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郭郎中的药铺,果然看到郭郎中坐在摇椅上,身边蹲着他的儿郭昂,郭昂正给郭郎中受伤的腿上药,嘴里还念叨着:“爹,说了你多少回,以后我们店里的药材都去镇上买,你偏偏不干,非得自己上山采,这回算是老天保佑,可保不齐下回没有这好运,爹你若是出事,你让我怎么向过世的娘交代。”
“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以为那镇上卖的药就好啊,真假不说,还老贵了,我这上山采,不要钱,还药性好。”郭郎中明白自己儿是孝顺,可医者父母心,责任大啊!
“爹知道你孝顺,放心,爹还没有喝儿媳妇敬的茶,不会那么早死的。”郭郎中也是爽朗之人,所以说话很痛快。
“爹……”郭昂拉长了鼻音闷声喊道。
“哟,这不是周家老二媳妇嘛,怎么着,是身体不舒服?”郭郎中这才看见陈村花,陈村花站了好半会了,见郭家两父聊得热络,便没打扰。
“周二嫂,对不住,我爹受伤了,如果你不是特别难受,能不能过些日再来。”郭昂站起身,抱歉道。
“我……”
陈村花才刚开口,只瞧郭郎中一手扯过郭昂,将他推到一边去,“你这孩咋回事。”继而又看向陈村花,“让你见笑了,我没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郭昂才十四岁般大,便能够这般孝顺,着实不易,再看郭郎中,为人正直,是一个大大的好郎中,有个孝顺儿是他应得的福分。
只是前世没有能够讨到一个好的儿媳,郭昂虽孝顺,却抵不过家中毒妻,郭郎中卧病在床,竟无人问津。
“郭大伯,我身体挺好,这不家里紧缺银,我是来给你当帮工的。”这不是什么开不了口的事,花村就这么大地,谁家里怎么样大家不是心知肚明,透透的,陈村花这般爽朗,也是因为郭郎中那爽利的性。
“哦?”
“你这不是采药受伤了嘛,所以我想和大伯你商量一下,我替你上山采药,你看着给我点银就成,这样一来我有银赚,二来昂小也不必担心,你看……”事就是这么个事儿,决定权就在与郭郎中。
郭郎中看了看郭昂,这次他采药受伤,恐怕昂小不会再让他上山,这周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也都清楚。
于是,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谢谢郭大伯。”陈村花雀跃道。
郭郎中摆了摆手,“客气了,昂儿,你带你周二嫂去后院里熟悉一下药草,这样她上山才能够认识。”
“好的,爹。”郭昂应声微笑,心里倒是挺感激陈村花的。
“村花儿,记住,上山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万不可拿命开玩笑,银可以努力赚,这命要是没了,有再多银都是没用的。”郭郎中提醒道。
“得嘞,村花儿谨记郭大伯的话。”陈村花眉眼笑得弯成了月牙儿,跟着郭昂去了郭家后院。
心中无比的感恩,郭郎中大仁大义,大大的善心人,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今日之恩情,绝不能忘。
陈村花认真地习,通过眼观、嗅觉、尝、形状等;了解了如何采药,并且要是有用的药草。
隔天,九月十八,周昌去世后第八天。
天刚蒙蒙亮,陈村花便背着背篓,手拿镰刀往山里去。
晨露朝朝。
陈村花今日要采集的药草有甘草、芫花、芍药、川乌;甘草的功效是气虚、咳嗽,芫花的功效是水肿、水肿,芍药的功效是晕眩、镇痛,川乌的功效是除湿、温经。这些药草都是平常农家最常需要的,由其是甘草,很多时候,人们会拿来煮甘草水喝,所以想对甘草是十分便宜的。
担心陈村花找不到,郭郎中还给她指了道道,让她到山头的东边去寻这几味药草,几个时辰下来,陈村花还真收获不少。
背着一背篓去郭郎中的药铺,赚了十。高高兴兴回到周家,一上因为赚到了银而欢喜不已,一边走,还一边手舞足蹈。
还没到家门口,陈村花便听见大嫂胡氏哭天喊地的嚎啕声。
“娘,你不能对我这样绝情,我是大根他娘,你总不能让见都不让,这还有没有理了,我的老天爷啊!我想我儿啊!”这些日,胡氏见不到周大根,憋得实在没法了,这才闹上了。
“别在这门前丢人现眼,当初说好了,你若是改了性,我便让大根同你住,你若不改,我可不能让你毁了我周家孙后代。”周大娘说话的底气十足,丝毫不让步。
因为热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陈村花迎上去,却见胡氏一副泼皮耍赖的瘫坐在地上,一身碎花衣裳糟蹋得脏兮兮的,那欲哭无泪的模样瞧着明显就是在装模作样。
