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重要经济政治枢纽,解放战争时期,蒋经国随一行人到达上海,压制风声舆论,封杀了囤积物资,激起民愤的封建大家族,靠军队力量强行打压资本家,大量的黄金银元从老宅里挖出。
百姓民不聊生,物价成百倍飞涨,生活得不到最基础保障。蒋经国及时控制中央银行,巨额的财经物资被取出当作前线的战备资源,又一边盯紧了通货膨胀的剧烈影响,稳固经济。
……
而今上海的街头,电车缓缓滑行在凹陷的轨道上,打铃声是慵懒的,响了遍就消逝在那个街口。大楼建筑的边墙冰冰凉,没有人出来走动,听不见一丝哪怕是羸弱的脚步,街上却满满当当全是人。
他们双目微闭,嘴巴半张着。没有一个站立的,平躺大街上,睡着。三八式、八八式的清一色,枪不离手,全都退回板机,手指牢扣在枪带上。一眼看去,黄绿色军服并排成列,他们彼此达成共识,不进民宿,方便百姓生活为原则。
从霞飞路一直延伸至淮海路,其实还是没到头,一支庞大的军队正用它的宁静守住这座国家的命脉。一条黄绿色河流无限延伸,看久了,眼眶便酸楚泛红,再坚硬的心也总该融化了吧。
美国驻华领事馆房顶的星条旗,黯然降下。蒋介石下台,被迫往台湾撤离。
穿着军装的他,在没有战火的岁月显得更加英气。
“琳子,你也很好看。”
“也?”
“我听到你在夸我。”
“我没说话呀,你自恋。”
“你心里在说话。”
两人走在南京路店街头,身上都是解放军军装。到处欢声笑语,聚齐同庆,黑乎乎的大棉衣背后用粉笔写上字——“解放”。国际饭店上那面青天白日旗被降下。卖杂货的摊贩聪明的很,“和平”西瓜,“胜利”冰棍儿,买的人不要太多,就冲着名儿。派克钢笔广告出现在《中央日报》,“笔”“必”同音,是宣誓必成的信念。
不知过了多久,一同乘火车抵达宁波县城,抗战时期,忘记是哪一年的事了,九月份,国军七十军进城,老百姓面前欢欣心里复杂,当时守城的是日军九十一旅和汪精卫的伪军第十师。记忆模糊,便不再回顾了。
为什么要来宁波?因为他。问原因,他却忘记了。
抬头看去,分不清那是一座城还是一栋楼?还是,一段历史,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表面的红木漆掉了大半,实木雕筑的精美被炮火洗礼,仍显光辉。
鼓楼没有鼓,只有计算时间的漏。
在一家店门口停驻,脚步很同步,默契相当。招牌不大,挤在其他店铺中间不起眼。
“走吗?”
“进去吧。”
红色大幕布与人形成鲜明反差,我俩坐在那儿。听一声咔嚓,那灼烧眼球的强光让画面定格。
“太亮了,都睁不开眼。”
“那不行,你单独来一张。”
“不好吧?”
“快嘛!”
“那行吧。”
他很拘谨,手搭在腿上,脸上的表情特别不自然。我这个急性子看不过去。
“看我!”
“啊?”
他的视线往我地方快速闪现……“咔嚓!”,头偏向了一边。
——
——
我把它重新用小方巾包起放回盒子,塞进书包的一刻,好像听见一声木板清脆的敲击。
“这个,作为礼物好像不太合适啊……”
“怎么会,我很喜欢呀!只不过学校里不让戴。”
“喜欢就好,我第一次挑礼物。”
“别这么说,真的很好看,我会好好收藏的,我妈也快生日了,正好给我一个参考。”
“啊,抱歉。”
“道歉什么?”
“送你的礼物太成熟,是我没想好。”
祸从口出啊,我到底是说话不经大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算送给我妈,她也会和我一样喜欢的。”
宇曦挠着头发,一脸的不好意思。
“该道歉的是我,连礼物都没准备,太草率了。”我连忙补救一句。
“今天是你生日,应该的。”
“我生日?我怎么……”
后来尴尬怎么解决的记不清了。反正,当他牵起我的手,一切就变得柔和。
宇曦暗搓搓地调整手指的姿势,我紧张配合着,生怕他的主动行为出什么闪失。
进行得很顺利,两只手终于换到最舒服的角度,十指相扣,轻轻触碰对方。
“肖薇,我喜欢你。”
——
——
走出照相馆,两人手里各拎着一袋刚洗出的相片。南京路上,一派和谐安详,聚集的人群散去,空间一下子宽松了。温暖的橙红色霞辉洒下,见身旁一双黑影,慢慢拉得细长,融在一起,最后成细线消失在余光中。
靠在他身上,安全感十足,两行热泪泻下。
那抹清新在鼻腔中体会,逐渐浓郁。
——
——
宇曦用他笨拙的手法把我环抱进怀里,轻轻拍打我脑袋。
无法言表的奇妙感觉冲上脑壳,心脏震颤到缺氧。
我又闻着了它……
——
——
“是一股肥皂的香气,恋爱就是这样吧。”
“奶奶,之后呢?”
“结婚,生子……然后死了。”
“死了?”
“得病死的。”
“爷爷叫什么?”
她的眼中看不出一丝悲伤,对着老相片眨巴眼睛。
“我记不得了。”
“奶奶您在跟我说笑吧?”
“薇薇啊,你要记住,对你好的人,不要忘记他!”
“奶奶?”
“不早了睡吧。”
倒头睡下,照片泛旧的印痕不再清晰,爷爷没有正视镜头,侧过头往某个方向望去。
楼下的大挂钟响了一整个晚上,没停过……
梦醒了。
醒在何处?醒在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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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节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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