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拖拉上鞋子,一起身还因为酒的作用身体晃了晃,陈元伸手扶住周围的东西,才好算没摔倒下去。
陈元怒意不免又添了几分,加大了吼声,“纯姬!人呢!伺候的人都死哪去了!”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回应他给他倒上一杯水。
陈元无奈,此时有再大的火气也发泄不出来,只好憋着一肚子的闷气走到大帐中央给自己倒水喝。
一阵冷风吹过来,透过他薄薄的里衣,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陈元更加不耐,这纯姬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走的时候也不给他掖好门帘!
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陈元灌了自己几口水,歪歪斜斜的去将帐帘愤愤的扯下边角来,掖在两旁。睡意袭来,陈元打着哈欠往自己的榻上走去。
转过身没走几步,呼的一阵凉风,将帐篷帘子猛地吹起,连带垂在地上的帘尾也被甩起。
“来人!”
陈元大喝,极为不耐烦的再度回头。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人影头发遮住了脸,隐隐还能看见毫无神采的眼睛,嘴边滴着血,一身白衣,胸口处还往外浸着血迹……
陈元双手抱头,高声尖叫,“爹…父亲…父亲不要来找我……啊…。鬼啊……”
陈元头也不回的往帐内跑,却绊倒在空地上,陈元心里咯噔一下,平地上也能摔倒?多半是他父亲使得绊子……
“父亲…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该杀您的……父亲,您好好入土为安吧……”陈元顿了顿,想起他父亲的尸身至今仍搁置在主帐内,日夜遭蛆虫蚊蝇钻进钻出……
难不成是因为没有入土为安,所以他父亲才会来缠上他?
“父亲…父亲…孩儿明日便将您的尸骨下葬,让您入土为安,求父亲快快离了此处吧……”
陈元跪在地上磕头,眼角瞥到身边白色的衣角连动都没有动,他却是连抬起头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头磕在地上咚咚的响,陈元额头紫青渐显,已经有了血迹。
白色滴血的人影动了动,陈元心中一喜,接着又沮丧起来。那鬼影,明明是往他这里又挪了挪……
陈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不住喃喃,“父亲…孩儿不孝…求您饶了孩儿吧……不要带孩儿走…不要……”
陈元被吓得不轻,冰凉的地面与他渐凉的体温几乎要融为一体,他头抵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声……
“将军?”
“将军?”
“将军你醒醒……”
纯姬温而柔的声音响起,她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着陈元的背部,将陈元唤醒。
陈元猛地一抖,将她推开,惊恐的大叫,“鬼啊……鬼……都走,都别过来!”
纯姬轻拍着陈元的手,轻声安慰道,“将军是做噩梦了吗?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是我啊,将军,是纯儿啊……”
“纯儿……”陈元喃喃,抬起头看到纯姬满含关心的眼眸,扑到纯姬的怀里,呜咽出声,“纯儿…纯儿…父亲他…他来找我了……”
“将军说什么胡话呢,准是将军这几日太过劳累,又喝了那么多酒,晚上休息不好才会做噩梦,已经没事了啊,纯儿在呢……”纯姬轻轻捋着陈元的后背,将他瑟瑟发抖如秋风中在枝头摇晃的树叶般的身体安抚下。
陈元在纯姬怀里趴了一会,咬着嘴唇,每当回想起刚才的梦境,总感觉是真实的一样,就连他父亲死不瞑目的脸都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
弑父罪孽太过深重了吗?
父亲怨灵不散,是因为恨他吗?
陈元推开纯姬,紧锁眉头,道:“快去把陈政叫来!”
纯姬给陈元倒了一杯水,道:“将军,现在丑时三刻刚过,陈副将怕是已经睡下了……”
“丑时么……”阴气最重的时刻……
陈元脸色大变,声音陡然升高,“快!快去把陈政叫过来!快去啊!”
纯姬一脸的疑惑,却也是放下手中茶壶就要出门。
“等等,”陈元喊住她,“纯儿,你留下来陪我,随便喊个人去找陈政!”
