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暴怒的婉妃,仪元殿一众宫人皆噤若寒蝉,一个个提心吊胆不敢做声。香橼收拾了地上的药碗,悄悄退出殿外。
吩咐小宫女去另熬一晚汤药,香橼走在回仪元殿的上,心情沉重。
她不想回去,因为回去以后等着她的,是婉妃不择手段的凌虐。这样的日,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想想自己身上还未褪去的淤青,香橼打了个冷颤。
“唔……唔!”走神的瞬间,香橼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她挣扎了两下,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即身一软,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眼睛被布条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而手脚也都被绑着,无法动弹。
“爷,醒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香橼身一怔。她是醒了,可整个人并没有什么动作,那人却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状态。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这个认知让香橼禁不住浑身发冷。
从那人的话来看,这里还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没有说话。紧接着,有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香橼本能的觉着害怕。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间两颊被人紧紧捏住,她不得不张开嘴,然后一颗圆润的小药丸便落到了她的喉咙里。
她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肯下咽。无声抵抗的同时,咽喉下方被那人一戳,她便不得不将药丸吞下。
“咳咳、咳咳……”香橼猛咳了几声,颤抖着声音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商陆冷冷的说:“你只需要乖乖的回答问题,便能保住性命。配合与否,你可以决定了。”
香橼苦笑:“我现在这样的处境,还能怎么选?”
商陆冷哼一声,心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
“年前,你家主做了什么事情,一一道来,不许有任何遗漏。”一直和姜铉清嬉皮笑脸的商陆,办起正事来却毫不含糊。
年前的事情?是指二小姐那件事?难道……
“你们……是二小姐的人?”话刚说出口,香橼立刻自我否定:“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二小姐!”
“大公!”香橼想来想去,只有陆修,才会用这样的手段,才会这么想知道年前的事情,所以这个字,她说的斩钉截铁。
商陆却不耐烦了,有力的手掐上香橼细小的脖颈,狠戾道:“废话真多!不要让我警告你第次!”
被商陆牢牢掐着,连反抗挣扎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胸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香橼只觉得死神就站在自己头顶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断气的时候,商陆突然放开了她。
不停的咳嗽之后,香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此刻,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对她来说,简直无比珍贵。
“还不说!”商陆冷不丁一喝,香橼身立刻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她用力咬住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小姐比二小姐大一岁,却是府里姚姨娘所出,是庶女。夫人早逝,二小姐是嫡女,公和老爷还有素姨娘都很疼爱二小姐。大小姐从小就和二小姐亲近,但却是为了让老爷和公关注到她,并不是真的喜欢二小姐。可是二小姐一直都未曾发觉。”
“大家都以为大小姐温柔娴静,却不知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其实大小姐的脾气很不好,每每有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对身边的下人辱骂殴打。奴婢身上也有很多伤痕,都是拜大小姐所赐。”
听到这里,姜铉清眉头一皱。商陆看到主爷这个动作,马上板起脸来,呵斥道:“说重点!”
香橼一顿,倒没了最初的惊慌害怕。她笑了笑,道:“我说的可不是废话,这和年前的事情都是有关系的。”她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没了恐惧,甚至不想再自称奴婢。
商陆看向姜铉清,姜铉清却一派悠然闲适的模样,商陆只好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听香橼说下去。
“大小姐其实特别恨二小姐,因为从小到大,大家关注的目光都在二小姐身上。她每次发脾气,也都是因为二小姐。所以说,大小姐对二小姐,可以说是积怨已深。而这一切,在大小姐听到皇,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对二小姐亲口告白的时候,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大小姐喜欢皇上,她为了得到皇上,就和姚姨娘相出了一条毒计。姚姨娘的弟弟是个不入流的混混,结交了很多土匪流、氓。她们通过姚姨娘的弟弟,花了大价钱买通了珎州青峰山上的几个山匪。”
“然后,大小姐又让我去买通了一个在大公院里干活的小厮,和二小姐说大公在九门胡同那里出事了。二小姐一向关心大公,听到这个消息就慌了,让竹沥去通知素姨娘,找相爷去帮忙,自己跑去查看情况。”
“二小姐一走,大小姐就打晕了竹沥,给她下了一种药,让竹沥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二小姐出了门就让山匪给迷晕带走了。等相爷和公发现二小姐不见了的时候,他们早就出了城,不见踪影。”
“买通山匪的时候,大小姐并未出面,都是姚姨娘和她弟弟做的。姚姨娘的弟弟还跟着那群山匪去了趟珎州,确认二小姐没命了,才回到襄阳。却不知道为何,年后……”
难不成是冤魂命?想到这个,原本不觉得害怕的香橼,忍不住又一次发抖。
听了香橼的说辞,姜铉清的眉头皱的更紧。商陆以为他有所怀疑,便威胁香橼说:“若有半句假话,你……”
“我为什么要撒谎?”香橼不屑的轻笑一声:“我的命在你们手里,而我也不想再替大小姐遮掩了。这么多年,我受够了。每次她因为二小姐发脾气,受罪的总是我。这次就算回去,我也免不了一顿毒打。就算我死了,能拉上她垫背,也值得。”
“死?”商陆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字眼,反问道。
“是啊,左右逃不过一死,我还怕什么。”香橼似是看透了一切,笑得诡异:“你以为就你们会下毒么?跟着大小姐的人,那个身上没被下过毒?不然就凭她一个姨娘生的庶女,谁会忍她这么多年。”
姜铉清眸色一深。原来,这个婉妃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毒呢。他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突然觉得直接杀了她很不解恨呢。
差点让那么一个可人儿香消玉殒,让他这个最是怜香惜玉的人如何忍受?姜铉清手里摩挲着商陆带回来的那块石,细细思量着。
商陆把香橼讲的话过滤了一遍,问道:“你买通的那个小厮现在何处?姚姨娘的弟弟又在何处?”
“死了。”香橼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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