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教训
说到买菜,柳泽曦又觉得委屈起来,跟许霖说着自己遇到的事,“我本打算去明哥哥家买菜的,他家的黄瓜跟辣椒长得都挺好,”他们卖凉粉,这两种菜必备的,“结果我往村里走没多远,就看到那几个爱说道的玉人,好像故意等着我似的,他们见了我就拉着我说话,那话说着地夸我好福气,说什么你家许霖有能耐,但那语调听着根本没法让人觉得高兴。”
许霖知道村里一些玉人真跟三姑六婆似的,于是安慰说:“他们那时嫉妒你呢,他们家南人没我有本事,没我会赚钱,所以他们嫉妒了,眼红了。被人嫉妒是件好事,说明你比他们本事。”
柳泽曦被他自夸的话逗笑了,“虽然是这么想,但听他们这么说话就没法高兴。”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咱不跟他们交往。跟你相熟的那几家玉人怎么样?”
柳泽曦,“还好,跟以前相比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他说着叹了口气,“真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想过的比别人好,应该自己努力,想方设法挣钱让自己过得好起来才是。总是嫉妒别人说些算话,有什么用呢。希望明哥哥他们不会变成那般模样。”
许霖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人的嫉妒心跟虚荣心一样不可避免,“说点开心的事,明天咱们去参加丰收祭,多带些银子,咱们好好玩一天。”
想到明天的丰收祭,柳泽曦也挺期待的。以前在柳府的时候他就没怎么出过门,来到这里之后因为他怕遇到什么人认出他来,被王玉儿知道了,再来打搅自己幸福的生活,也没去过城里。他其实挺好奇的。
柳泽曦笑着点头,“好。”
许霖见他脸上有了笑容,便放心了。想想柳泽曦在村里也没什么好友,本来他来的时日也短,刚开始不怎么出门,现在有经常跟着出摊卖凉粉,跟人相处的时间也少。友谊都是用时间培养出来的,他想了下村里的玉人,想着那些人适合泽曦相交,结果发现自己对村里的玉人真不熟悉,唯一了解些的只有葛三叔家的葛雪。
“泽曦,我看葛雪性子不错,你没事跟他多处处,有个朋友对你也好。”
柳泽曦点头,他对葛雪印象也不错,他们俩同龄,在生辰上葛雪比自己还要大几个月,不过由于自己夫君算得上他哥哥,自己倒是不用叫他哥哥。想到对方的年龄,就忍不住想起林嬷嬷那日跟自己提起葛雪时叹着气说的话。
柳泽曦,“林哥,葛雪快十七了,还没说好人家。听林嬷嬷说,村东头有个叫阿六的南人喜欢葛雪,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是那家的阿爹嫌弃他们家太穷了,还有两个没娶妻的弟弟,担心他们家娶了葛雪,葛雪会贴补良家。年过十七不得再嫁的法令,葛雪肯定要尽快嫁出去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嫁给那个他喜欢的人。”
其实听柳泽曦说的情况,那家人肯定也不是好相处的,即使葛雪能嫁过去日子也过不了多舒坦。毕竟结婚这种事可不单单只是两个人的事,公婆要是不满意,还喜欢在里面瞎掺和的话,两口子感情再好,日子也过不好。
“你想太多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有些事操心不来的。”确实操心不来,就像葛浩的事,他明知道阿芊不是个好的,也没可着劲去想办法让葛浩明白,说感情不够深也好,说他待人不够真也好,他就是觉得犯不着。可若换了柳泽曦有个什么事,他就能可劲的折腾,不计较得失,不衡量感情深度,就为了不让他入歧途,不让他受伤害。他不觉得自己这般是没良心,而是人都有个远近亲疏,谁都没法拍着自己胸脯说对得起任何人,圣人也做不到,而他一直定位自己就是个小市民。
两人说了会儿话,柳泽曦还是提着篮子出门了,菜还是要买的,虽然明天不用出摊,他们晚饭也得吃。
再说葛浩这边回了家,林星便问了关于村里传言那些事,“林子那方子真的卖了五十两银子?”
