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几乎洛锦的每一步都在夜肆剡的计算之下,在那个阴冷坚硬的军粮仓库他可以带领云杀像是神祗一样杀出不是偶然,一开始守军与百姓节节败退不断有人死去也完全在夜肆剡每一步的计算中。
也就是说,最初,夜肆剡是在完全有能力反抗的时候,让那些无辜的百姓有计划的牺牲。
夜肆剡明明储备了足够的木子油,足以对抗怪物的云杀天团,却任由人们恐惧,绝望,不断经历死亡。
“长安,本王说过,本王不会一直需要长安的保护,洛锦城就是本王走进天下臣民的视线的起点。”夜肆剡拥着林落白的手臂紧了紧。
“当时你对埠风大皇子说,夫妻之间就是愿无余生可回首,且以余生共白头,你不知道本王有多高兴,不管有多少误会,不管你是不是还有自己的世界不愿让本王走进的世界,有这句话就够了。”
夜肆剡在清晨的阳光下紧紧得抱住林落白,一切尘埃落定,重要的人就在身边,一切好得不能再好。
“本王会带着长安,看到一面面睿王旗帜在更多的城池升起。”
可是林落白在这个时候,却轻轻挣脱了夜肆剡的怀抱,小小的身影慢慢躲进城头的风里:“所以,你知道这里会死好多人?所以,你很早知道太子想做什么?”
林落白眨了眨眼睛,像是这个温柔笃定豪情万丈的男人让她觉得陌生:“所以,在一切可以控制的时候你袖手傍观,等到一座城池成了人间地狱你才出现做一个救世主?”
“长安……”夜肆剡显然没有想到林落白的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身边总是隐忍有名无实被父皇与朝臣认为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夫君终于成为过去了,她不知道他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么久,他想跟她分享这一切,可是她却退了这一步。
“宋毅,他在洛锦的战场上死去,王爷你不曾感到不舍吗?”林落白眼圈泛红。
法克密已经三天不吃饭,就是一动不动天天守着宋毅,林落白说她对不起,如果那个时候宋毅不是为了救自己,那么强大勇敢的男人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记得法克密歪着脑袋无神得说:“我不怪你,因为,这就是灾难啊。”
这就是灾难啊,可是林落白却在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灾难是可以避免的,灾难的发生是因为阴谋,可是灾难的酝酿是因为夜肆剡需要一个走进天下视线的舞台。
好吧,似乎结果还不错,夜肆剡大获全胜,灾难的范围也只是缩小在了这个边远的小城,云杀天团也从黑势力洗白成了白色神祗……
“王妃,宋统领是一个意外,而且身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包括在下。”秦崖收起折扇对林落白低沉道。
“可是不只是宋毅,我们会觉得特别痛心那是因为宋毅是我们的伙伴,可是别人家的鸡不是鹅,别人家的狗不是牛,别人家的命也是命,那些日子无力抵抗怪物进攻的日子死了多少人,那也是命!”林落白大声的说,城头的风刮入口中冰冷到透心。
“看看地下的百姓,他们这么信任睿王,把睿王的旗帜当做这个城市的希望,可是他们知道吗?他的亲人的命都成了睿王向上的垫脚石。”林落白觉得自己话有些过分,
好像穿越以来,林落白就跟夜肆剡从来没有红过脸,就算经历了琳美人的误会,林落白也没有对夜肆剡用过这样质问的口气。而且这一次似乎是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
夜肆剡也沉默了,惊讶于林落白的尖锐。
“对不起,我只是好像突然有些事情变得看不懂。”林落白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就往下跑去,风吹满她白色的衣衫,像是这阴霾的天地下唯一的一抹纯白。
林落白回到自己的房间,似乎自己与夜肆剡的隔阂终于消除了,在密室中自己对盛无痕说得话,让夜肆剡最终消除了对自己的误会,可是为什么夜肆剡“感动得”想要跟自己分享他心中的天下,可是林落白却发现她们心中的正义并不一样。
接下来几天监守府很热闹,来自京都的嘉奖与赏赐连绵不绝,皇上极尽对这个小儿子的赞美,比想像中都多出许多,大有把这些年对小儿子的忽略都统统补偿,朝堂上的官员们个个落叶知秋,一册一册的赞书贺礼也不断送到了这个偏远的城市。
