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座九黎山,入眼所及之处,便是郁郁葱葱的灌木配着低矮茁壮的杂草,笔直高耸的参天大树上攀爬着缠绕着的藤蔓,踩着有些不平的道,青蛇蜥蜴偶尔出现在牵着黑马的九黎枭和牵着白马的凤兮的眼前,由于这条上山的小颇有不平,故而两人只是牵着马走,并没有骑马而行。
因为是来九黎山爬山野外历练的,所以除了马匹之外,必备的东西,也就只有火石、干粮和一些金疮药、解毒粉之类的,需要放在身上。
凤兮看着牵着马儿走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脸色阴沉的九黎枭,心里头不禁是暗暗嘀咕起来,真是的,生什么气嘛,明明就是你自己先凑过来的,居然还这么一副脸色,难道生气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吗?再说了,不是还没有打到吗,究竟是有什么好生气的。
原来,之前在那山脚下的狩猎场的时候,九黎枭突然之间将温热的吻烙在凤兮的脖颈的时候,凤兮就如条件反射一般,伸手便是朝着九黎枭的脸庞打去,若非是九黎枭反应快的偏过了脸,凤兮的那一只巴掌可就真的要打在九黎枭的脸上了。
此时此刻牵着黑马墨叶马绳走在前面的九黎枭心里头,却是有些不爽,只是凤兮不知道的却是,九黎枭脸色不佳可不是因为凤兮那条件反射般的反应,而是九黎枭在暗自不爽,自己居然会就这么对着凤兮的嫩白脖颈亲了下去,正当九黎枭还有些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做出这般举动的时候,却是听到了身后来自凤兮的一声微轻哎哟的叫声。
当九黎枭走到凤兮的身旁的时候,却是发现凤兮倚靠在白马素莲的身上,似乎隐约有些站立不住的模样,开口便是问道:“怎么了?”
而凤兮看着九黎枭朝着自己走来,并且走到自己眼前出声询问的时候,却是黛眉轻挑收敛了几分原本因为崴脚而造成的疼痛,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没什么。”可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的,凤兮却是暗自偷偷抬了抬自己的左脚,放在右脚的后面微微扭动着脚踝,凤兮才不会说是因为方才自己只顾着看着前面走着的九黎枭暗自嘀咕,所以忘记看脚下的,而使得左脚踏空而崴着了。
只是凤兮却是错估了九黎枭的细心了,九黎枭在朝着凤兮走来的时候,便是发现凤兮的眉宇间似乎是带着些许强忍着什么的味道,而凤兮却是倚靠着白马素莲,九黎枭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后在凤兮自以为无人知道,偷偷抬着左脚放在右脚后面,虽然九黎枭不知道凤兮在干什么,却也猜到凤兮怕是走不了了。
当下,九黎枭转了个身,背对着凤兮微微半蹲,在凤兮微眯起凤睑,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九黎枭这样是想干什么,九黎枭微微侧过头,便是直接对着凤兮说道:“上来。”
“啊?”“不……不用了啦……”听到九黎枭的话语的时候,凤兮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心里还在纳闷着九黎枭怎么知道自己脚崴了的时候,却是妃唇微启,微摆了摆手,连连说道。
对于凤兮拒绝的话语,九黎枭似乎是没什么惊讶的模样,只是仍旧是淡然着一张脸,直接开口说道:“还是说凤儿比较喜欢本王抱你?”
“……”得,又来这一招,凤兮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虽然心里头仍旧是有些不甘不愿的,可在面对着眼前蹲着的九黎枭的时候,却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见的凤兮伸出藕臂轻轻勾住九黎枭的脖颈,任由着九黎枭起身,将自己背在背上。
“哎,我说,王爷,为什一定要来参加这个狩猎会啊?”趴在九黎枭背上的凤兮,伸手把玩着九黎枭黑色的长发,微微侧了侧脑袋望了眼身后两匹亦步亦趋跟着的黑马墨叶和白马素莲,便是开口问道。
背着凤兮走的九黎枭只是认真的注视着前方的段,一边伸手撩起那有些低矮的可能会碰到头的树枝,另一边快速的伸手便是捏住一条从高树上爬到凤兮身旁的一条青色竹叶蛇的脑袋,随手将蛇扔到了远处的灌木之间,便是回答道:“先祖有训。”
“呼……”本来还没注意到的凤兮,一看到九黎枭此时的动作,自然是明白了就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九黎枭的话,恐怕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上就会多出两个蛇獠牙的孔来,如此想着的凤兮自然是有些许不寒而栗的,心里头也暗自嘀咕着,其实九黎枭也不是那么讨人厌,只见得凤兮微微深吸了口气,便是接着曼曼:“训了什么?”
