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疏!”叶锦绣顾不得身上的伤,失声扑过来,却不敢碰他分毫,大眼睁大,眼睁睁看着那小小的少年一节一节的伸长变大,面色扭曲。原本显得肥大的小监服饰一点一点被挤开,手脚都伸展出来。
清奴在她眼前赫然变成了白沉疏。
虽然早就知道,但见着近乎自虐一样的舒展,叶锦绣只觉得心中发冷。
白沉疏于苦痛中努力睁开眼睛,目光精矍,伸手拂过她眼角,忽然道:“疼不疼?”
叶锦绣点头,又飞快摇头,毫不犹豫的反手拔了身后的羽箭,刹那鲜血挥洒,溅的紫衣胜血,眼睛里也跟着痛了痛,眼前有些模糊,一摸,眼角也都是鲜血。
流箭也伤到眼睛了么?
白沉疏从怀里捻了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叶锦绣:“服下”
疼痛逼的她浑身发冷,接药瓶的手压抑不住的抽了一下,但很快就压制住。死咬了红唇把药丸吞了,除了一股浓郁的奇香,竟没出任何的味道。
心中沉沉的,眼前模糊的厉害,她静静揽着白沉疏:“你不要有事。”
“砰!”
原本寂静大殿内忽然传来一声茶杯落地的巨大声响,一个怒气涛叠的声音森然传来,声如洪钟,落地有声:“你们这是在威胁朕?”
司徒斐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跟后就到:“皇上如此想,那便是了。”
皇帝更怒,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朕把这逆党拖下去杀了!杀了!”
叶锦绣怔住,揽着白沉疏的手臂微微松了松,又听得里面众人齐呼:“臣等恳请皇上彻查镇国将军叛逃一案!”
“反了!你们都反了!朕辛苦养育的来反朕,你们也来反朕!这江山是朕的,何时轮到你们来说话!”皇帝暴跳如雷,接二连有瓷器重重摔在地上,碎裂之声如老人喉头沉重的叹息,无奈又绝望。
叶锦绣脑里有些混沌,却恍惚想起所谓镇国将军正是叶家二叔叶定,也就是叶清衣的父亲。她的记忆里,寥寥听说这个二叔镇守边关,一次战败之后就消失不见。皇帝还曾下旨去寻,但是随着将军府内所有的人一夜之间都消失之后,叶定被判定为叛变冬拥,上榜通缉。
于他人而言,所谓通缉,便是入榜追杀。叶定是镇国将军,失踪多年,这危在旦夕的场面提及将军府旧事,难免叫人奇怪。
“皇上,也要尽快决定神女去向。晋王一脉若不肯插手此事,势在必得,只怕明日此时,这乾政殿就要易主了。”司徒斐凉凉的提醒道。
皇帝气的发昏:“这个不孝!”
“呵……”皇帝这厢话音刚落,大殿一隅就传来一个女森然讽刺的语调,字句缓慢,声音清冷如数九寒天里的风刀,一下一下刮在众人脊背:“皇上何以如此说,是您嫡系唯一的嗣。大婚殿上叶家忤逆您塞了一个假神女过来叫他受尽侮辱,您却决口不肯提神女重嫁一事,还暗指神女要入宫伺候。请问这入宫伺候,是伺候的谁?皇上老当益壮,那神女可是个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女。”顿了顿,那声音又道:“镇国将军府后人当我儿婚堂揭穿叶明珠身份,何尝不是居心叵测。您这要为此折了自己千方计留住的儿吗?还是皇上忘了先祖的诅咒,抑或是皇上觉得明月之后,您还后继有人?”
“闭嘴!”皇帝怒喝。
“皇后娘娘,您别忘了,若是没有燕家的鼎力支持,爷何以有能力在京都内迅速崛起逼宫?说到底,您是生母,是叛党一系,何以说镇国公府居心叵测!”又一个女声懒懒道。
“你!淑妃,你怎知这一切不是有人推波助澜逼明月去反!如今我燕家兵权都交于皇上,何来襄助只说!”
“呵呵,那你可别忘了,叶府里那位嫡夫人,可是您的庶出妹妹。皇后娘娘如此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当时揭穿叶明珠的人根本就是安排好的?为一个女鱼死网破,爷也算是痴情第一人。我看最冤枉的还属那死不瞑目的叶定山。倒是晋王,非要查什么镇国将军叛逃案才肯出手相救,查也便查了,顺便查查燕京华如何与言琴交替女,大家都轻轻朗朗的过日岂不是更好?”淑妃依旧是淡淡的,话毕还能听见茶碗落桌的声音,不轻不缓,从容淡定。
皇后拿淑妃没办法,只得向皇帝道:“臣妾看来,所谓神女如今不过是红颜祸水。皇上当早下决断一刀斩杀,毕竟是皇家嗣,皇上没有必要为一个女损了天家颜面。”
里面得争吵还在继续,唯一缺席得就是叶锦绣这个主角。
一个想杀,一个想留。下面的呼喝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竟然没有一个敢吱声的,想想也是,宫里只有淑妃皇后两家独大,这时候帮谁才好?
叶锦绣把这一切都听在心里,心里愈加寒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稍加梳理就浮出水面,她看得不多,反而心思通透。
只是知道真相后,为何心情这样沉重?
“主。”赵思玉等人总算突破重围冲进来,一见白沉疏昏倒,叶锦绣受伤,不由齐齐跪倒,赵思玉更是在白沉疏身上一通摸,连声问道“您的香丸呢?”
“如何?”白沉疏虚弱摇了摇手,反而是叶锦绣一惊,颇为不解的看着白沉疏。他刚刚给她的药丸,是他救命的东西?
“还能撑半个时辰,乾政殿,必破。”赵连玉飞快答道,忧心忡忡。
“姑娘眼睛伤了么?”赵思玉看着叶锦绣有些骇然的面容。
叶锦绣摇头,浅浅一笑。“是脸上的血被抹上去了,无妨。
事实上,她看一切都是模糊的血色。
白沉疏撑着身靠着柱坐着,“叶姑娘,说话可算数?”
叶锦绣没有回应,只觉得眼睛分外的疼,每每呼吸,就能听见有东西破裂的声音。她咬牙,深深看了一眼大殿,话却是对白沉疏说的:“叶锦绣区区女,不敢当君一言驷马难追的豪言壮志。但说出来的话倒也不会反悔。如此,晋王可否告诉我,为何要查镇国将军府谋逆案?”也不等白沉疏回答,就自顾答道:“这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你把叛变变成最后定局,皇帝和鹬蚌相争,你做渔翁?原本只听说司徒大人与交好,如今看来,这一步棋王爷筹谋已久。皇位,神女,预言者一举得。真是好用心!”
她想起司徒斐冰冷的话,“我要皇帝的性命。”
司徒斐是心甘情愿被他所用。她所敬爱的,毫无顾忌从不受人威胁的师父,何曾这样屈居人下不择手段……
“为什么?”叶锦绣眼底泛起一丝血红,浑身也血粼粼的,一字一句都在颤抖。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抹血红,血红尽头,少年言笑晏晏,叹息一般道:“绣绣,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成为你的仇人,我只为你而来……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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