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华服在身,胸膛也昂扬了起几分,不知是否神色过于嚣张,以至于步在前方的何管家频频假意的回头瞧望我,如此这般,我只得低下嚣张的头颅,毕恭毕敬的审慎跟随,可这依旧未能让何管家停止他那多疑的眸。
最终,我抵受不住他的频频回望,胆怯的问:“何管家,我有什么不妥您就直说吧,您瞧得我心慌慌的。”管家怕不是认为我穿着龙袍也没样吗。
何管家闻言,尴尬的咳了声,故作平静道:“曲医师这装束好,没任何的不妥,人靠衣装可真不虚。”说着,何管家还投来了赞赏的眼神,“只换了套衣服,整个人都俊逸多了,还带了几分俏姑娘的模样。”
我被口水呛到了,“一个大男,怎么可能像女呢……”我咳了两声,为自己掩饰着。
何管家憨厚的笑了笑,“曲医师可别怪老夫失礼,老夫认为曲医师如果是个女,必定貌美倾城,而且你的体态也酷似女。”
我只得呵呵笑当回应,何管家又继续往前走,不再回头瞧我,此时灵在我耳边低声道:“管家言外之意是说你矮,瞧人家十六少爷给你高出了一个肩膀。”
“不知是谁还比我低半个头呢?”我也不客气的反讽。
灵恶狠狠地怒视着我。
才穿入了小林,喧闹欢乐的气氛便扑入耳内,我兴奋得不能自已,跃跃欲试,一心想着去见识大场面,这话虽不假,但我最想见的却是一个人,传闻她的美艳绝伦能震惊四座,灵动嗓音能蛊惑人心,向来实事求是的我岂能不亲自验证验证?
这样想着,竟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脚步已经赶超了何管家,听到何管家的声音方知失礼。
“你家少爷好像很兴奋?”
灵一边尴尬的笑,一边为我的失礼道歉。
穿过树林,眼前一片璀璨夺目的灯火下,华服异彩斑斓,饰争奇斗艳熠熠生辉,婀娜的身姿盈盈轻碰到轩昂的魁梧,摇曳的枝叶随微风摆动,眉目传情的娇羞被一剪暗影虚遮,恰似有意的成就段一姻缘,不绝于耳的热闹非凡只怕是无能为力撼动这小小的春心荡漾了。
人影攒动,光点摇曳,竹笛之音袅袅攀旋,律动之韵浸泡着灯红酒绿的迷醉,奢华的格调让一只碗,一双筷也别具浓郁的腥味。
一众歌姬舞者在高台后方的屋里,几十号人团团转转,看似手忙脚乱实则有条不紊,演员的妆容细致精美,服饰瞧着便有些年月,却依然干净整洁,这是整个武撒皇朝最为出名的技艺团:缭音,皆因这团里有音炽,那个传闻中的奇女,在很久很久前我便渴念着一睹她的倾城,可作为武撒皇朝稀有的奇女,要见她一面难比登天,听她一支歌,是需要竞拍的,换而言之,谁出得起价谁就有耳福。
对于传闻,我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只少数人见过她真容,听过她嗓音,如此便说只应天上有,未免儿戏了,所以,我决定亲自探个究竟。
屋里人多,我悄悄混在人群里并未被发觉,一个个歌姬挨个挨个地瞧,希望能瞧见传说中的女,尽管我未曾见过她,但凭着传闻的描述,她肯定与其他人有别,找到她也非是难事。
可我把整个屋都走遍了,连忙活着帮人上妆穿衣的庸人也细瞧过,却没辨出来,样貌惊艳的倒有不少,只是她们没能给我“就是你”的感觉。
想想也是,如此艳惊四方的女,就像大卡一样,一定要有个vip贵宾房才配得起身价。自觉没趣就开溜了,出门急急忙忙的,撞倒了一个女。
没写错字,那女真的倒地了,还一脸痛苦的神情。
乖乖!我再怎么用力也不至于把一个成年人撞倒吧?况且我连自己的肩都没撞痛,这力至多也就够个旋身罢了,可她怎么就倒了啊?
见着她苍白的脸色,我赶紧蹲下察看询问,“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撞你的,你怎样了?”
她艰难的要爬起来,我赶紧去扶,天呐!她的手臂简直就是骨头,整个身也异常的单薄,一看就知道长期被虐待,做尽苦累差事却没饭吃的,瘦小的身板,脸上还残留着炭黑,仔细一看,我的天啊!这女惊艳到我了,尽管她的脸肮脏污垢,可五官确实相当精致独特,假以清整一番,补充足够营养,必定亭亭玉立,迷倒万千男。
可现在的她别说迷倒人了,能让自己不倒已是壮举了,尽管有我的帮助,她站起来依旧费力,语气虚弱道:“没……没关系,最近睡眠不足而已。谢谢你。”
“你应该是没吃饱才对吧?”
她闻言,即刻低下了头,挣脱着要甩开我的手,苍白的脸莫名的闪出红晕,瞧着她那羞涩的模样,我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男女授受不亲,赶忙松了手,并站开了些距离,“姑娘,实在抱歉。”做个有风的男对我来说并不是个问题。
那姑娘羞涩的点了点头,就跑进屋了。
看来那姑娘是技艺团的一员,主责也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应该也挨打过,在她慌忙抽手的那刻看到了红痕。
七时的钟声敲响,我赶忙跑回去找灵。
主人家此时也款款而来,一行几十号人,姿态各异,精装华服,无不散发着特殊的贵族之气,笑容满溢,向众人炫耀了一番天伦之乐,台上,像是举办着一场男女混合的选美秀,并集结了老、中、青代,满足了各个阶层的审美需求。
一张张被上帝眷顾着的脸,看得人赏心悦目。
灵突然在我身边大呼小叫了起来,“哇!连夫人都出席了,不得了。”
闻言,我便瞧见一位被人搀扶着的老妇人,她的面色苍白,神情疲惫,老态龙钟的迈着小碎步,可即便一步一个歇,也让她走得为吃力,尽管如此,她仍给人一种高艳的贵气,不难瞧出曾是个美人胚。
这算是我第一次目睹冥候府这个大家庭的成员,这一次不用挨批,我可以大胆的在角落里,让灵给我一一做介绍。
算是与每位成员都有过照面了,下次瞧着也不会喊不出名号来。
可灵一番介绍后,我仍是没听到我最渴望看到绝世女人,四夫人。
“四夫人呢?”我边问边踮着脚尖目望去,试图寻找一张陌生的脸孔。
灵拉着我的衣服,“别找了,你找不到的,四夫人从来不出席宴会,也少见人,恐怕这一世也无法目睹她的容颜了。”
“你也没见过?”我有些惊讶。
灵给了我一个白眼,“我何德何能让四夫人接见我了?”
“我以为你买通了四夫人的侍从,能远距离瞧她的容颜。”这是灵惯常的做法。
灵突然来了气,怒火喷喷地怒骂道:“是谁不给我银了?还好意思问出口来!”
我怯懦的退了两步,弱弱地问:“很贵?”
灵一脸爱理不理的高傲,给我竖起了一个巴掌。
“五锭银?”我讶异着惊叫到。
灵冷哼着,冷滋滋的吐出两个字,“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