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窗外汽车的鸣笛声突然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看着身旁依旧熟睡的华英,心里的那种莫名的焦虑与惶恐方才逐渐的消失。当时,我看了一下手表,清楚的记得显示的时间是五点十分。本来我还想再继续睡一会儿,可是忽然之间,我却想起了睡梦之中那件离奇的事,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在脑海中将这个梦回忆一遍,因为这个梦仿佛告诉了我们某个深刻的道理。
梦的一开始,我便是一个神秘组织中的一员,起初我具体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只是每天跟着一群人,在不同的地方来回奔波。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反正梦中的我觉得那显得额外的漫长。渐渐的,我开始厌恶那种整日奔波的生活,于是我便向组织提交了辞职信。但是令我从来没想到是,组织断然拒绝了我的辞职,并告诉我,辞职的方法只有二种,一种是杀死自己,另一种是替组织杀死三个人。我听后吓呆了,我想要结束那种让人厌烦到吐的工作,但却也不想为之丢掉了性命。
人永远都是自私的,梦中的我同样也是。为了脱离那种让人厌恶的工作,我居然断然的接受了组织要求。先也说了,我并不会杀死自己,所以我选择为组织杀死三个人。人有时真会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便会不顾一切,那怕是他人的性命。当我对组织说出了我的想法之时,在场的所有组织成员都发出了阴冷的笑声,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一辈子都做同样的事,做让人厌烦的工作,是会让人感到自豪?还是骄傲?我不懂。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一间漆黑的房子里,身上除了一条短裤之外,便无其他的衣物。我不由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一阵剧痛由此传入了我的大脑,我想我一定是被人打晕,然后关在这个房子里面。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替组织杀三个人就可以让我辞职,让我自由的吗?天啊,这究竟是干什么的组织啊,快放了我,不然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记不清楚我那样吼了多久,我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就像快要破裂了一般,肚子也饿得要命。那滋味,简直不是人可以尝试的,当时我只想一死了之,求得解脱。可是正当我命悬一线时,几个从未谋面的男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可是他们说他们也是组织的成员,只是他们的工作比较特殊。之后的日子,他们对我简直比对他们亲兄弟还好,而且还教我如何使用枪械。到后来我才终于懂了,原来组织的信条是这样的——想要杀死别人的人,自己必须要先死一次。
当我以一副全新的姿态站立与那几个组织男子面前之时,他们脸上露出了一副阴冷的微笑。之后,他们给我提出了当初我所答应组织的事,并把第一个人的姓名给了我。我看了一眼名字,那个人是我最恨的人,我早想干掉那家伙了。此后,组织给了我那个近期的出入场所,我暗暗的记在了心中,学会了狙击的我,在不知名的黑暗角落,跃跃欲试。
我在一个名字叫桌球城的娱乐场所探查了许久,组织让我暗杀的那个人也时常在这个地方出没。做好完全的准备,我蹲在距离桌球城正对面的一座大厦顶上,等待黑暗的来临…………当那个家伙经过桌球城的大门口时,我用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他额头,之后扣动了扳机。之后,我迅速的用望远镜确认了那个家伙的死亡之外,便匆忙的离开了狙击的地点。杀了那个家伙之后,我几天都没有吃下饭,我实在不敢想象那个家伙死亡的惨状,一枪致命。组织见我如此痛快的便杀了那个家伙时,也不有对我大加赞赏。可是同时却也告诫我说,后面的两个人,是没有前面那个人那么容易干掉的。说不定,我反而会被他们所干掉。一开始,我不懂,还来我才懂了。原来,组织叫我杀掉的第二人是阿富汗战争的王牌狙击手,我的心不由一惊,可是为了自由,为了摆脱那让人厌恶的工作,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出击,我带上了上次杀死那个家伙的狙击枪,准备去猎杀第二个猎物了。情况如组织预料的一样,那个王牌狙击手出现在我所狙击的范围之内了,我的心不由再次一惊。我就要杀死一个被称作王牌狙击手的人了!当我扣动扳机之后,便迅速的拿起望远镜来确认被狙击者的死亡。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打偏了,从那个王牌狙击手的头发上擦过去。见状后,我便又拿起狙击向那个王牌狙击手开枪。可是当我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之时,一颗从远处飞来的子弹,便打在了我的左肩上。我顿时想起了作为一名狙击手的大忌,绝不要把身体露在敌人的视线之内。我居然站着去狙击一名被称之为王牌狙击手的人,呵,或许我真该去死。任务失败了,我将狙击枪装在自己的背袋中,便忍着左肩的剧痛,从狙击点迅速的撤离了。
