今被姐姐推得连身都直不起来了，到底是……”
“阿娇。”刘彻却打断周雏茵，“你出去罢。”
陈皎抬头，却看不见刘彻的眼睛。
“出去罢。”
刘彻的声音也称不上是生气了，却也毫无轻松之意。
陈皎顿顿，屈膝别手。
“妾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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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合上房门，转身默默走去，耳边充斥了周雏茵穿透门墙的哭喊声。
“陈娇，你害我孩儿，我叫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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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收拾妥当了么？”
陈皎递过一条驼绒小毯，白颦接过来收进手边上小船似的大竹篮里头。
“都收拾好了。”白颦最后为陈皎披上水色外罩，“天儿还是有点冷，穿上点这个罢。”
“记得把篮上头放上点儿西贡甜酒。”陈皎翻翻白颦收好的篮，“若是被人看见了这么大的篮里头全是毛被，定会发问，放点吃食便是借口了，就说是给父母亲带回去孝敬的便是。”
白颦点头，下去准备了。倾人同时匆匆进来。陈皎见了她，忙是迎上去。
“京城的客栈房预备好了？”
“预备好了。”倾人掏出一张折叠妥帖的门牌来，“也找人打扫好了。今儿回府收拾一下，白浅姐和小主就可以去了。”
陈皎点头。
前两日，陈皎暂且忘了周雏茵的事儿，专心预备陈淳的后。她人商议了两一天一夜，终于拿稳了主意。陈皎派倾人去京城离驸马府不远，繁华点的地段上寻家客栈，租个房间，送白颦陈淳过去。再差人给陈淳母亲，父亲那小妾送个信儿说京城一家她惯去的饰铺进了新货。等她去了，白浅便会装是平常人家的媳妇，抱着陈淳在那儿候着。最后调查时，就编造个离奇故事便是了。等陈淳与他父母团聚了，便可把白浅送回驸马府，以奶娘的身份陪着陈淳，时候到了再以陈家庶小姐的身份嫁出去。
陈皎迈门外的马车，却不想刘彻也在内，正漆漆地望着自己。她都忘记了，日回门，刘彻也是同回的。陈皎犹豫下，却还是坐上了车。
一上两人沉默着，陈皎不想费力解释，刘彻也不想发问。
马车缓缓停下。陈皎见刘彻没有先下车的意思，便是自行撩开门帘。却不想被已知沉默着的刘彻一把手拦住。
陈皎转过头，正正望进刘彻眼里。
“阿娇。”陈皎从他的音调里听不出喜怒，“你只管与我说实话。你可是因为怨我？怨我在大婚那日……”
刘彻攥着她的力道加了加重。
“到底是不是你有意做的？”
陈皎深深看着他：：“妾身已经说了实话。”
刘彻却是松开了她，后背无力靠回车椅上。
“你还是不愿承认。”
“既然殿下已经做出了判断，”陈皎回头，一只脚迈下车，“何必还来问妾身呢。”
她重新站回地面，头却是晕晕的。刘彻跟在她身后，站到她身旁。
“阿娇从小没怎么离开过家，必定也是想的。”他悠悠道，“阿娇身系姑母祖母，本也无能惩你。既然这次回来了，就多待几日再回去吧。”
陈皎看他——刘彻这是彻底对自己失望了，不想自己再待在他眼皮底下了。也不怪他，毕竟失之痛，并非常人可解。虽然与自己无关，但刘彻也是需要一个人来责怪一平心中之痛的。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