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被自己拧痛的胳膊,狠狠地甩了甩头,跌跌撞撞地跟在上官曦云身后,两人就这样跑出去好远来到一护城河旁蹲着气喘吁吁。
“快把你的衣服脱掉,看着让我害怕!”我使劲地吸了口气道。药力的作用使得我们两人再也没有力气来奔跑。
上官曦云连忙将血衣脱掉扔到河里,随即自己也跳进河中认真地清洗身上的血迹。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岸边一个在河中休息,以消除体内的药力和身心的恐惧。
许久,上官曦云从河里爬出来坐到我身边。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我是个杀手,以前我从未害怕过,但是,今天,为什么我这么害怕呢?难道因为我是孩吗?”我将前世的身世说成是个梦,今天的惧怕令我很是诧异。
“那只是个梦,再说,我们寒依这么善良又怎么会是杀手呢?”上官曦云望着我,一眼的温柔。
“我们杀人了,会被抓去砍头吗?砍头会不会很痛呢?”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傻丫头,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江湖中人,在武林中因拼杀而死去的人很多很多,官府是不管这些的,再说了,那胖贪婪,他死有余辜!”上官曦云将我搂在怀里拍拍我的背安慰道。
今天真的是吓坏这丫头了,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有什么事害怕成今天这样,看着她苍白的脸庞,上官曦云的心里蓦地渗出一丝心疼。
是啊,我已经忘记了这是个江湖社会,而不是穿越前的社会,在这里杀人不用偿命,草芥人命这个词完全可以用在这里。
然而上官曦云的怀抱让我稍稍觉得安心了些。
天上开始星光点点,两人在包裹中取出新衣服穿上后,将旧衣服挖了个坑埋上,便开始寻找晚上落脚的地方。
京城的晚上似乎比白天更热闹,酒楼瓦斯华灯掌起,走在街上似乎到处都是顾客嬉戏的声音,青楼的女斜靠在门口向往的行人妩媚地微笑,拿着手绢与走过的每一个男勾肩调笑。
上官曦云厌恶地皱起眉头,低咒声,“真不要脸。”
而我却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觉着很稀奇,原来这就是古代的红灯区,跟电视上所放影不同的是这些女人脸上涂的胭脂粉末着时能吓死人,真搞不懂那些男人是怎么跟她们那啥的…
“不许看!”上官曦云使劲地捏了下我的手臂,让我回过神来。
“干嘛,我看看而已嘛!”
“这些风尘女有什么可看的,只怕会脏了自己的眼。”
我撇撇嘴道,“她们只是被迫谋生,其实都是些可怜人。”
“可怜?你是说她们可怜,你看看她们对着每个过的男人笑,这还叫可怜?我看她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上官曦云鄙夷道。
“她们那是强壮笑脸,有哪个女人愿意被人揉捏,愿意被人瞧不起?”我道。
“切!那是她们自愿的,没人逼她们。”
呃,这个从小生长在蜜罐里的小少爷哪里能懂得被迫谋生的凄楚呢?就拿我自己的前世来说,我也不愿意杀人啊,我也不愿意每天过提心吊胆的生活啊,只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而已,他懂个毛!
“你知道如果她们不这样,老鸨也许就会用尽各种刑法来逼迫她们,人前微笑,但是人后流多少眼泪又有谁知呢?再说了,她们只是为了生计而已,没银就会饿死,这也是求生存的一种手段而已。”
“老鸨?那是什么?”
“就是青楼的老板呀!她为了赚钱,根本就不把这些女当人看。”我想到电视里那些刚被卖入青楼的女因反抗而除了脸其它地方均被打得不成人形。也许在这里也有这样的人和事吧,“她们真的很可怜,即使要怪也不能怪他们,都是那些臭嫖客男人,有供给才会有需求。”
“有供给才会有需求?”上官曦云瞪大了眼睛,他难以想象这些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是啊!”
上官曦云怔了下,接着脸色开始黑下来,估计那色泽跟张飞真的是有的一拼。
他怒气冲冲地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的似乎要将我捏碎,声音仿佛是来自西比利亚的冷空气,他冷冷又愤怒道,“你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丫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什么老鸨!什么嫖客!什么供给!什么需求!以后再也不准讲这些混账话,也不准看这些贱女人。”
我痛的咧咧嘴,这上官曦云简直就是一神经病,关他什么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才十四岁,而且从小都在谷里长大,没接触过什么世道,的确是应该不知道什么叫做青楼,什么叫做嫖客,什么有需求才会有供给,这样确实显得自己不纯洁了,于是连忙点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上官曦云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
为了节约银,两人找了间偏僻的客栈,要了间房间,洗漱完后我疲惫地躺倒床上,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是殷红的鲜血流了满地,流的我全身都是,我吓得不敢闭眼,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出奇。
这出谷的第一天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杀人了,似乎总是在不停地逃跑,原来江湖真的很危险,可是要怎么才能联系上师父呢?不知道他发现自己跑出来了会不会着急?想到师父着急的样我就一阵心痛。
扭头看看身边的聂风双眼紧闭,但是气息却不怎么平稳,估计也没有睡着吧,身体真的很累,尝试着在一次闭上眼睛,不去想那殷红的鲜血,但是那画面总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并且还总是觉得床前有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往上官曦云身边靠了靠。
上官曦云感觉到我的害怕,伸出胳膊将我搂在怀里道,“寒依好好睡,有师兄在呢,不要害怕。”
正是因为有你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我心里暗道。但是上官曦云的怀抱的确很暖和也很让人觉得安心,所以没多久我便睡着了。
而这一夜上官曦云却整夜未眠,怀中的可人儿是他自小以来就一直喜欢爱慕的,今天是他们出谷的第一天就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还将她吓成这个样,他的确很心疼,都怪自己没用,还自称是师兄,连师妹都保护不好,但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比他懂呢?他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在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上官曦云拉起来了。
“干嘛?人家还没睡够呢!”
“我昨晚想了许久,听说北上的武当山上有个鹤云道长,听说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我们去拜他为师吧,到时候我们再闯荡江湖,快意恩仇,专门对付那些压榨人的恶人。”
“就凭你?”我藐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打着哈欠继续睡。
“喂,我是说真的。”
“江湖上有那么多的恶人,就凭你,能除尽吗?”
“为什么不可以?”
靠!这个弱智的家伙,此时我正想找个豆腐一头撞死。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江湖,还提什么闯荡不闯荡,难道杀人就是快意恩仇吗?什么是恩,什么是仇?再说了昨天那些人,我们和他们有何恩?有何仇?他们只不过是骗人的黑店的爪牙想骗些钱财罢了,我们一开始只不过是一时意气想要教训他们罢了,谁料到就那么快意了呢?好人和坏人的分界线有这么清晰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抢劫我们之前做过什么好事或者坏事?纵然他们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那也有官府和衙门来惩办他们,你我皆没有拿走别人生命的权利,正如他们没有权利抢走我们的玉佩一样。”虽然很生气,但我还是耐着性解释了番长篇大论。
上官曦云听着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深奥的话,很是吃惊,他深思了一会儿,突然很好奇地问:
“寒依,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那些奇怪的语言是从哪来的我们一起上课,一样的东西,但是你所想的与我却大有不同。”
“习的东西是一样的,但是经过个人的大脑理解后就不同了。”我笑着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是这里不一样哦!”
紧接着我话题一转道,“你离家出走已经一天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忽然上官曦云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入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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