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谋宠：废后...》 第三十七章 赏你一丈红

    “万贞儿，你坐在我这凤座上这么久，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小小贵妃僭越皇后宝座，你倒说说，是本宫疯了还是你疯了？来人，还愣着干嘛，想替万妃受这一丈红吗？”

    屋内的监心里已经比吃了黄连还苦，明明是两边都得罪不起的主，可偏偏又必须要选择其中一边，而且，看眼下的形式，皇后显然有理在手，他们想要逆旨也找不到理由。

    两个平日负责行刑的监慢吞吞地出去拿了刑杖，又慢吞吞地进到屋里，慢吞吞地往万贞儿身边凑过来，却迎面被万贵妃扇了两个耳光。

    “大胆奴才，你们主疯了，你们也跟着疯？本宫看你们都是活腻了！”

    “给本宫打！”茹荃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两个监再也不敢拖沓，硬着头皮将万贵妃拖出了凤栖殿，将她按倒在殿门口，上去便是两下廷杖。

    万贞儿被朱见深捧在手心十几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仅仅是力道不重的两杖已经让她叫苦不跌，哭骂道：“吴茹荃，你个贱人！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两个监打了这两杖，就再也不敢下手，木头一般地杵在那里，满脸恐惧地看着神态自若的茹荃。

    “你们两个都是聋的吗？没听到她辱骂本宫？”

    两个监满脸苦相地互相对视一眼，又拿起刑杖，继续打了起来，但两个人都不敢使出全力，好在皇后娘娘也并没有让他们打得更狠。

    “四、五、六、七、八……”监收着力气打着，但杖下的万贞儿却叫得鬼哭狼嚎，好像真的会血洒一丈一般。

    茹荃虽然讨厌万贞儿，但和她并没有结下什么大梁，若不是为了离开朱见深那个魔鬼，她也不想杖责万贞儿。

    为了去冷宫，她试了各种方法来挑衅朱见深的底线，可是，朱见深却根本不为所动。所以，只有万贞儿可以助她，动了她，就等于摸了老虎屁股，拽了猴尾巴……

    “好了，别打了，我看万贵妃也知道错了。”茹荃看了一眼几乎没有什么伤势的万贞儿说道。

    万贞儿揉了揉屁股，发现并没有所谓的“一丈红”，但还是微微发疼，关键是这个疯皇后当众打她，这件事怎么能忍？

    “皇后，你等着！”万贞儿再不敢说茹荃是疯，所以还是称了“皇后”，但这一句含着却是深深的不甘。她狠狠瞪了一眼茹荃，便捂着屁股走出了坤宁宫。

    山雨欲来风满楼。

    茹荃看着万贞儿的背影，收紧了身上的披风，哑然失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万贞儿扑到朱见深身上控诉她的样，她也可以想象出朱见深心疼不已气到青筋暴起的样，然后，一道圣旨，彻底解脱……

    “皇后！皇后！”不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疾步而来，呼唤声里满是担忧。

    茹荃侧眼望去，见许久未见的茯苓正急急地赶来。

    这茯苓自被茹荃封为昭仪后便居在樱鸾轩，名分虽在，却仍是不得幸，皇上甚至连她这个人的存在恐怕都已经忘在脑后。

    茯苓因为前些日受了一场风寒一直在休养，加上位份低微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伺候，所以对外事一律不甚知晓。直到听到凤栖殿砸东西的声音，才让宫女去打探究竟，听说皇后疯了心下大惊，病情不好反倒更重了，今日又听说皇后竟在杖责万贞儿，于是从病榻上拼命爬了下来，想要阻止茹荃的疯癫之举。

    “皇后，您，您已经打了万贵妃？”茯苓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无神的两眼中带着几分焦急，双手颤抖地扶住茹荃的胳膊。

    “你是谁啊？”茹荃心一横，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我是茯苓啊……皇后不认识茯苓了吗？”茯苓看到茹荃满脸呆滞，语气冰冷，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旁边的问夏本以为皇后已经好了才会杖责万贵妃，可见她竟然不认得关系最好的茯苓，急急问茹荃道：“娘娘，娘娘，您到底好了没有？您别吓奴婢啊，奴婢以为您好了，怎么竟又糊涂了……”言毕，已急得哭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宫女监一见刚才还清醒万分、威风八面的皇后如今又开始犯傻，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个个唉声叹气，几个心软的宫女也开始抹起了眼泪。

    “哈哈哈哈……儿，女儿，你们都哭什么，为娘饿了，赶紧给为娘弄烤地瓜来吃！”茹荃嘻嘻一笑，把头上刚刚插好的金钗玉簪香花珠饰又都拽了下来，扔在地上，一边踩一边大笑。

    “皇后……”茯苓唤了一声，满眼的心疼和失望，重重地咳了几声，被自己殿里的宫女搀扶着离开了。

    茹荃忘了一眼茯苓失望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满脸是泪的问夏，偷偷叹了一声气，眼底略过一丝无奈，接着便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寝殿，大叫着：“烤地瓜，我要吃烤地瓜！”

    ……

    乾清宫养心殿内，朱见深看着折愁眉不展。王碧玟的父亲、镇北大将军王镇刚刚退出殿外，他带来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当年劫持先皇朱祁镇的瓦剌部族仍然不死心，一直在北疆边境作乱，如今又杀了数以千计的平民姓，大有东山再起之势。

    当初，瓦剌领也先曾经威风八面，直接掳走了明朝皇帝，导致明朝政权险些瓦解，在关键时刻，大臣们放弃朱祁镇，改推朱祁钰为帝，也直接导致朱见深的之位被废。

    几番波折后，虽然如今朱见深已经稳坐皇位，但想到幼年和童年所遭受的痛苦，仍是心有余悸——而这痛苦的根源便是这些野蛮的瓦剌人，虽然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但之前几年两方一直相安无事，却不知为何，从上个月开始大举南犯。

    正在朱见深头疼之时，一个身影忽然推开了养心殿的殿门，步两步地朝他的方向奔来，后面随即跟进来吴仁海，口中叫着：“娘娘，娘娘，皇上不让打扰呀……”

    朱见深凝神一看，进来的正是万贞儿。便伸手示意吴仁海不要再阻止，打发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