周边的官员富贾更是近水楼台,知道这个洛锦城便是睿王开启王子人生的起点,一个一个生怕落后,贺礼与特产源源不断的送到洛锦城。
林落白原来不知道夜肆剡是一个八面玲珑处处恰到好处的人,即便是在京都,很多人已经在盛赞睿王的治世之才,但是林落白还是认为夜肆剡是一个俊美傲慢自带闲人免近之风骨的样子,经过几次夜宴之上远远望去,林落白才明白夜肆剡做的一切都可以不动声色却面面俱到。
夜肆剡谈笑宴宴说应该揪出与埠风通敌内鬼,皇上说必须严惩此事就看到在坐富商一个个诚惶诚恐表述衷心。
再接下来:
夜肆剡在笑谈之间提到希望洛锦可以尽快恢复繁荣,还请同僚志士可以共同努力,一夕之间洛锦各种商铺客源就拔地而起。
夜肆剡希望洛锦可以加强守军力量以防不法的埠风人士再次混入洛锦,各个富豪与县衙就自愿分拨人士,对洛锦日夜巡视。
那些身份上有灰色的巨富生怕在落后,而后被贴上通敌的标签。
商政相同的最怕站错了队,而现在洛锦落在了炙手可热的睿王手中,如果不识相绝对不是破财捐贡的事,家破人亡也不过睿王一纸参书的事。
所以,可以说最短的时间内,洛锦城的繁荣甚至比之前更甚,洛锦百姓感激涕零无以回报,今天这家重新开业,明天那家新店开张,今天这家朝廷t恤儿孙在怪物之乱中死于非命终老丧葬一律有衙门承担,明天那家新生婴儿举家欢庆尤为让睿王赐名为荣耀。
一切翻篇快得让林落白措手不及,不知道应该感慨人类的力量真是鬼斧神工,像是可以抚平一切伤痛,还是应该说时间太过强大,繁华可以粉饰所有,时过境迁转眼忘怀。
像是想不起来,这里曾经是看不到希望的地狱,像是想不起来,比邻的城镇曾经袖手旁观,像是想不起来,有很多人再也不在这座小镇上出现。
似乎看到的都是繁荣兴盛,听到的都是笑语欢歌,在一切都完美无瑕,画上最圆润的句号的时候,皇上下旨:睿王启程回京。
“王妃,我们要回去了吗?”法克密问林落白。
法克密最经瘦了很多,原来是杏眼柳眉的清秀,现在是深邃的大眼睛,我见犹怜的尖细瓜子脸。
“为什么这么问?”林落白问。
“我不想回去,宋毅清醒时候说得最后两句,其中就是一项他知道蛊王在哪,我不知道蛊王代表什么,见到了蛊王会发生什么,可是我知道如果蛊王真的存在的话,那些怪物就会春风吹又生,洛锦会再次陷入危机。”宋毅大大的眼睛看着林落白。
“可是皇帝下旨,班师回朝,这个时候洛锦更是处处向好繁荣盛景,对王爷对我们都是回去最好的机会。”林落白说道。
“没有最好的机会!王妃,我发现了前几天宋毅的情况很不稳定,但是这几天,他总是向一个方向撞铁栏杆。”法克密握着林落白的手。
“所以说,蛊王真的存在,它没准在制造更大的危机,我们不能就这样走掉。”
法克密:“王妃,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吗!”
“你说宋毅像是对蛊王有感应?”林落白问道。
“是,我带你去。”
林落白被法克密带到宋毅的铁笼面前,宋毅已经完全不是那个英俊神武玉树临风的宋统领了,他全身的皮肤都黑化萎缩再长出让人恐怖的肌肉,身上的衣衫全部都已经残破成布条,双手长出锐利骇人的指尖。
本来这个铁笼限制葵七的自由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于宋毅来说就显然不够了,整铁笼被撞得变奇形怪状,锁住他的玄青金锁被撞得发出啪啪啪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法克密想要他安静下来,就从厨房拖过来一大块有林落白半个身体那么大整片的猪肋骨,也不能靠近宋毅,直接扔了进去。
本来怪物是不需要吃东西的,但是法克密心疼他就给他找大块的肉。
林落白宋毅的嘴巴像是碎肉机,像是铁叉子一样的爪子把肉排抓起来,一整块的猪排放进去,从嘴巴里咔嚓咔嚓不停得咬,然后就整块的猪肋就变成了一堆碎肉,从胸口腹部的大洞中再全部掉出来。
只有宋毅吃完了饭,才会对这个世界表现出短暂的安宁,看法克密的表情才会露出温柔,法克密说这就是他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宋毅什么都不要吃,但是他坚持给他进行投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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