组织对于我的失败倒也并没感到什么意外,但是说只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个人不死,那么便会杀死我。之后,我想到干掉第二人的难度那么大,便对组织提出要求,说先把第三个人的名字给我,我先干掉第三个人。然而组织却回复我说,第二人我可能干掉,但是第三个人,是绝对干不掉的。我听后,心里震惊到极点,绝对干不掉的人,那该是多么可怕的存在。说实话,在任务巨大魄力之下,我胆怯了。
事隔一周,我向那个阿富汗的王牌狙击手发出了挑战,并且说了我狙击的地点与时间,我要和他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决战。在过一周之后,报纸上刊登了阿富汗王牌狙击手被狙击枪击毙的新闻。我看着报纸,心里高兴到了极点。其实,那场决战是我的计谋,我事先放置了假的人偶在说好的狙击点,再配上假的狙击枪,布置得犹如真人真枪一般。后来,我便在别的一处,顺利的将他击杀了。
组织对于我的表现,大为称赞,我心里也很高兴,我的自由,终将不负我所愿。只是当第三个暗杀者的名字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惊呆了,怎么会是华英。之后我便被汽车的鸣笛声吓醒了,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梦。自由与利益永不可同在,梦中的狙击终将击毙现实。
当我将自己做过的这个梦回忆完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六点钟了。我又在脑海之中将整个梦重新领悟了一遍,恍然之间,我仿佛明白了更深层次的道理。组织下令杀的三个人分别是自己恨、惧、爱的人,人可以在平常轻松时刻杀死憎恨的人,也可以在危机时刻急中生智杀死惧怕的人,但是永远不会在任何时刻杀死自己疼爱的那个人。
坐在床头,窗外一阵凉风向我缓缓吹来,突然之间我又想起了昨晚与父母告别的场景,我对不起他们,我不是一个好儿子。可是为了华英,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害怕自己会真的像半个月之前,在没有半点心里准备之时,便被宣告从此与华英阴阳相隔,我害怕那种感觉,害怕自己真的再也看不见华英的那一天。当我的思绪还在脑海中凌乱纷飞之时,华英不知何时也坐在了我的旁边。
“对不起,华英,是我吵醒了你吧。”我看到睡眼依旧朦胧的华英便向她说道。
“没有啦,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能告诉华英发生什么事来了吗?华英会替你想办法的。”华英听了我的话,一边强打着精神,一边信心满满的对我说道。
“我没有不开心的事,和华英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开心啊,好了,别担心。肚子饿了吧,我去给华英找吃的去。”我回答道华英。之后华英用手摸了摸肚子,向我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出了房门之后,本来忍在眼眶的泪水哗的一下,全部都夺眶而出。但很快我又擦掉了自己流出的泪水,因为华英,我不得不选择坚强。我拿着早餐回到房间的时候,华英又倒在床上像个小孩子般无忧无虑的睡着了。不得已我把食物先放在了床头柜上,因为我不忍心打扰华英的美梦。之后,我俯下身子呆呆的看着华英睡熟的样子,那也是我深爱着的人的模样。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非常担心会吵醒华英,于是便迅速的走到房间外面的过道中去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若雪打来的电话,我已经和她差不多半个月没有联系了,因为这段时间我为了寻找华英,不想被人打扰,便一直让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但是,在今天早晨,我又将手机开机,我怕父亲母亲会因为打不通我的电话而着急。昨天晚上的事已经让他们痛心疾首了,我不觉得不能再做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我在脑海用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之后,便接听了电话。
