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放下茶碗,正奇怪小姐怎么不说话了,回头一看却见陆青葙面色苍白的倚在床头。
“小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一双盈盈的剪水眸关切的看着自己,陆青葙能感受到竹沥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
微阖上眼皮,陆青葙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虚弱的笑容说:“我没事。”
“您这病情刚有了起色,还得好好养着呢。这会儿刚过更天,您在睡会儿吧。”说着,竹沥就扶陆青葙躺会了床上,把被掖的紧紧的。
看着陆青葙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竹沥才放下床幔,轻手轻脚的打了帘出去。
竹沥走后,陆青葙又睁开了眼睛,静静的望着帐顶。
想到这几日竹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陆青葙心底有一块地方出现了些许松动。虽然原主的记忆里也有竹沥和金盏,但是很多事情,如果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是无法真正体会的。
竹沥比陆青葙大五岁,是陆青葙出生那一年陆青葙的娘亲从人贩手里救下来的。当时竹沥年纪小,加上受了惊吓,怎么也说不清楚自己原来的家在哪里,就被留在了相府里。陆青葙的娘亲为人和善,并为此将竹沥当做下人来使唤。竹沥感激她,因此一直把陆青葙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在照顾。
算起来她今年也有二十岁了,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可她偏偏不愿嫁人,愣是等到了陆青葙重回相府。
当年陆青葙失踪,她就自责自己没有把陆青葙照顾好,如今陆青葙虽然回来了,却带回一身病痛,她更是心疼,照顾陆青葙的时候比往日还要小心细致。
金盏就不同了。金盏虽然也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头,但却没有过竹沥那样的经历,对陆青葙的感情自然也就单纯多了,完全是丫头对主的忠心。陆青葙是相府里的嫡小姐,受尽宠爱,又随了她娘亲的脾气,待人和顺,她们这些做丫头的没什么重活,又不必看人脸色,所以她对陆青葙的归来也是很开心的。
两下一比较,陆青葙在情感上自然就更倾向竹沥一些。
想想前世,陆青葙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养在组织里,接受种种残酷的训练,在考核中甚至要对平时和自己并肩作战朝夕相处的同伴下手,永远没有固定的身份,永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随心所欲的活在阳下。
即使她那样努力,那样挣扎的活了下去,成了组织中最出色的特工,说到底也不过是头儿手下的一颗棋,一件工具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问题,因为她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意识。她忙了,忙着完成头儿吩咐的一件件任务,忙着和组织里一批批的成员厮杀,如果哪天她被别人比下去了,她很可能就会死。
那时候,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输,她不想死。
可笑的是,不管她如何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也还是敌不过老天的捉弄。执行任务的时候顺手牵羊盗几件值钱东西这种事情,她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每次执行任务她都能得到不菲的报酬,但那已经成了陆青葙麻木的生命中唯一的乐趣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不,她也不知撞了什么邪,被一颗赤色的珠带到了这个地方。
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现在的坦然面对,陆青葙内心是经过了很多挣扎的。来到这里,她不再是被组织控制了棋,是个自由人,这一点让她很庆幸。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因为她觉得原主的父母兄姐与她并不相干。鉴于一个人活在世上就需要赚钱,她重操旧业,雷厉风行的灭土匪收山贼,打劫了几个为富不仁的老东西后,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组织,培训出了出色的影刃组织。
若不是这具身体里时不时的奇怪感觉一直干扰着她,那么一直过下去,她觉得也不错。
但是来到襄阳,回归相府,如今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虽然处理陷害原主的罪魁祸要费点功夫,可她拥有了心疼自己的爹爹和大哥,还有竹沥这么一个贴心的姐姐。
那是孤寂冷血了二十七年的陆青葙,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验。那种发自真心的关切让她生硬的心脏,变得柔软。这种感觉温暖,她开始留恋,开始不舍。
尽管知道这种感觉,会把关心她的人变成可能威胁到她的软肋,但陆青葙相信,保护他们的能力自己还是有的。
只是这身体里还残留着原主对那个皇帝的感情,让她很是头痛啊。她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消除这怪异的感觉……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架马车正从千里之外的边境赶往宣国的襄阳城。
“爷,这眼看着咱们就能打胜仗了,您为什么不下令乘胜追击,到时候攻它宣国几座城池回去,看那些个老东西还敢不敢再和皇上嚼舌根。”商陆不满的驾着马车,喋喋不休。
马车里传出一道慵懒却魅惑的男声:“小商,闭上你的嘴。大清早的扰爷好梦,再吵,小心爷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商陆听马车里的人这么说,只好暗自扁扁嘴,不再言语,却仍然郁闷的哼哼。
马车安静的走了一阵,终于进了城。
“爷,珎州到了,您要不要找个地儿休息下,吃点东西?”
马车里的人沉吟一番,道:“听说珎州有家酒楼叫衍香楼,咱就去那儿。”
衍香楼可以说是珎州最有名的酒楼了,所以商陆稍加打听,很快就找到了衍香楼的所在地。
临近衍香楼,商陆不敢相信的皱了皱眉。
这就是传说中的衍香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嘛,和别的酒楼差不多,就是进进出出的人多了些。
他原以为就算不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至少也应该是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的。这地方,左看右看,啧啧,都不咋样。
爷素来有洁癖,能在这儿呆下去?
马车停了许久,却不见商陆说话,马车里的人正不耐烦的叫:“小商。”
商陆就赶紧回了神:“爷,衍香楼到了。”
嘎吱一声,马车的门被人推开,一位锦衣华服、神采翩然的贵公跃然而下。一身青衣材质柔顺细腻光滑,领口是舒展的云纹,下摆是青葱的翠竹,绣工皆不是凡。如墨般乌黑的长发被一条软绸绑着,飘逸而不显凌乱。
此人一下车,衍香楼里里外外的人全都侧目而视,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贵人。只是这位公的脸色却带着一副银色的半脸面具,将上半张脸遮了去。看他的鼻、嘴唇、还有坚毅的下巴,想必也是个玉树临风的人。
姜铉清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潇洒的步入衍香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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