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决在自己心中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强者,就算戚蔓那年失踪,他即使在难过也隐藏得极深。可此刻,自己看到云决一直不愿表现的脆弱一面。
“小孩喜欢说笑,公司还有一大堆事,要不咱们——”
蹭——
手掌往下一拧,门被打开。
男女彼此身体紧紧交缠,房内暧昧的呻吟伴随男子的粗喘声,声声传入耳。
面无红赤的一幕华丽丽呈现在他眼前,鼻尖一酸,胸口像被人狠狠刺下一刀,甚至连他都没有发觉,两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划落。“戚蔓,你竟然——”
重重关上门,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离开。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懦弱,竟然没有勇气冲进去。
目光往紧关地门深深看了一眼,忙追上云决脚步将他扶住。“老板,小心——”
房间里面的男女沉迷在激情当中,门关上的那一声巨响也无法将他们惊醒。
明亮的灯映在桌上的透明眼镜上,镜片微微泛着白光。
静静侧躺在床上,脑中不断闪现云决刚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隐隐作痛。攥紧被单的手情不自禁攥紧,深深闭上眼。
“小蔓,别想太多,事情已成定局,我们会幸福的。”紧紧将戚蔓涌入怀中,丹凤眼眯起凝视雪白的墙壁,嘴角冷冷翘起。
云决,最后的那个赢家是我!
*
清晨,尖锐的女声从套房传出。
“啊——”
“什么事?”听到尖叫声,柏宸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转头,甘雅红润的脸映入眼帘。
紧裹的被子让人浮想翩翩,垂眸看着自己全身一丝不挂,脑袋嗡嗡一片空白。“甘雅,你怎么会在这?我们……我”
“我不知道——”甘雅也是新世纪成熟女性,发生这种事情,片刻震惊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暗暗咬牙。“会对你负……责的。”
摇摇头,咬了咬下唇。“你喜欢戚蔓,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感兴趣,昨晚就当做是一场意外。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你放心,赔偿什么的都不用再说了。”
没想到甘雅这么善解人意,自己反倒不像个男人,可自己又无法轻易放开戚蔓。
沉默一阵过后,抬眸。“对不起——”
说完,迅速穿上衣服,夺门而出。
偌大的总统套房,剩下甘雅坐在床上,呆呆望着地上零散的衣物。
*
内心焦急,惶恐充斥他整颗心脏,回到医院直冲戚蔓办公室。
“戚蔓——”推开门,戚蔓正若无其事的正在吃早餐,心脏的石头微微着地。
望着柏宸紧张的深情,心里泛起一股罪恶感。
“怎么了?我刚好多买了一份早餐,一起过来吃?”戚蔓举了举旁边丰富的早餐,扬起一抹难见的笑容。
嘴唇蠕动,吞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在她对面坐下。“戚蔓,昨晚我跟甘雅——”
“你今天好像来晚了,快点把早餐吃了,上班时间是不允许吃早餐的。”将早餐递到他面前,有意拦下他的话,听到后,自己只会更加内疚。
办公室一片安静,门哐当被人推开。
“柏宸哥——”
苏允希仇恨地目光盯在戚蔓脸上。
如果不是苏允希昨晚打电话也不会出事,不悦地丢下早餐,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苏允希,我很抱歉无法回应你对我的感情。认识这么久,我实在不想伤害你,但是你不该把我对你仅剩不多的愧疚当成筹码,对我得寸进尺,如果说以前是愧疚所以不想见你,那我现在只能对你说,我第一次这么憎恨一个女人。”
“你昨晚都不来,我一早跑过来找你,你竟然对我说这种话。”捂着嘴巴,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内心的委屈更加为她眼泪添剂。
“你走吧,别让我讨厌,就当是你让我对你从前的好印象。”
“我先出去——”
“戚蔓,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报复我推你下海吗?现在你高兴了,目地达到了?”乌黑的大眼含着水雾愤恨地瞪着戚蔓。
“什么下海?这件事跟戚蔓没关系,别再胡搅蛮缠,既然你不走,那只有我走了。”
“柏宸哥——”
无力地瘫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苏允希就是太过执着,才会把自己伤成这样,可自己又何尝不是,执着到现在,非要痛到无力承受才准备放手。
*
站在别墅门口,满地的玻璃碎片,地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看得人情不自禁汗毛直竖。
视线在周围环视一圈,偌大的别墅看不见一个人影,长舒一口气。
从包里掏出钥匙,看了看完好无缺的锁孔,再一次长舒一口气,这种感觉像自己在做贼。
熟练在在锁孔转动半圈,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锁换了,推开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心咯噔一下,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一个不怎么可能却非常可能的问题。
“啊——”
角落里,额上暴起的青筋,俊美的脸上一坨坨干涸得血渍,黑色深邃的眸子浸出血丝正怒瞪着她,就像是盯着一个等待已久的猎物一般。
“你来我这干什么?”心里深处不由颤抖,强忍着恐惧,脚步缓缓往后退,贴在墙上,想要逃的感觉越来越浓。
