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起,空气中莫名传来一阵肃杀的气息。白沉疏于静默中抬起头,沉沉的眉眼看去,浑身真气充盈,在叶锦绣四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叶锦绣陷在自己的心思里却没发现,定定瞧了叶明珠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
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输赢。
千方计想要得到的东西被人云淡风轻的掠过,叶明珠只觉得自己的脸面人生都被叶锦绣踏在脚底,心有不甘,面目狰狞起来,恨声道:“所以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叶锦绣难受起来,指甲掐进掌心,疼入心骨。她那么清晰的看见叶明珠眼里的恨意,心中莫名纠紧。
如果她不那么自私,如果她不曾刻意把叶明珠推出去做挡箭牌,狼狈站在这里的人会不会是她?
她恨的,她厌恶的,她抗拒的,原来都是叶明珠想要的。
终究是愧疚,对于叶明珠的意难平存了一分体谅,低低道:“对不起。”
“我杀了你!”叶明珠忽然提剑冲上来,剑气森然,直指叶锦绣心口。
她没有武功,对叶锦绣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叶锦绣就算真气运行不畅,凭借前世的伸手只要稍稍一躲也能偏开叶明珠的剑尖。
叶锦绣想,若是刺她一剑就能解脱,那也是好的。
“绣绣。”
站在一边的白沉疏广袖一动,如流云一般缠上叶锦绣的腰肢揽入怀中急急向后退去。
被白沉疏一声警醒,叶锦绣精神大开,猛听见空气中一声锐利的箭鸣。
“咻——”
是利器破空而来,声音平直肃然,目标明确。紧接着利器深入皮骨时特有的钝然声响。
杀气一收,白沉疏和叶锦绣完好无损落定。他犹心有余悸,停在叶锦绣腰肢上的手顿了又顿,终于放开。
而面前叶明珠攻势尚在,整个人却绵软无力的倒了下去。
她的背后,一人红衣如火,长发披肩,手里平直的举着一张长弓,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
叶锦绣浑身血液如被凝住,从头到脚都开始冰冷起来……
叶明珠的胸口,是一截晶亮冰冷的剪尖,金属的冰冷锋芒衬着那如火如荼的红衣,竟是出奇的诡异。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渐渐灰败,又努力想要回头去看背后的人是谁。
长剑跌落,犹如她的心一样铿然脆响了一下,然后沉寂如死水,再也没有了回音。
但抬头看见叶锦绣目光中的怔然,她忽然知道了。
不必回头,不必回头……
……
“十年前抢你风筝的那个人,是不是她?”明月的声音像是从远的地方奔来,带着叶锦绣的记忆回到了那天的山坡上。
是那个绘了兰花的风筝。
那天叶明珠抢了她的风筝,她坐在山坡下哭。遇见一个锦衣少年,说:“抢了便抢了,你只当是喂狗了。有甚好哭的?”
后来又有一个白衣少年,不好意思的扭捏在她面前:“这风筝是你的么?”
“是。”
“那……你送与我可好?”
哪一个才是明月?
明月丢了长弓孑然一身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身上自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霸气,所过之处,只觉得空气都是冷的。
经过叶明珠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动一下眼皮,任谁也想不到他脚边躺着的竟然是几个时辰前和他拜堂成亲的新嫁娘。
流云穿月金缕靴停在叶明珠面前,衣袍垂下来,连靴跟都看不见。叶明珠近乎绝望的看着着近在咫尺又不可及的背影,恍惚中用尽力气伸出手来扯着他衣袍一脚,虚弱道:“殿下。”
明月又向前走了一步,她就连袍角都没有抓住,指甲扣住身下的青石地板,转瞬就鲜血淋漓。心口剧烈疼起来,如火烧火燎,恨意从脚底曼生,一点一点的把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这是她想要得人啊。高高在上,玉树临风,附和她所有对夫君的幻想。重要的是,圣旨上说他以后就是她的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送她下地狱的人是他?
“呵……”叶明珠笑,抬了一双冰冷疯狂的眸,快意道:“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她。她是皇上的盘中餐,盘中餐……只要有皇上在……啊……”
叶明珠话没说完,明月指尖一扫,白光过处,叶明珠梗着脖哀嚎一声就晕了过去。
“你疯了!”叶锦绣吃惊道,满面担忧的奔着叶明珠去。
她是最无辜的,也是最可怜的。
明月只身一拦正好挡在叶明珠身前,冲着叶锦绣伸出手,“阿锦,我来了。”
话刚落音,黑暗中忽地暴起许多黑衣人,人手一张弓箭,都对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叶明珠。叶锦绣猛然刹住脚步,四顾而去,屋顶围墙早就无缝可钻。
阿锦,那一声像是在齿间龃龉千万遍,一遍一遍磨合过后的温润,刻骨铭心,像是午夜梦回里一声满足的叹息。
叶锦绣只觉得牙关都在发冷,她和白沉疏,又成了困兽。明月此时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温柔的疯,只要她一步错行,他们都会就会变成刺猬。
她想过和明月无数次的重新相遇,却从来没有想过第一句的开场白会是:“十年前,抢你风筝的人是不是她?”
他记十年,就为了一个被抢了的风筝吗?
这算不算心理变态?
“殿下。”叶锦绣抿唇,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忽听见拉弓的声音,绷得她整个人都跟着拉紧,剩下的话在喉头转了一转终于吞了回去。
一切和她想的都不一样。白沉疏为她屡次犯险,总不能要他跟着陪葬。
忍了又忍,终于把目光转向明月摊开的手掌上,清晰的纹交错汇集,中间躺着一只乳白透暗红的异兽扳指。
是她的神语戒。
所以跟着晋王的人混入锦园的是的人,阻拦她出宫又把她带回城里的人也是的人。
那么今晚导演这一切的人是不是他?
心头堵的厉害,面前的人陌生的叫她害怕。叶锦绣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靠紧白沉疏,腰上一紧,正是白沉疏的手搭上来。
她没有阻止,甚至奇异的觉得所有的不安和冰冷都平静下来。
“多年前,皇上因出宫遭遇一个送与兰花风筝的女为殿下罗京都内能绘兰花之女,说是应一句‘朝如芷兰兮夜琼浆’的神机,大司马连城供上十人为充实后宫。殿下当年遇见的那个姑娘,早就在您的东宫死去了。”白沉疏笑,一把蓝玉折扇悠悠然在手里来回转着,因为叶锦绣下意识的选择,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明月盯着叶锦绣腰间的手许久,闻言头也不抬,只把神语戒掖进叶锦绣几乎僵硬的手里,顺带把叶锦绣拉出白沉疏的怀抱,别有深意道:“有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本宫却觉得,后来者居上。本宫虽身处东宫,想保护一个人总还有法的,晋王说,是不是?”
叶锦绣本就紧绷的身体又拉紧了些,如一张拉满的弓,须臾之间,已经是汗如雨下……
晋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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