“大嫂。”陈村花将胡氏给搀扶了起来,走到门边,轻声对着门内的周大娘说道:“阿娘,有什么话先让大嫂进去再说,这么多人瞧着,以讹传讹,终究是咋门周家吃亏。”
真别说,陈村花的话周大娘竟然听了,打开门。
“娘。”胡氏进家后,竟一副怯怕周大娘的样,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胡氏就周大根这么一个儿,而周昌也只有周小福这一个儿,周家以后就靠他们两了,周小福还小,一切都不好说,由其这周大根是周家长,不论做什么都代表周家,所以周大娘很是看重对周大根的教管。
“你不会教娃儿,我周家不会麻烦你,我老婆亲自教,免得日后我死了无法面对周家列祖列宗。”周大娘这都说得气话,她只是恨铁不成钢。
“娘,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的教大根,不会让你失望。”都到这会了,胡氏还不认错才怪。
周大娘的样可是很认真的。
“你的话就像放屁,不能当信。”周大娘挥了挥手,道。
“阿娘,能不能听我一言?”看来今天陈村花不说话,不算完事儿。
“说。”周大娘倒想听听陈村花想说什么。
“大嫂是大根的亲娘,想必大嫂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对吧,大嫂。”胡氏冲着陈村花和周大娘频频点头。
陈村花接着道:“阿娘你不让大根见大嫂,心意或许是为了大根好,可是阿娘你有没有考虑过大根的感受,其实我老早就想告诉您的,这些天晚上我都看见大根一个人在院里掉金豆。”
这是实话,别瞧周大根平日里是个小霸王,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个六岁大的孩,从小便由胡氏一手操持着带大,从未离过身边,如今已经几日不见了。
心里想,却又怯怕周大娘下的禁止令牌,所以就算有蠢蠢欲动的心也被压制住了。
听了陈村花这话,周大娘有所动容。
“阿娘,我只是怕长此下去,大根以后恐会怨您。”这一句话,是陈村花的真心话,也是一句奉劝话。
“好了,就让大根回去住吧,村花,待会你阿爹和毅儿回来,让他们将院里的隔墙给砸了。”周大娘虽然放话让周大根跟胡氏住,但砸墙的目的明显是要盯着胡氏。
看来胡氏这以后的日很难过了,周大娘成天盯着,岂不是如同一只手放在颈脖口,随时都会用力,掐死她。
“是。”陈村花乖乖应声道。
胡氏临走之前竟然还瞪了她一眼,好像她是始作俑者。
陈村花不搭理,胡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所以她爱咋咋的。
等到周阿爹和周毅回来,陈村花将周大娘的话传给了他们,两父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开始砸墙。
周家砸墙之举,自然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你瞧,周家这是要合家不成?”
“我看着像,老二死了,那周大娘怕是以后自个无人送终,所以现在巴上大儿,这会还不讨好大儿,那才儍呢!”
“我看也是。”
几个闲妇站在一堆,一面磕着南瓜,一面闲聊着。
“今儿个是怎么了,到处都臭烘烘的,这般恶心,令人想吐。”周大娘颇有指桑骂槐的调调。
几个闲妇一听,都还挺识趣的,挥了挥手,都散了。
“村花儿。”
“阿娘。”陈村花帮着砸墙,一听周大娘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才走到她面前。
“这都啥时候了,甜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小福怕是该饿了。”眼看就到中午了,金灿灿的阳高高挂起。
早上山上早,这回来的也早,看来明天还得照旧,这样她就有时间做点其他的。
“阿娘,甜丫头知道时辰,这会可能已经在回来的上了,金凤一来,甜丫头有伴了,女儿家喜欢逛逛,不碍事。”陈村花平静道。
杨金凤来的这些天,陈村花看得出来,杨金凤的性比较温和,周甜甜性率真,两人差异较大,不过,倒是互补了。
“阿奶,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这时,周大根从外面匆匆忙忙跑回来,小小的他,因为跑得急,停下来,一时之间还无法平伏气喘。
“出啥事了,大根你慢慢说。”陈村花的记忆并没有这一段,所以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前世一直是她带着周小福,周甜甜从未带过周小福,显然今世的一些事情在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