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之座》 第八十八章 取舍

    “无上的礼物。”

    赫尼格举起神性结晶，即使在没有阳光的阴暗天空下这颗晶体依旧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一阵黑火烧过，晶体变得更加夺目。赫尼格沉醉地端详片刻，然后将其轻轻放进口中。天鹅版修长细致的脖颈略一鼓动将其吞入腹中，淡粉色的丁香小舌在扫过鲜艳的唇角，她的神情愉悦又遗憾仿佛在品味前所未有的佳酿。

    “这感觉，力量涌上来了……”赫尼格俏丽的面容涌上一抹绯红，她好像感到痛苦般蜷缩起身体双手抱胸口中发出压抑的**。黑血不断从昏迷的苏秦身上涌出汇入赫尼格体内，而她自身逐渐虚化只在原地留下一柄颤动着的魔剑。

    在数百万灵魂的支撑下，赫尼格与神性中仅存的意识碎屑展开了激烈的战争。在这场纯粹意志的比拼中，胜利者必将吞噬失败者的全部。如果赫尼格胜取得胜利，那她便能补完自身缺失的灵魂，向进化成魔武器的最高形态deathscythe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而如果她失败了，那么再次获得凭依体的邪神血液又将掀起新一轮动乱。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赫尼格突然感觉一只手握住了魔剑的剑柄。抽神看去，只见苏秦正一脸漠然地握住剑柄，折断的肋骨从他侧腹刺出，血液浸湿了整件军外套。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化作魂威的强烈灵魂波动毫不留情地送入魔剑内部。蓝色的电光缠绕住剑身，腹背受敌使赫尼格在与神性的交锋中节节败退。

    “住手！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赫尼格咬牙强撑着抵御来自两方面的攻击。

    “呵，自由这个词有时会像烈酒一样令人冲动。”苏秦顾左右而言他地回应道，他并没有一口气将全部力量都化作魂威。感受到这点，赫尼格仿佛感到一丝希望。果然，没有任何人能抵御力量的诱惑。或许，他只是想争取一些主动权。嘿，这种明面上的让步根本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虽然心中已经暗下决定，但赫尼格仍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慌乱。

    “难道你不觉得很可惜吗？要知道，如果吞噬这缕神性我就能一举跃身至四星级。到那时我们联手甚至能爆发出五星级的出力，即便在整片虚空海中那种程度的力量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

    “可那与我何干？”听到这，苏秦不由微微挑了挑眉毛仿佛有些意动。

    “哈？”

    “在刚才你似乎把绝大部分黑血都抽走了，也许现在就是我摆脱束缚的最佳时机。”稍稍收回一些魂威，苏秦弯下腰贴近剑身微笑着问道。失血使他面无血色，但依靠完全的意志他并没有停止手中的行动。

    “可恶，原来你压根就没有昏过去。即便如此，你现在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在与两位……”赫尼格猛然停下话语冷汗直流的看向苏秦，直到对方脸上虚假的笑容完全散去。

    “两位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即便告诉你他们的名讳，你也只能在棋盘上乖乖听令。”

    “”

    “你忘记这里面还有六百万无辜的灵魂吗？如果我被吞噬那他们也逃不了！”

    “哦？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他人牺牲自己的人吗？”虽然苏秦故作冷淡地板起脸，但赫尼格却偷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苏秦叹了口气，收回魂威的力量转而将灵魂波动送入魔剑体内。灵魂波动在身为魔武器的赫尼格与身为工匠的苏秦间来回传递、强化，最终演变为强度惊人的灵魂力量涌入魔剑当中，准备强行抹去神性中的意识残留碎屑。

    “释放那些灵魂，我帮你对付那丝神性。”凭借暂时的优势，苏秦将这股力量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

    “成交。”

    感受到足以重创自己的灵魂力量，赫尼格好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实际上，一缕神性足以抵得上数以百万的普通灵魂，这是存在与质量上的绝对差距。因此就算失去这些无知无识的普通灵魂，赫尼格也已经吞够了从偏离人类轨道的罪人灵魂中诞生的鬼神之卵。只要补上最后一块拼图，在没有海量灵魂作为养料她还是有把握更进一步。

    赫尼格撇了撇嘴不快地想到，毕竟自身肩负的另一项任务也让她行事不能全屏自己喜好。

    魔剑灰白色的剑身上浮现出一轮光环，数以百万的灵魂从中逸散而出，这些洗净铅华的灵魂顺着光芒逐渐飞上天空，而高空中那股数量庞大的黑暗魔力也没有带来任何麻烦，一束金色的光芒轻易击穿了这层污秽的存在。透过那道光，在云的彼端可以看到一扇完全由光芒组成的门扉。

    这幅景象苏秦感觉自己的心灵也变得宁静而祥和。在无声的祝福中，他仿佛感悟到什么，但仔细回想却又感受不到任何直观变化。感应到赫尼格逐渐磨碎神性中仅剩的一抹外来意志，苏秦猛地撤去灵魂共鸣的力量任由神性结晶发现最后的反扑。这出人意料的攻击完全由赫尼格独自承担，以至于她调用全部心力抵抗对方这濒死一击后只能双目无神地跪倒在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后，魔剑原本形似双手大剑的宽厚剑身迅速龟裂破碎，只留下一道细长如单手刺剑的黑色剑体。

    自身碎裂前，魔剑突然爆出一股黑血化作血针刺死了一旁濒死的格里高利，同时还夺走了他的灵魂。随后，赫尼格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完全消失在苏秦脑海中。

    感受到体内黑血不甘寂寞地翻滚，苏秦无奈的发现事情并不像理想中那样完美。不过和之前束手无策的状况想比，现在的局势面前至少勉强算得上均势。从赫尼格最后留下的话语来看，这场剑与主人的争斗只是暂时告一段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吞噬了神性以及格里高利那延绵百年充满魔力的灵魂后，赫尼格必定会成为比当下更难对付的存在。

    “好吧，是时候回归了。”

    苏秦削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原地，远方驾驶战机的雷蒂娅猛然感到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随着笼罩天穹的乌云逐渐散去，这个经历了数十年战火充满哀伤的世界终于引来了一丝和平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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