……
陈政急匆匆的赶至陈元的大帐内,脸上惺忪的睡意还在,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陈元稍稍放心,原来他刚才确实是睡着了。
“末将听说陈将军找末将有急事,就赶来了…。还请将军吩咐……”
陈元面露尴尬,勾了勾手,让陈政凑近一些,“不瞒你说,我父亲刚才来找我了……”
陈政一惊,“柱国大人?柱国大人不是已经……”
陈元连忙拉下陈政指往主帐的手,“嘘…所以说啊,我父亲托梦给我……你注意多,你说,怎么才能想个办法让我父亲入土为安…总是将尸身摆放在大帐内,这不合适……”
陈政眼神闪动了一下,“近几日末将都在研究符甲人身上的符文,怕是要安排柱国大人下葬一事,要有所拖延…”
陈元叹了口气,“唉,你说,那也总不能这么摆着吧……”
“陈将军,李长龙刚逃走,此时本就是人心惶惶之际,若是再传出柱国大人过世的消失……极为不利……万望将军以大局为重……”陈政对着陈元双手抱拳遥遥一拜。
“唉…你说这!”陈元急得团团转,昨夜的情景,他想起来都觉得后脊发凉,冷汗直冒,实在是不想再次经历……
“陈副将……你可得帮我想个办法……”
“将军有事请吩咐…”
“你说,我父亲阴魂不散,总是来找我……我害怕……”
陈政勾了勾唇角,“此事将军不必过分忧心,请位法师来超度一下柱国大人便可……”
陈元猛地一拍手,“对啊!此法甚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这就派人去典双城贴告示,今日就作法事!”
“末将告退……”
陈政走的时候目光略微扫视了一下陈元身后的纯姬,纯姬轻轻点头,陈政转身走出门去。
天一亮,就有一小队将士拿着告示直奔典双城,陈政在帐内对此事充耳不闻,闭目养神。
“帮主,那陈真韧的尸首你打算怎么办?”
凤姬轻轻为陈政揉捏着肩膀,询问着他。
陈政想了想,道:“过几天就能处理了,味道真大……”
凤姬掩唇轻笑,“那还不是依照帮主的要求,葛大夫特意调制的药物……”
陈政失笑,“是啊,不过这个味道,再闻几天,我就要吐了……到那时,可能又要缠着葛大夫换药了……”
“纯姐姐早上来消息了,说赵生智今天一大早就去主帐外面大闹,吵着要见柱国大人,结果被陈元下令打了三十军棍……”
陈政点头,“好,今晚就从赵生智开始!”
……
午饭刚过,陈元手下的将领便领着两个穿着道士服的人来了大营。两个人四下里看了看,却说今日不适合作法事,所以要等到明天一早。
陈元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但是却跟二人要了几张符纸贴在了帐篷门口处。
晚上。
陈政随便找了个借口进了赵生智的帐内。
“赵将军。”
陈政进去后,将一张纸条递给赵生智。
赵生智接过纸条,先是不悦,他是最烦与陈元的人来往的。陈政在陈元手下做事,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但是待赵生智看清了纸条上面写的字后,皱了皱眉,还是吩咐手下给陈政搬了个座位。
纸条上是李长龙的字迹。
“我与陈将军素无往来,不知今夜陈副将来我营中何事?”
赵生智隐隐不悦的语气,并没有瞒过陈政。
陈政微微一笑,“听闻赵将军和李将军生死患难与共,现在李将军去向不明,赵将军仅凭一张写有李将军字迹的纸条就能让我坐在这里,看起来,外界传闻着实不虚啊…”
赵生智冷笑一声,“请陈副将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
“那我就直说了,”陈政起身,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李将军是因为目睹了主帐内的一幕才被陈元怀恨在心的。”
“哈哈哈,”赵生智仿佛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陈政,你以为本将军是傻吗?就不会自己打听消息吗?李大哥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挑唆陈元干的!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原来将军都知道了啊,呵呵…”陈政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浑不在意的说道,“将军可知陈真韧也是我设计杀死的?现在军中上下几乎人人都听我的,将军对此事的感想如何啊?”
