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蛰又对着镜将头发散下,石竹便过来替嘉蛰梳头发,边梳着边笑道:“小姐这头发像了,又黑又亮的,只是细了些,不及的粗。”
嘉蛰听着笑道:“是了,你以前是跟着方嬷嬷梳头的,想必是在旁边见过方嬷嬷替娘亲梳头的。对了,你看见我买回来的那件白色里衣没有?我给你和玉蕊各买了一件,我摸着可暖和了,你过会儿去试试合不合身。还有八仙果粒,你不是也爱吃吗,我记得仪花也喜欢便多买了些,好让你们一起吃。”
石竹笑着福了福身道:“多谢小姐了,自个儿出去玩也不忘替我买好东西。”说到这儿又略略有些惆怅的说道:“如今我倒是个有福的能在院里做个有头有脸的丫鬟。那时每到年关,我们几个小丫头都会聚在一起说一定要好手艺,争取长大后当主身边的丫鬟,说是这样才能吃到真正的荤腥,让自己的头发也黑一些亮一些呢。”
嘉蛰笑道:“如今可不是得偿所愿了。”
石竹应了声“是”,却也并未露出喜色,接着道:“只是我们这几个里,除了我和寒儿,其他的现在都没什么机会服侍主,倒都把这梳头的本事拉下了。实际上那时候倒是田田的手艺最好了,寒儿还不及她呢。只是她的样不讨喜,到现在还风院做个粗使丫头,若是做错事还要被寒儿训斥两句,每次都来找我聊天解愁呢。”
嘉蛰听着便觉得不对劲,石竹本不是个爱多话的人,更何况她说的事还涉及风院,这不是石竹该管的事,石竹这个性,也不是会在她面前说这话的。嘉蛰有心想听听石竹到底想说什么,既然她说的那么拐弯抹角,嘉蛰便没说话,随手拿了一副景德镇产的陶瓷梅花耳环戴好,继续挑着要带的簪。
石竹见嘉蛰没有怪罪的意思,便笑着继续到:“刚刚小姐一离开,周管家便领了两个粗使丫鬟来,奴婢瞧着都是敦厚老实的,小姐是否要去见见?”
嘉蛰笑笑道:“既然是你自己的小丫头……”嘉蛰一顿,终于明白石竹想说什么了,想着石竹还真是照顾她的颜面,弯弯绕绕说了那么一大堆,便是在提醒她要顾及垂儿的感受呢。
于是便转过头笑着道:“是我欠考虑了,本来同是小丫鬟,如今却要去伺候云儿,何况本来按规矩,白檀的位该是垂儿顶了的。若是还让垂儿去照顾云儿,她心里肯定有个疙瘩在,若是再像田田那样被云儿训斥两句,想必会不好受。”
“小姐果然想的周到。”
嘉蛰笑道:“哪里是我周到,你拐弯抹角的提醒我,也是为了顾全我颜面。实际上不必如此,你既然是为我好,大可以直接指出来,横竖我只是个小女,比不得男爱面。再者你说的也在理,我是该听的。”嘉蛰低头想想,说道:“那便这样吧,你专心带着云儿,让垂儿先带着那两个粗使丫头,你再去找周管家,让他再派个过来吧,一起让她管着,这本是大丫鬟的活,若她真是有什么想法,也该好受些。横竖玉蕊的位也是要找人替了的,不如直接挑两个小丫头出来,也省了再教次规矩的麻烦。月钱的话,就先涨一半吧,七五十,也能省的云儿吃心。”
“小姐心思细腻。”
嘉蛰听了只是微笑。石竹替嘉蛰松松挽了个坠马髻,嘉蛰递了根缠丝的蜻蜓立荷头簪给石竹以固定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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