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采与结香一同置办了一些食材,准备在自家的院里开小灶。萧采的精神恢复过来之后便开始变得好动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整日整日我在房内。现下将一些现代特有的食物教予了结香,也是萧采当前的一件乐事。
只不过她先前对着一些东西并没有大兴趣,能够教给结香的也就是几类最简单的吃食。不过这已经叫结香开了眼界。
“小姐……这……”结香看着眼前的道家常菜,眼睛瞪得大。在她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时候会了这些菜式。桌上摆着的除了一道最简单的切块水果拌上了不知名的酱料,其他的菜式都是一个大小姐万万不可能自己琢磨出来的。
萧采笑了一笑,将餐盘中一块焖鸡肉夹到结香的碗里。结香接过,尝了一口,竟是出乎意料的柔和又香浓的滋味。鸡肉焖至恰到好处,丝丝纹理全部以酱汁烹调入味,好吃得结香几乎要将口中的舌头都吞下腹中去。之后转向另外一道看似简单的菜,结香才算是真的瞠目结舌。
那道蒸蛋糕是萧采会的为数不多的西式点心,还是萧采瞒着家里偷偷跟同来的。结香瞧着那白胖胖的蛋糕,却不敢下口。萧采用刀切了一块给她,方才开始吃起来。蛋糕入口绵软,是结香之前从未尝过的口感。
结香瞪起了眼睛:“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采也不瞒她:“我若是说我是得了神仙庇佑,在梦中教会了我这菜色,你信是不信?”结香愣愣看着萧采,虽心中是无法接受,但却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相信了。她盯着萧采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
这回换作萧采心中有些微微震动。她抿了抿唇,将手上又一块蛋糕切好递到结香手里。结香拿盘接着,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
不多时萧柳便赶了过来。“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我那院里都是香气。”
萧采将一块蛋糕推到萧柳的眼前,只见她睁大了眼:“这是什么?瞧着倒是可爱。”萧采微微一笑:“这是我用蛋做出来的,便叫它蛋糕了。”
“那我便来尝尝这蛋糕。”萧柳笑起来,将一小块蛋糕递到唇边一口咬下。
“好吃!”萧柳眼睛晶亮,冲着萧采喊着:“好吃了!”
萧采才要说什么,萧柳已经拿了一个冲她笑眯眯的:“姐姐可拿给洲哥哥尝过了?”
萧采面上一热,作势便要去朵萧柳手上的蛋糕:“你这碎嘴,将蛋糕还我,不许你再这样胡说!”她倾身过去,萧柳却堪堪一避:“姐姐,你同洲哥哥的婚事想是要定下了,还怕人说吗?”
萧采这方才想起之前自己拒婚的事情来。旁人都是不知晓的,就连萧柳这几天们在房内,都全然不知,若是到时候到了日薛洲又没有新娘,莫不是要难堪了?
萧采这么一想,才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当时竟然半分没有考虑过薛洲的处境。她忽然收了手,萧柳也觉得雨鞋奇怪,便也不再逗趣。
“姐姐,你与洲哥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采神采一暗:“……没有,只是一些小误会。”
萧柳眼珠咕噜噜一转便大致有哦了些想法。大抵是圣上赐婚让姐姐心生反感了。她虽不懂萧采的心情,却也明白婚姻大事全然不能有自己插手的感觉,即便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也终究是勉强了。
萧柳上前一步:“如今事情已定,姐姐又有什么能做的?不如我先与洲哥哥约好了,姐姐去与他见上一面如何?”
萧采摇摇头,不答话。
萧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暂且安静下来。手里捏着的蛋糕也好似一瞬间没了味道。目下也只能先如此,等到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除再做其他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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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庭用过午膳之后,便带着身边的大总管何钦海一同在御花园里散步消食。难得薛庭精神好,将御花园几乎逛了大半也没有嫌累。
何钦海是跟着薛庭多年的老人了,薛庭心中的事情他大多清楚。眼见薛庭又要往陆贵妃先前住着的浣月轩那边去,便有心劝了一句:“圣上,那一边儿,今日还是不要去了吧?没一回去圣上都是忧心的样……”
薛庭却冲他摆了摆手,去意已决。
何钦海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身后抬着轿辇的人喝退了几步,自己跟上薛庭的步伐,往那一所已经有些破败的地方走去。这些年圣上始终不许修葺,里面有些角落已经有些腐朽,院里却是整整洁洁的,没有半点灰尘。
薛庭走进内间,何钦海就只能在门外守着。那是规矩,无论他是跟了薛庭多少年的老人,都不能逾越了规矩。
薛庭走进陆仕沅曾经住过的屋,只在一张桌前坐了下来。
他已经习惯了待在这个地方几个时辰,不言不语。
曾经这里有她,也有他们的孩。可是后来孩没有了,她也不在了。薛庭忽然有些鼻酸,那是许多年都没有过的感觉了。这些年纵然思念陆氏,却没有那样明显的悲伤气息涌上来,而今日,确实是有些不同了。
薛庭暗叹,兴许真的是自己已经老了。
陆氏用过的东西都还在,一件都没有丢弃。薛庭从桌上取了一只琉璃杯,那在手中掂量着。这只琉璃杯是陆氏的陪嫁,每每都是被用来给他冲泡御茶喝。
门前守着的婢见薛庭手中拿着茶杯,便有些惴惴不安地发问:“圣上可是要用茶了?”
薛庭没有看那婢一眼,只是瞧着那杯许久,才慢悠悠叹了口气:“如今杯仍在,给朕冲泡那种茶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陆家祖上拥有茶园,最擅长的便是制茶。陆仕沅年轻顽劣,倒也得一些手艺,只是她的姐姐陆仕湘,才是真正的德艺双馨。
薛庭忽地想起了那个小姑娘,同她的母亲,倒真的是有几分相似。
薛庭抿唇笑起来,将茶杯搁在桌上,掀起袍脚:“何钦海,咱们回去吧。”
何钦海闻言躬着身将薛庭扶了。
两个人在日光底下,慢慢地,慢慢地走出了这间屋。阳投影出两道影,一道卑躬屈膝,一道高高在上,却在某一个角,忽地重合,构成了一副可怜人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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