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夜总是潮湿又漫长,隔着宫内幽冥一般的宫灯和树影,叶锦绣勉强能看见初升的月亮。
时隔她被送来承恩殿已经日,时光漫不经心走着,她却每一刻都过的心惊胆战。
承恩殿是皇帝的寝殿,本来还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可是这日过去,她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更别提知道叶清河和叶明珠的消息了。
不行,不能这么等下去,这时候谁能帮她呢?
正想着,就听见宫门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伺候的丫鬟监们面色惊惶的进来,迎头就给她行礼,为一个小监深深弯腰,“姑娘,皇上召您入乾政殿觐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锦绣紧了紧身,强压着汹涌的兴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可知何事?又有何人?”
乾政殿是朝堂重地,惯不是个能戏耍的地方,能去,必定是有大事。也必定是跟侍寝无关。
也或者是这日的冷落让那皇帝自以为攻破了她的心防,这时候正好是坐收渔网的时候?
呵,那皇帝,未免把她想的过简单了一些。
那小监闻言把头深深低下去,低头时那一双清凌凌的眼波光一晃,嘴角上扬,为夺目,嗓却好似刻意压制,尖细难听,“清奴不知。”
叶锦绣心中一动,挥手退了众人,清奴也袖手跟着要退下去,忽听得叶锦绣道:“你留下。”
清奴双肩一滞,从善如流的退了回来。等到众人散尽,才见他仰起头来,冲着叶锦绣笑出一口白牙。
那眉眼之家的气风华,哪里是一个监?
“你叫什么?”叶锦绣狐疑,看着面前不过十四岁的孩,唇红齿白,瞳若点漆,眼角眉梢微微上扬,颇有些……
唔……白沉疏的味道。
不,分明是白沉疏的缩小版。
清奴红唇微动,声音脆生生的如敲钟石,没有半分可以伪装的尖细声响:“叶姑娘看起来过的不错。枉我多跑这一趟。”
叶锦绣瞳孔皱缩,冷笑道:“你果真不是宫里的人。”
“这等小伎俩,逃不过姑娘慧眼。”清奴又笑,眉眼深深,十分满足。
本来他是匆匆看一眼就走的,如今看来,事情远胜他所望呢!
“你不说我就叫人了。”叶锦绣冷冷道。
那孩眉眼一亮,其间都是戏谑,“你叫呀?叫破喉咙看有没有人理你?”
叶锦绣气结,怒瞪他一会,张口就叫:“来……唔……”
“你还真叫啊。”清奴弹跳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刹那点了她的穴,又快速制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行云流水,如云层舒卷,刹那而成。叶锦绣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熟悉感,脑中不由自主浮现的竟然是后山崖底白沉疏点她哑穴的时候,和如今竟然如此相像。
清奴身高只到叶锦绣下巴,此时正踮着脚尖仰视她。
他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搭上她的脉搏,转瞬感觉到指尖传来的脉搏跳动声,暗想她虽是面容憔悴,到底内力气息稳定,一切安好。
“你别叫,我就是等不及,来看你好不好。”清奴似乎放下心来,又仿佛搁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像一头被安抚的幼狮。安安静静的把头搁在叶锦绣的肩胛处,微微闭上眼睛,嘴角带笑,神情放松。
叶锦绣愣住,嘴上一松,那孩的已经松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改而环上了她的腰肢,整个人都靠着她站好。呼吸均匀,微有异响,竟然是睡着了。
低头看去,果然见他眼下一点乌青,竟然是疲惫了。
这无赖的风格,还真颇有些白沉疏的风格。叶锦绣身上有些僵硬,咬牙切齿道:“皇上召我过去,你这样睡着是不是不大好?”
怀里的人倏然惊醒,大脑袋用力的晃了一下,神色清明冷峻,带着刚清醒时候的迷蒙,因为动作剧烈,叶锦绣清晰的听见他身上发出一阵骨骼磨合的声音,心中不免又一惊,下意识就防备的绷紧,这一绷紧才发现穴道解了,可她也根本没看见他什么时候动的手。
“你是里家的人?”叶锦绣问。这时,殿门忽然晃了一下,门口旋即响起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不客气的呵斥:“叫你们请个人半晌没来,还劳动杂家亲自来看。若是耽误了皇上的事情,你等负责吗?”
叶锦绣连忙不再多说,本能的伸手扯了清奴撞在面前,扯了扯腰带,嘴里斥道:“你这奴才,叫你好生生的理件衣裳都这么难!耽误我去见皇上你负责吗!”
清奴为她的鹦鹉舌闷闷一笑,老老实实的帮叶锦绣掖了掖腰带,裙带大开,里面风光无限,心想这女人也不忌讳在异性面前走了光,幸而这个人是自己,若是别人……
眸色一深,见盈盈一握小蛮腰近在咫尺,他不由自主就收了收手,嘴里嘟哝道:“奴才知错了,姑娘莫气。弄花了妆可如何是好。”
他输不知在叶锦绣眼里,十四岁的年纪不过还是个孩,以她现代的年纪,走在上遇见不懂事的都叫阿姨。看见面前的小监,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心里仅存的保护欲,却忘记了这里男女授受不亲。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叶锦绣的腰带一紧,衣衫上行,腰侧的暗袋里竟然掉出来一块黑色布料,暗纹流转,形状看上去像了一块衣领。
“抱歉,故人旧物了。”叶锦绣淡笑捡起,不着痕迹的敛入袖中。
清奴眉眼一挑,笑意更深,压低声线无比愉悦道:“想不到姑娘还有这样的癖好,只是在下这截衣领委实算不得好的,贴身带着毫无熨帖之感,改日重新绣一副相赠如何?”
叶锦绣心潮翻涌,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面前的“清奴”,嘴巴张了张,正窥见殿门被人毫不客气推开,连忙踢了一脚清奴。
清奴转身跪下,半点脸都没露,唯唯诺诺道:“林……林公公。”
林章一脸怒容扫着拂尘迈进门来,嘴里不客气到:“姑娘,您若要梳妆大可以找个丫鬟,既然身在宫中,就当明白下等人不能擅用的道理才是。如今姑娘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个岔,叫老奴如何向皇上交代才好?”说罢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叶锦绣面前慌不择跪在地上的清奴,冷笑道:“姑娘到底初入宫不懂,但这承恩殿岂是你一个传话的奴才伺机亲近的?来人,拖去慎刑司!”
本就因为叶锦绣拖着时间,又他说话心中不痛快,他高高在上,所谓九千岁,何以受过这样的气。但到底知道叶锦绣得罪不得,这桩桩件件的气都出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监身上,眉眼之间的戾气扭曲着,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慢着。”叶锦绣皱眉出声,目光在那大监身上一转,暗想这好大的架,想必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这样的人心思阴暗,手段也必定阴毒,绝对不是善类。她想与皇帝为善,这样的人是一定不能得罪的。但知道跪在地上的人是白沉疏,她心底就生起一种难言的希望。
晋王本身,是否也是个契机?他们想用她,她也有权利选择被谁用不是吗?
可悲的是,他们终于互相沦为棋,如司徒斐送给她的两颗。原来早就注定是今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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