葛浩点头,他不太想提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漏出来的,他也知道村里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德行,自己算是给林子哥弄了个麻烦事。
林星见儿子这反应,皱着眉头问:“这事不会是你说漏的吧?林子可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
葛浩听自己阿爹就这么都能怀疑到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里是多麽的不靠谱,整个人更蔫了。
林星见他这反应,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到底怎么回事,把事情说清楚!”
葛浩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只告诉了阿芊,我有叮嘱他一定不要告诉他那个阿爹。我没想到他会……”
林星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林星觉得自己很无力,“你前脚答应人家不说出去,后脚就告诉了阿芊。你觉得以阿芊那性子会瞒着他阿爹吗?你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有想过你的承诺吗?”
“是,林子没生你气。他是不跟你一般见识,而不是说你没失信于人!葛浩,你就不知道检讨一下自己吗,同时听到的阿兴阿旺都能守住不乱说,怎么你这做哥哥的就不能呢?”
葛浩被他阿爹说的羞愧难当,深深地低着头,他也内疚的。
林星语重心长的说:“阿浩,咱们村是个什么样你是知道的,大多数人都很排外,而且也不是每个人心肠都是好的。林子要是被一些人嫉妒上了,他们会总想着法子把人赶出村子,这事咱们村不是没发生过。”当初许霖有银子,他让对方藏起来就是不想惹人眼红,毕竟许霖没父母护着,而且说到底也是外来户,平白得了个玉人,还带着银子,那多招人恨呢。后来虽然做个卖凉粉的生意,但毕竟凉粉是个稀奇物,大家也不知道许霖能挣多少,就知道挣了点钱。至于在村子里买肉买鸡蛋的行为,可以说是心疼自家玉人,让他吃好些。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一般人好不容易娶个玉人回家,自然要想法对他好,留住他。
可如今实打实的五十两跟之前模模糊糊的概念可不同了。轻松的娶了个玉人,如今又轻轻松松地挣了五十两银子,能不招人嫉妒吗?
葛浩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还不是很在意的一件事,之所以纠结只是因为失信于人,却没想到还会招来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们村子这些年也来了些外地人定居,但大都没住下去,就因为村里人极度排外,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个性。当然,也不是说村里人都这样,但大部分的人这般性格,剩下来的那些要么两不想帮,不搀和,要不还是以村里人为重,为了安定,只能把外人赶出去。
他肯定是不愿意林子哥被赶走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赶走。
“阿爹,我错了,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林子哥不被赶走?”
林星对他挥挥手,“这时你别管了,你也管不了,自己回屋反省去,自己脑子不清楚,但做人的准则不能丢。去吧,去吧……”衣服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葛浩精气神全无的回了自己的屋。
林星无奈,他觉得阿芊就是自己儿子的劫,只希望自己儿子即使迷恋他,也别忘了做人的道理,他如今也就这点要求了。
第二天是丰收祭的日子,因为期盼着出门玩,柳泽曦太过兴奋,一大早就起床了,虽然许霖觉得完全没必要那么早,丰收祭活动开始的时间起码得十点钟。不过见柳泽曦那么期待,那么高兴的样子,他也只能被折腾着起来。
早饭肯定是要吃的,自己做的总比在街上买的吃的舒心些。当然,把在外面吃饭当成一种新奇体验的除外。
两人吃完早饭,天才真正亮起来,正收拾呢,就听到门被拍得哐当响,葛旺那孩子的大嗓门伴随而来,“林子哥,林子哥,起床没,起床没?”
许霖笑得无奈去给他开门,们一开,就见这孩子一手啃着饼子,一手提着一个篮子,许霖拿过篮子看了下,里面都是些用红线编织的手链。
葛旺,“这姻缘绳都是我哥哥按你说的编的红绳,好些不一样的,看着挺好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他还是觉得埋这些手编的绳子不靠谱,大多数玉人手都很巧,编绳对他们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
这姻缘绳就是许霖让葛雪编来卖的手链,取了个姻缘的好听些的名字,实质上就是些手编红绳,花样倒是不少,葛兴的手却是巧。
“把我给你说的词儿记牢,你尽管卖就是。”
在葛旺心里,许霖就是特别厉害,听他的没错,所以点头表示,“我听你的。”
柳泽曦出来后,三人便去葛浩家,这次去镇上坐他们家驴车去,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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