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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扶住络玉的手 不声不响的落在屋顶上 对面大堂之中 沈凤与云初二人好像在说什么 太远了听不真切
末了 只看见沈凤起身 大堂之中只剩云初和青竹两人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云初突然转身望了过來 隔着夜色 虽不能看得清屋顶上有人 但就是那一瞬间错觉 络玉一惊得张开了嘴就要喊云初 只是王景及时伸手捂了个严实
“唔 唔……”
无论络玉怎样摇头 都摆脱不了王景的桎梏
王景见她反抗的愈发激烈 这样下去不让云府的人看见 也会让下头的人听见 遂轻声道:“你应该知道他说到做到 你若被他发现你猜他会怎么做 你看看他此刻失魂落寞的样子一定在想着你 你要逼他对你死心不成 ”
络玉一下子就安静了 怔怔望着被大堂的灯火照亮的人 视线停驻在那深沉幽转的眼里 一滴一滴泪滑过王景手指
王景放下手 声音轻如薄纱 “他沒有不要你 他只是想要为母报仇 你为何就不能体谅他的心 ”
就在这时 底下的院子里突然蹿出一抹身影 朝云初疾驰直奔而去 一靠近云初就拎起他的衣襟冷声喝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她前两日还在你身边活得好好的 怎么会死 ”
沒有看见人脸 但这声音 王景已知道來人是谁了 李瑾也真够相信他的 就这么将苏通给放了出來
王景紧拧着眉头 望着大堂中一人剑拔弩张 一人任打任杀的局面 不由得闭了闭眼 苏通此行得到的答案只会将自己伤得更深 云初太坚决了 而苏通则太心软了……
这一局 云初又赢了 苏通又输了
从苏通口中得知一个死讯 络玉起初有些迷糊 但很快 就想到了在自己身上 王景说过云初要将香玉公主葬入皇陵 而这前两日还与云初寸步不离的也只有自己……
络玉紧紧盯着大堂之中的两人 苏通口中的那个已经死了的‘她’铁定就是香玉公主了
那云家的家法络玉还记忆犹新 从受刑开始的记忆开始回溯 她想起來云初说过王景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而又不拆穿云初身份代为隐瞒外还几次三番帮他们都是因为他喜欢苏通 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王景
王景满面平静无奇 只是那双泛着幽幽光亮的眼却死死盯着苏通的背影 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初缓缓转过眼 望着苏通眸光魂散
大势已去的迷离模样 苏通看得心惊肉跳 贺靳的话言犹在耳 那日城门下书柬之与云初和老爹巧遇聚谈的画面印在脑海里 震得他心神动荡 不自觉的松开了双手 僵硬的坐进一旁的凳子上 满目心疼的望着不言不语面色平静的云初 他不是平静而是绝望 他还活着 却只剩下一副躯壳
一路上急匆匆过來 前前后后的事都堆到了一块儿 而他最先开口质问的就是络玉的生死
所有人都认为云初不与香玉公主完成冥婚是痴情或者是添乱 除了苏通 苏通不相信云初视为生命的络玉会突然之间香消玉殒 那不可能的
可事实又真的存在 还有一个证人王景
那个晚上 他去找王景求证 比找白琼报仇的埋得更深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就是想知道络玉到底是死了 还是她其实还活着
他是來兴师问罪的 也是來阻止他这毫无意义的行为 但当看到云初这样一副哀痛难语的模样 苏通难受至极 好像几月积累的怨气恨意都在慢慢消散 看着这个样子的人恨不起來只余心痛
替云初痛着 更感受自己的心痛
云初对络玉的情 就是耗尽这一生 流干身体里的鲜血 自己都得不到
两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 苏通低而沉的声音忽然响起“怎么这么突然 ”
云初不答 苏通又问:“怎么不去看她 ”
云初依旧未答 苏通迟疑了好久才问 “我听说你要娶她过门……娶一个死人 ”
他要娶谁 还是一个死人……
房顶上一直看着这一切进行 而无法插手阻止的络玉 心都停止了跳动 紧张而不安的将手握紧
苏通握紧了拳 忍了一次又一次 王景隐约能看见苏通的身影 其实他不用看 只需要感受苏通的沉默 已经能够体味他心头的滋味了
云初盯着黑夜 “她是我的一部分 我不能让她离开我 我们说好的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还沒结束 她得陪着我……”
云初的话还沒说完 苏通已经站了起來 甩出手的手掌在云初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 像是心被摔碎的声音 在静夜里尤为刺耳
打完了人 还未收回的手传來钝痛 瑟瑟颤抖 苏通睨着像个行尸走肉的人 看着那嘴角溜出的一弯血 他的一耳光毫无作用根本沒有打醒他
苏通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无可救药了 她死了 她的一辈子已经结束了 你们的一辈子就结束了 这个世上沒有她了 你要她怎么陪你 ”
云初一动不动 苏通心中大恸箍住云初的双肩猛力摇拽“你听沒听到 我说她死了 络玉她死了 死了 络玉已经死了……”
络玉刹那间被雷电击中似地 睁圆了眸子 望着歪着头看着院落一角的云初 千百滋味沉浮在喉间 说不出一个字
王景也再看不下去 这让人遍体鳞伤的爱 荆棘满布 走了上去受尽伤痛却还不肯退回去放手 执意走下去 何苦
王景将络玉的手臂被轻轻一带 眼下的苏通与云初的争执渐渐退出视野 络玉沒有挣扎着去挽留他们
回到了万红楼的后院儿之中 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 只是络玉面颊上清晰深刻的泪痕和失神走魂的神色都昭示着方才的惊心
云初假装出來的哀痛模样难道有假 她不信
“我要回相府了 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这里 ”
王景沒有只言片语的安慰 甚至沒有看络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