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吃摊。
“姑娘,您要买一份么?”老实的卖家忍不住问她。
杨玖摇了摇头。要换做以前,她早就用计把这些全都收入囊中了。但是自从悟了感化这一阶段,她开始不再以自我为中心地思考问题了,毕竟别人也是要生存。
“至高无上的王者,一旦学会了低头,将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言犹在耳,只是那人却已不在自己身边。杨玖苦笑了一下,彦昼那家伙。。。。。。未卜先知的能力总是这么可怕。
“听说了没有?在一个林子里,一个少女被蛇毒死了。”
“死前还说着她是杨玖。。。。。。真正的杨玖大小姐不是和厉王爷和离了吗?”
杨玖听到两人小小的议论声后心突地一跳,疾步上前问道:“她在哪儿?”
路人甲:“说来也巧,她就死在赐月公主出嫁经过的那个森林里。”
什么?杨玖一下子瘫坐在地。勉强起身,按照记忆向那个森林走去。一定不要死。。。。。。杨玖轻声祈愿着,我已经伤害了太多人了。。。。。。事实却偏不遂人愿。当看到少女了无生气的脸庞时,杨玖沉默了。她是无辜的,就算再怎么被厉千绝嫌弃,就算被休,也还有一线生机。。。。。。而自己却把她步步逼入死地。杨玖捂着脸,轻声抽泣着。
“如果你还想补偿自己过错的话,就替她好好地活下去。”皓朔念低沉的声音在杨玖的头顶响起。
“她恨我。”杨玖垂下头,这次她已经察觉到皓朔念的靠近,却再也欢喜不起来。
皓朔念轻轻抚摸了下少女沮丧的脸庞,“成为她,光荣地活下去。”
杨玖怔怔地看着他。“光荣地。。。。。。活下去么?”只是逝者已矣,荣耀又有什么意思?
皓朔念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既然荣耀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仇恨也将灰飞烟灭了。”
杨玖定定看着他,“是的,我会好好地。。。。。。活下去。”这也是彦昼对她最低限度的要求啊。因为她们,所以她才会这么坚强地活着。杨玖再一次明悟。天地的力量即是我的力量,天地的愤怒即是我的愤怒,天地的悲伤即是我的悲伤。。。。。。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灵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即是天地。杨玖的眼神变了,那之中有着天的高贵与地的深沉。所有的法则是由我而定,自然由我而终。
小石头眼神凝重:“一天之中竟然悟透骨矢功法!能与她媲美的,怕是只有彦昼大人了吧。”
我既天地法则,那么,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杨玖调动全身力量,企图复活真正的杨玖。
“你疯了!”皓朔念大惊失色,“失败的话,连灵魂也永无天日。就算成功,你足以匹敌天下的力量也会尽数散失。”
杨玖轻笑了一下,“有人曾说,未知生,焉知死。但为了生,去知一知死也无妨。”
皓朔念一时语塞,“值得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用一生功力换来一个人的生命,稳赚不赔。”杨玖强撑着说出这句话,失去力量的虚脱让她无法意识清醒地坚持下去。
皓朔念接住了昏过去的杨玖。“小猫,成功了。。。。。。”他看到杨玖苍白无力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他环视了下四周,“骨矢尽失威力,天下功法将一无是处。”骨矢功法还有一个恐怖之处就在于,使用者可以调动任何比骨矢功法威力小的功法。也就是说,拥有骨矢功法的人也就拥有整个大陆的功法。
“我不是死了么?”一个少女出现在皓朔念面前。
皓朔念眼睛一眯:“是她救了你。”
少女看到杨玖,脸色一变:“就是她把我害死的。”
皓朔念轻声道:“可是她为了救你,放弃了成为最强者的机会,她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无异。若非当时情况紧急,我想她也不会那么做。况且你死都死了,她也不是你爹娘,间接导致你死亡的她没有义务救你。更别提为你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少女颔首,“。。。。。。”
须臾,她抬起头,“她醒了后,请你帮我转告她:我原谅她了!”
皓朔念一笑。
“对了,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若胥国找我。”少女轻轻地说,眼神中有皓朔念没有察觉到的情绪。
“嗯,再见。”皓朔念漫不经心地说。
“再见。”少女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