“你究竟做什么去了,手机怎么会半个月都处于关机,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担心、很担心。我要你立刻,马上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刚一把手机拿在耳边,若雪便在电话里对我说道。
“没做什么,我只是去寻找一个朋友去了,你不用管。”听了若雪的话,我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当时的我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绝不要哭泣,我假装不在意的回答道。
“什么朋友,难道她比我对你来说,都还要重要么?你究竟怎么了,你对我怎么会说出这样冷漠的话。你说过会一辈子都爱我的,你都忘了,全都忘了。”若雪一边哭泣着一边对我说道。
“若雪,你别哭了,我没有忘,我什么都没有忘。只是我想我们真的不能再继续相爱下去了,我爱上了别人,我们分手吧,这是我的选择。对不起,原谅我。”我假装淡定的回答道若雪。我听了若雪的话,我感觉我的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可是为了华英,我宁愿去做一个绝情、一个辜负了若雪的人。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都是骗我的,告诉我你是永远会爱着我的!求你别再对我说谎,我的心承受不起了,北辰,你难道真的就这样不再爱我了,我不相信、绝不相信……”若雪仍旧哭泣着对我说道。
“若雪,你冷静一点,我是一个不值得你去深爱的男人,忘了我吧。我们从此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们从此在也没有任何瓜葛,让我们就这样谁也不受伤害的和平分手吧。对不起,请原谅我,也忘了我吧。”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假装不在意的说道。我的心痛到了极点,我感觉我就要窒息,上天啊,怜悯一次对爱忠贞不渝的女孩吧,让她尽快得到自己该有的幸福吧,别再让她哭泣了、别再让她难过了。
“我恨你,我永远恨你!我死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若雪对我说了这最后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忽然之间,手机从我的手中滑落,重重的跌落到地上。如果说手机也会有感觉,那我想它一定会感到很疼。可是不论怎样,它至始至终都不会有我的心疼。我坐在地上,像一个失去了自己心爱之物的小孩子一般,滔滔不绝的大哭了起来。而也在此时,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与若雪在一起的诸多场景,我的心仿佛被利刃刺伤了一般的疼痛。我继续哭泣着、伤心欲绝的哭泣着,直到……
华英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在泪如泉涌般的哭泣着。华英看见了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帮我捡起了手机,然后像个大人般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渐渐地,在华英的安抚下,我终于停止了哭泣。擦干了脸上最后一滴泪水,我立马在脸上给华英展示一个笑容,或许那笑,显得十分的生硬,可是华英回复我的那个微笑,仿佛却比天使的笑容还要美丽。只要华英如此真实的在我身边,再大的艰难险阻,都不会再使我畏惧了。
“让你看见我哭泣的样子,真的很难为情。我哭的样子,一定很丑,你必须忘掉,好不好?”回到房间里,我打趣的对华英说道。
“忘掉?从何说起。我记忆力很差的。”华英也对我开着玩笑似的回答道。
“华英,我爱你,每天对你说一百遍我爱你,仿佛都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你知道吗?”我看着华英明媚的眼睛,真切的说道。
“嗯,我知道,那你就每天说一千遍吧。”华英假装十分认真的对我说道。
“饶了我吧,我每天喂你吃早饭,换那一千句“我爱你”行吗?”我如同一个犯了错的人正在向华英求情般的说道。
“嗯,那好吧,就让我吃亏了一点、你赚一点吧。”华英想了很久,假装着极不愿意表情回答道。
一缕阳光不知道何时照在了华英的脸上,华英扬起了嘴角,浅浅的微笑。我端着早上买来的粥,一口一口的喂着华英,我看着她嘟着嘴吃饭的模样,心里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原来她的笑、她的一举一动,无人可代替,在我小小的心里。那无故而来的梦,或许让我懂得了一些莫名的道理。只是与若雪的分离,毫无疑问,将成为我心里最深的疼痛。有华英的梦来了,有若雪的情去了,我的心之所怜、心之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