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蛰笑笑,拿起笔,对着打开的镜奁边描粗眉毛边说道:“是啊,玉蕊和屯蒙情投意合已久,早些定下来,我也好放心,不必让玉蕊受这相思之苦。”
“小姐既有这心,玉蕊必定会好好的。”
“是啊,玉蕊会好好的。只是,可惜了白檀。”嘉蛰不免想到白檀,她本就对此心中有愧,觉得是自己处理不当才使得白檀受这许多苦。
“这事儿奴婢也听说了,那日白檀受刑时奴婢还没回府里来,云儿和我讲时,我也有些吃惊,原想着再不济,白檀也不会是这般结局。”
嘉蛰也起了些感叹,一听又觉得有些不对:“你没回来?可那日明明是仪花伺候我起床梳洗的呀,你不是和她一起在欣雨表姐那儿嘛?”
石竹面露疑惑,说道:“原来小姐不知道。奴婢和仪花本就是说了昨天下午回来的,可前天晚上,主屋的履泰和翠棋姐姐来,说是小姐回府想找仪花做面塑,仪花便先走了,我是昨日下午才到府里的。”
“做面塑?你就没怀疑?”嘉蛰听到这儿,手上的眉笔也放了下来,回头问着:“凭你,不会相信的吧。”
“自然,只不过仪花倒是很开心,我便没有说穿。”
嘉蛰笑笑,转过头拿起眉笔继续化着:“按你的意思,仪花是被爹爹娘亲叫回来的?那她第二天能出现在我房里,便不是履泰随便找了个小丫鬟的缘故了。”
石竹在旁,也不出声,只静静站着。
待描完了眉,嘉蛰摘了早上带的那副赤金缠丝双喜耳坠,拿着脂粉填着耳洞,又道:“那娘亲便是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的了,白檀原就是定了这罚的?大概,爹爹也有份。哥哥…许是不在其中吧。”想了会儿,嘉蛰便摇了摇头,叹道:“罢了,逝者已逝,我只希望你们都好。”
“小姐还如以前一般。”石竹笑笑。
“这次倒是你说笑了。”嘉蛰满不在乎的笑笑:“只是你,当真不愿再寻一个?你面容清秀,性又好,当初爹爹找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终究是我对不住你。”说到这儿嘉蛰微微有些伤感,看了一眼静静站在旁边的石竹,缓缓说道:“再说,就这府里,我看就有几个和你相配的,还有谦豫待你…”
“小姐”石竹跪下缓缓道:“奴婢当真不愿意,小姐也从未对不住我…奴婢本就是自愿的。”说罢,只低着头,默不作声。
嘉蛰见此叹了口气:“何苦呢。起来吧,你知道我最不耐烦你们跪的。”这时嘉蛰妆也化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转了个圈问道:“看看,像不像个公哥儿。”
“小姐,原我还没看出来,如今一看,小姐果然像翠棋说的,长得更漂亮秀气了。原先小姐像个乡村来的野小,现下倒是像翩翩佳公,只是黑了点罢了。”说完,石竹便痴痴的笑着。
“石竹,你怎么夸我的时候也不忘损损我,看来你果然不能和玉蕊呆一起呢,越发被她带坏了。”
这时,门外传了“笃笃笃”的敲门声,玉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我把衣裳拿来了。”
“进来吧。”
嘉蛰定眼一看那几套衣服都是没有穿过的样,像是新的,而且比以前的那件华丽不少,便问道:“玉蕊,你怎么拿了几套那么好的新衣服来?”
玉蕊却是笑笑:“小姐,我去那儿时,正瞧着彩栏在晒衣服呢,她一见我来便和我说,公早猜着小姐要出去玩,便让她寻了两身好些的衣服,说是小姐如今这年龄身量,男该是爱面的时候,再穿以前那些不合适了,就让我拿了这几件回来。”
“哥哥倒是为我考虑的细,知道我不是男,便连这男孩的心思都替我想到。”嘉蛰笑着道:“那你怎么去了这么许久,我字都练完了。”
“小姐,这可得怪彩栏,我本想直接拿回来的,谁知道这小妮,说是要至少晒一个时辰衣裳才能穿,偏不让我拿走,害我白白等这许久。可也赶着巧了,这衣服一晒好,便开始下雪了呢。”玉蕊说着便挑了件豆青色的直裾,举起来给嘉蛰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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