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少女。
她在赌,她今夜的她似乎跟往常有些不一样,或许她会心软,再不济,也不会跟前几日一般,喊打喊杀。
见升平坚定的眼神,小公忽然同泄了气的球一般,懒洋洋的靠在椅上,目光空洞的望着湖面上的星光点点,喃喃自语:“你说,家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升平依旧没有开口,她知道小公并不需要自己回答,她也没有饮醉。
有些人,清醒的时候许多话说不出口,倒是有些微醺的时候,能将满腹的苦水倒出。
一个这般怪异的少女,身后必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老生下来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哦,听说老还有个哥哥,嘻嘻,可是老从未见过他。这么多年了,钱财倒是源源不断的给送来,就连这府中的下人也都是他调教好了送来的。既然有那个闲工夫,为何不见老一面?”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说道最后,其愤怒,眼睛有些微微发红。
回答她的,只有阵阵袭来的清风,和林间醉人的花香。
“呵呵,老便知道,他从未将我当过家人。”小公下意识的便要将手中的酒盅往口中倒,却发现杯中空无一物,右手一捞,便抄起了酒壶,却被温软的手给握住了:
“他不能来,自然有他的难处。”
升平握住了她欲拿的酒壶,看着她的脸,丹凤眼角已经有一抹红晕,眼神也开始有些涣散:
“我也有一个阿妹,如今我和她天各一方,都无彼此消息。我心中挂着她,却又不愿去探她的消息,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不在乎她。”
“又一个会说冠冕堂皇大话的。”小公嗤之以鼻,一下甩掉了她的手:“既是惦记,为何不去寻她?”
“因为不是每个做哥哥姐姐的都像你哥哥一样有本事,可以给弟妹安然无忧的生活。”升平想起了年幼的阿初,总是跟个糯米团一般缠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总爱抓满一把糖莲,跑过来叫着:“阿姐,阿姐,给你吃。”
她垂下了眼帘,心中为往事隐隐泛着疼:“因为有些时候,没有消息,恰是最好的消息。”
说她逃避也罢,自私也罢。她能做的,唯有保护好自己,若母后和阿初顺利的话,如今已经也安稳的隐居在某处了吧。贸然的去找人,倒不如大家都分散开来,从此虽不能再见,却好歹留了条残命安然的活着。
不过这个道理,小公是不会懂的。
“难处?”转眼间,她已经将壶里的酒喝了个精光:“我倒不信,若有难处,难不成不能告诉我一声?只自己跑的无影无踪,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若他告诉我,哪怕是留句口信给我,我也不会这么难受,觉得自己这么孤独!”
说道后来,她已经有些癫狂,几乎是用喊着发泄出来的。
忽然,她用力的一踹,将桌踹倒在地,桌上的酒壶酒盅,梅瓶盘统统散落一地,而后,站起身来,向湖边跑去。
还未等升平反应过来,小公已经跳入湖中,转眼,水已经淹到她的腰部了。
她这是在寻死!
升平这才有些慌乱,连忙也跟着向湖边跑去。
她跑的快,到了水面时才感觉到六月的湖水依旧是刺骨的冷,眼见小公那边水已经淹到脖了,升平更着急,大声叫道:“你快回来,不要再往前走了。”
越往前,便感觉水的阻力越大,动作也愈发的缓慢起来。
而那边,水已经淹没过头顶了。
湖面上的一串水泡令她来不及多想,闭上眼睛,一个猛扎入水中,寻找起人来。
好在楚国男女皆习水醒,升平更是个中好手,入水没一会儿,便瞧见了小公的身影,奋力上前,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前,随后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
这边两人还没到水边,那边就听到一片乱糟糟的,一大队的家丁跑了出来,口中嚷嚷着:“小公又落水了,快,快。”
言毕便来了几名身着黑衣的壮汉,跳入水中将仍在昏迷中的小公救了出来,随后,抱上了不知何时来的软榻,四个人一同抬走了。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都跟着走了,只留下身上还滴着水的升平和晚上过来通传的宫人。
“他不是我推下去的。”升平就听到那句,小公又落水。以为这的人别以为是自己干的,小公万一有个好歹,她恐怕难逃其咎。
“姑娘放心吧,小公是自己落水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宫人言毕便将手中的灯笼往前移动:“姑娘还是先随我回去换身衣服吧,夜深露重,以免染了风寒。”
话音刚落,被却升平抓住了她的把柄:“你说又?难不成她以前也经常这样?”
那宫人死活不肯再说话,只是打着灯笼默默的前行。
回了小院,才发现热水早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一碗熬的浓浓的姜汤,以及叠放整齐的干净衣物,好像有人早料到这两人会落水一样。
她端起姜汤,一饮而尽,随后去除湿哒哒的衣物,将自己泡在了满是热水的木桶中。
一股暖意,瞬间将整个人都激活了。
身泡在水中,脑却不断的回想刚刚那名宫人所说的话,还有小公晚上一出事便有人立马赶来。软榻,热水,姜汤,衣物。还有那个又字,怎么想,都可疑。
只是这一晚的折腾,加上冰冷的湖水里又泡上这许久,这会儿升平指感觉脑有些昏沉沉的。她从水中起来,擦干了身换上衣物,便躺了下来。
至于那个答案,她实在无从得知。反正这个宅就透着古怪,这里的人更是一个比一个怪,脾气嚣张暴虐,女扮男装的少女。各个举止良好,进退有却守口如瓶,不声不响的宫人。还有今晚忽然出现的黑衣壮汉,她敢肯定以前从未见过,不过从矫健的身手上来看,应该是练家,而且,底深厚,武功不俗。
这么想着,想着,升平居然也慢慢的阖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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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箱真是抽的**啊!!!幸好来看一眼啊,不然还一直更新不了啊!
已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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