“自是历练。”九黎枭却好似没有注意此时背上的凤兮的心情变化,只是淡淡的接着说道,“要我大黎为君、为臣者,皆不忘当初开国岁月,亦是让我大黎不得松懈,莫要贪图享乐。”
当然了,九黎枭这番话说的却是也是很有道理的,可是如果被九黎枭和凤兮知道,这所谓的狩猎会,在大黎开国皇后苏九九的眼里,就是一个恶趣味的野外生存训练的话,不知道九黎枭会如何感想,不过这些事,都已经随着开国皇后的逝世,而永远的成为了秘密。
至于凤兮听着九黎的答话,却是微微有些沉默,开国岁月,父皇的荣耀与荣光,却是尽数毁在了自己的手里,曾经以为的山河拱手,为君一笑,原来不过,全是笑话,顿了顿,凤兮却是微张妃唇,缓缓而言:“只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成为开国之人的。”
凤兮隐约想起了父皇临死前的模样,那黯淡沉寂的面容,像了后来冰冷的黑棺。
那独自躺在榻上声声咳的苟延残喘的男人,却是在病入膏肓前的日日夜夜里,一遍一遍的伸手摩挲着母后生前唯一一幅留下来的画像,画中的母妃兴致缺缺的缱绻了莞然笑意,黛眉轻挑收敛了几分愁绪,微微回眸,顾盼生媚间,却是愁容染眸。
谁说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便是如意了,谁说皇上为了自己清罢宫六院便是开怀了,母后从未如此想过,因为她怀念的,始终是那个当年在小镇里粗茶淡饭的闲适生活,而不是这个万人尊敬却乏闷寂静的压抑日。
都说时势造英雄,可是英雄却也难过美人关,父皇为了母后,一生未曾聘妃,却依旧留不住母后那渐渐薄凉的笑靥,大概如果给父皇重来一次的抉择,会不会重新选择,要这江山独自守护,还是要守着美人归隐山田?
“嗯?”?只是此时的九黎枭听着凤兮的话语,却是有些疑惑的出声道。
此时,当九黎枭和凤兮两个人谈谈天,说说话,一的朝着九黎山深处走去的时候,在两个人所不知道的九黎山的另外一边的半山腰,在那个远离大黎国境的地方,正即将要发生一件,鲜血与战歌的故事。
天竹族,历代生活在大黎国靠着的九黎山的另外一面的半山腰上,因处易守难攻之地,且地势隐蔽,历来都是隐居在山中,与尘世隔绝,只是天道无常,谁说隐居在林,就不会有**上门?天竹族的众人,却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战争,居然也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偌大的山寨前,一队训练有素的身穿铠甲的人队正踏马在天竹族的山寨口,只见的那个人队的队长有些轻蔑的瞧了眼眼前近乎是有些破旧的山寨,却是无奈玄凰景桢帝下旨,若有归降者,一律不杀的命令,便是瞥了眼身旁的副队长,示意其喊话。
只听得那副官咳了声,清了清嗓,便是对着那山寨大声喊道:“天竹族,总计八四十一口人,今日我玄凰铁骑第四小队在此,尔等是降与不降?!”
这声音内含着些许内力,竟是就这么传遍了整个山寨,只见得山寨里头的石屋里,纷纷跑出了拿着铁箭和砍刀的青年人、亦或者拿着柴刀或者是斧头的中年人,甚至是还有拿着菜刀的妇女。
虽说众人手里头皆是拿着些许武器的,只是事实上所有人的心头,都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没有把这些预感说出来,而是将目光纷纷投向了此时,站在山寨口,拄着拐杖,头发有些斑白,年岁约莫花甲的老人身上。
“官爷呐,此事如此重大,可否让老朽和族人商谈商谈,反正官爷们如此强大,我小小天竹族是圆是扁,皆是逃不出官爷手心。”只听得老人颤颤巍巍,如此对着那人队缓缓说道,一边说话,一边还咳嗽着,显然是因为年岁长,身骨有些不济了。
那人队的队长显然也是没有真的将这些个老弱妇孺还有个别一些空有一腔热血的青年壮年放在眼里,当下便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人的说法,接着说道:“我倒是希望,一刻钟后,尔等能给我一个满意答复!”
说罢,那人队的队长便是一声令下,那人队中的号人马皆是纷纷下马,就在天竹族寨前的空地上,稍作休整起来。
至于那个原本站在山寨口,拄着拐杖的老人,则是朝着天竹族人挥了挥手,族人中的男丁便是纷纷出列,跟着老人走向了一直以来天竹族作为商讨事务的大会所,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石头屋罢了。
“九黎山的后面,乃是大黎国界,早闻大黎治国有方,曾多次来我族希望我族归顺,只是我天竹族却是断然拒绝,如今没想到,我天竹族竟是要毁在那玄凰皇帝的手里!”在那大石头屋里,年老的天竹族族长竹天骞伸手抚摸着自己斑白的胡须,却是长长一叹,话语中隐约有些悔恨的说道。
一旁一个身材健壮的青年听着族长竹天骞的话语,也有些无奈的连忙说道:“族长,我们就不能趁着这一刻钟时间,逃往大黎吗?”
“逃往大黎?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青山,你觉得你两条腿跑得过那玄凰兵的四条腿吗?”听着那竹青山的话语,另外一边与年老族长竹天骞略微有几分相似面容的中年男人,却是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竹青山说法的开口说道,“更何况,我天竹族多是些老弱妇孺,若是真跑起来,只怕是还没等到了大黎国境,便是被玄凰兵屠戮了个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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