身体被什么东西狠狠撞过来,双手被人紧紧箍住,还没回过神,云决已经将她压下墙壁上。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那要怎样?”倔强的别开脸,云决狰狞的面孔心底叫人发颤。
“怎样?”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举起拳头,重重向她挥下去。
本能地闭上眼,耳边一阵凉风拂过,紧接着一声巨响,预料的痛感没有传来,睁开眼,余光在耳边一扫。
雪白的墙壁上一滩红色的血液顺着曲线往下流。
“其实你不必生气,我正好有件事可以解决这个麻烦。”不以为然地推开他,打开壁灯,从包包里掏出几张纸放在床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去那,不过你看到得没错,签了吧,我也不想惹麻烦。”
移开视线,尽可能不让自己去看云决此时悲惨的神情。径自打开衣柜,又一次把行李箱拿出来。
打开衣柜,将衣服一件件快速叠好放进里面。
拿起那几张纸,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清楚印入他双眼,眸中的猩红越发嗜血,愤怒地将纸两下撕成碎片,将纸片用力丢在她脸上。“想跟我离婚,休想——”
再从包包里掏出一大叠离婚协议书丢在床上,继续整理衣服。“复印多份是我从你那学来得,不要怪我,本来今晚还准备在这过一夜,看你现在的表情这么生气,我再不走恐怕明天就是尸体了。”
手一挥,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打翻在地,一脚踩在衣服上,肆意践踏。“这场游侠,我才是主宰者,只要我能说停。”紧紧掐住她双臂,忽然俯身向她肩膀咬下去。
肩上传来清楚地痛感,皱眉紧皱,使出全身力度将云决从身上推开,捂着被咬的地方冷哼。“真不知道你理智去哪了?谁会喜欢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不行——”
“从五年前我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无法在操控我,这场游戏,谁都有权力选择暂停,我选择退出,至于后面怎么玩那是你的事。如果你无法接受,那么,你赢了。”仓促将衣服随意丢进行李箱,拉上拉链,一气呵成。
“不准走,绝不放你走。”冲上前,不顾一切从戚蔓背后紧紧抱住,眼角发酸,泪水在眼眶打转,一颗心拼命在胸口跳动。脑袋紧窝在她脖颈,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彼此的心明明很贴近,却让他感觉更遥远。“不准你走——”
这次放手了,说不定以后就无法再继续。
离婚协议书,她的离走,相比开始的愤怒和悲伤,现在的心痛更加令他无法呼吸。
“云决,你快松开。”都不知道云决的力气到底多大,尝试着将他推开,自己此时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不粗的腰被他紧抱,下一刻可能就会折断。
“我不放手,你别想走。”
“你先松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声音放柔几分。
“不放——”眼泪悄无声息从眼角滑下,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的芬芳,声音从坚定到颤抖。
“我不想跟你吵,你要把我勒死了。”
他将手中的力度微微减小,却始终没有放开。
“你受伤了,先把我放开。”此时的云决跟孩子没有两样,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浪费时间,目光无意中转过去,定格在楼梯间的一个银色手铐上。
缓缓松开手,不定声色地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别想跟我离婚。”
“可以商量——”拖着行李箱不动声色朝阶梯下去,一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手铐,藏进兜里。
“没商量。”发觉戚蔓下了楼,脚步迅速跟上去。“你最好自己上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鹰眸危险地眯起,撒旦般的脸上满是冰冷。
“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跟你商量。”
手腕一阵冰凉,低眸,还没看清,身体被人一扯,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锁在阶梯的扶手上。
“戚蔓,快把我锁打开。”用力挣扎两下,根本没法挣开。
“钥匙是你的,婚我离定了,你不想跟我交谈,那我只好请律师去跟你谈判。”将无线电话丢到他身上,毅然转身,拖着行李放在栏栅外。
“绝别想就这么离婚,戚蔓,回来——”望着她那辆跑车渐渐融入夜色中,眸子深深浸红。
夜色暗黑,繁星点点,豪华的欧式别墅内,声声怒吼响彻长空。
*
“小蔓?你怎么来了?”戚永文打开门,看见戚蔓大包小包提着站在面前,好一阵错愕。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云决,反正事情也差不多了,准备跟他离婚了,至于小墨,对不起,我……”小墨一条命就这么去了,而自己却无法做什么,每每睡觉做梦总能看见小墨稚嫩的表情,这么多年,早在她心底烙下印痕。
“你准备怎么离?”
“只能请律师了。”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离婚,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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