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仙珠》 72、殇

    董雯看到那酷似赵清永之人，心中矛盾万分，一面恨不得立刻上前相认，一面又心中犹豫。他说话的神态、所做的动作，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是她认识的那个赵清永吗？若是，她有多少话想跟他说，但他记得她了吗？若不记得，她该有多失望。她心中百转千回，却是一步都没挪动。赵清永往她这边望的时候，她心中砰砰跳，他能认出她来吗？

    是的，赵清永看到她了，但眼神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便越过她看向别处。

    董雯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里，瑟瑟发抖起来。

    耳边响起一个女修的声音：“真是无耻到一定程度了。你做的事情，我没有说出来，也是给你留下几分脸面，既然你连脸面都不要了，我也就不费这心了。”她接着说道：“十年前，我派弟子梁欣在外历练，认识了你，和你极为要好，经常和你在外一同历练。她亲口与我派姐妹们说过，你有意找她当道侣。可这才过几年，没听到你们做道侣的消息，倒是传来了她的噩耗，说是和你一同历练途中陨落的。而且我们还听人说，是你为了私吞宝物，见死不救，才让她惨死地底，你说你这人有多狠心？”

    这些话就像利刃一样，插在董雯的心上。赵清永，你不记得我便罢了，你没有寻找我就罢了，你怎能，怎能还与别的女修谈及道侣之事，你怎能如此？

    那女修又说道：“这件事情，我派都还没有找你算账的，你却竟然跑来门派，说看上了我派另一个弟子，要找她做道侣。”女修冷笑道：“真是好笑，你当我素玉派是什么地方？我派女修就任由你挑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算是皮囊稍好，也不过就是一介散修，根本就配不上我派的弟子！”

    一旁无法分身的梅陵音听得此话，知董雯必定伤心欲绝，她辛苦的找寻赵清永，赵清永却喜欢上了其他人，让她情何以堪？梅陵音只恨自己现在无法安慰开导董雯，只希望董雯能够自己看开一些，不要纠结于此。

    莫松听得女修的话，只是微微笑，说道：“这世间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样，有些人说的话，也不过就是片面之词。我没有那个兴趣，来辩解这许多。我只是想说，我这次来，是找段一芹的，她可在？”

    “不在！”那女修一口回绝：“就算是在，你也见不到她！”她脸带讥笑的说道：“你想找她当道侣，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

    “若是我愿意呢？”有一个娇弱之声响起。

    一个受伤的白衣女修挣扎着站了起来。董雯猛然转头看去，便认出来这女修，是那个她们在村子里遇到的买簪子的女修。原来她们所说的意中人，就是莫松。

    董雯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只见莫松脸上，忽然有了欣喜的表情，他飞身上前，扶住那女修，说道：“芹妹，你说的可是真话？”

    那白衣女修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对莫松是有意的，但师父那么反对，她本决定要放弃，但是今日见他这么冒险前来，心中感动，竟改了主意。梁欣之事，莫松曾经跟她说过，他从未有过和她做道侣的打算，也从未说过此等话，她的死，也没有他的一点原因。梁欣那人，平日同门相处之时，就发现她有时会说些不实之事，加上梁欣是因莫松不救才死的这种说法，实际并没有根据，所以，她信他的解释。

    莫松道：“那我们走吧！”

    “段师妹，不可这么做！”同门师妹纷纷喊了起来。有人叫道：“你若是如此做，很可能会被师父逐出师门的！”

    白衣女修，略有些犹豫，但思量之下，竟还是依偎在了莫松的怀中。

    莫松用手揽着她，二人准备离去。

    “站住！”

    莫松回身一看，是刚才和素玉派打起来的女修之一。

    “你有何事？”

    董雯只觉得呼吸困难，赵清永就在她的面前，她却几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脸上泪水肆虐。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发出的声音哽咽得让她自己都吃惊：“你，你可知我是谁？”

    莫松疑惑道：“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果然，他果然将她忘记了，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的找他，为了他，她承受修仙之苦，同门排挤之累；为了他，她千山万水走遍。可是，他却将前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你会记起来的。”脸上的泪，怎会越擦越多？“你不要走，赵清永。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我的。”

    莫松见这女修哭得这么厉害，更是疑惑：“我，我不叫赵清永，我叫莫松。”这女修说的话，怎么这么奇怪？“你应是，认错人了。”莫松说道，揽着那段一芹便要走。

    董雯见两人走得越来越远，竟将右手放在天灵盖之上，大声叫道：“赵清永，你不要走！我找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若是又找不到你了，我该怎么办？你不要走！倘若你现在走了，我立时死在这里！”

    莫松转身看着她，说道：“如果这人世间的命，在你那里是那么不值得一提，那么请便！”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表情。

    他和那白衣女修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了。

    “人已经走了，算了吧！”符意青一直听着看着，同样也是脑中一片糊涂，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见董雯那么伤心，便想安慰安慰她。

    却见董雯手中灵气闪烁，符意青暗叫不好，飞身前去，却是晚了一步。

    董雯右手使尽灵气，劈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立时血光迸出，灵气爆裂，她倒在地上，七窍都流出血来。

    “董雯！”梅陵音大声叫道，她的气息一乱，魂气便弱了，对面的女修大喝一声，全力推出真气，那真气冲过梅陵音的魂气，结实拍在梅陵音的胸口处，梅陵音飞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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