赵生智脸色变了变,“南阳无主,国家大乱,身为南阳统兵领将的将军,我能奈何!不过是身为将军一日,便要守这无主山河一日。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我赵生智,绝不会退缩一步!”
陈政一笑,抬步走到赵生智面前,手一抬,一枚闪着暗金色光泽的圆润令牌出现在赵生智面前。
“这是……”
陈政将令牌交给赵生智,赵生智一脸震惊,双手接过,仔细查看着这枚令牌。
“不错,如你所见,这是百里国师的令牌。”陈政笑道。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国师的指令?”
陈政没有摇头,一切就当是默认了。
赵生智连忙跪在地上。
陈政没有将他扶起来,从袖中又拿出一枚印信。
“将军先别着急,看清楚这个。”
赵生智接了印信来看,越看脸上的惊恐越大,他哆哆嗦嗦的将印信举过头顶。
“末将,参见女王陛下。”
“国师与女王陛下此刻身在离陌,所有指示都是由国师直接传达。”陈政将赵生智扶起来,“将军以前可是对女王诸多不满的吧?”
赵生智起身的动作一顿,还未完全起身,又重新跪了下去。
“末将知罪…只是女帝祖训,末将不得不……”
“如果女帝归来,必定和国师同登大宝,那是将军要如何,哦不,是当下要如何抉择呢?”
赵生智额头的汗大颗滴下,双手紧紧握拳,骨节咯咯作响,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做挣扎。
“将军对近一年来南阳的内况想必是心知肚明,这是国师重回南阳唯一的条件……”
陈政微微叹了口气,虽然百里子宁以此方法让她能有正当回来的理由,只是到那时,能不能做到让众人心服口服,还得靠她自己的了!
“……”赵生智似乎沉思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末将…听从国师调令!”
陈政一笑,将女帝玉玺和百里子宁的令牌收起来,“赵将军好好休息,末将告辞!”
陈政路过大帐时,眼角瞥到有黑影快速闪了进去,“什么人?!”陈政立刻跟了进去。
大帐内有侍女守候,按照吩咐,夜晚定时点灯与关灯。此时已经过了关灯的时间,大帐内一片漆黑,只有浓重的味道传来,让人一阵干呕。
陈政围着主帐转了一周,然后退了出来,转身离开。
躲在角落里的两个黑影待他走后,又悄悄地从阴影里出来。
“师兄,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还有一股怪味!”
“去陈元的帐内,我有蛊术可以知道他今日来的动向!”
黑影一前一后窜入黑暗中。
待两人走后,刚才匆匆离去的陈政面带笑意,果然如同他预料的一样!
陈元此时刚洗漱完毕,纯姬将灯调的暗了些,放在榻边守着他。
陈元已经将从两个法师那里得来的符纸贴在了大帐门口,生怕被风吹掉,又用钉子将符纸钉在上面。
“纯儿,一定要握住我的手,如果我做噩梦了,你一定要把我叫起来…”陈元入睡前千叮万嘱,最后还是在纯姬的安抚下,皱着眉头睡下了。
纯姬掰开陈元的手,离开大帐,拿着符文图去了陈政的营帐。
纯姬前脚刚走,两条黑影便一前一后的进了陈元的营帐内。
杨青伸手从口袋里一抓,抓出一条蓝色的虫子,一手在虫子身上比划着符文,口中默念咒语。
虫子化为一条蓝光,钻入陈元脑海中。营帐内渐渐响起陈元惊恐的呼吸声。
“师兄,你可是查到了什么?”文倩在门口把风,时刻注意着杨青和陈元的动静。
杨青脸色青青红红,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捂着头部跪在地上。
文倩一惊,连忙过去扶起他,“师兄你怎么了?”
杨青借着文倩的力量站起身来,“快撤,有诈!”
两人一转身,窜出营帐消失在夜色中。
“帮主,为何不追?”纯姬抱着符文,疑惑不解的看向陈政,“用蛊那人已经被我们设的陷阱反噬……”
“小纯,你忘记了,黑袍之人还有四具符甲人!”陈政声音听不出喜怒,纯姬却立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回去吧,把血迹清干净。”陈政拿过纯姬手中的符文图,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纯姬立在寒夜中,身着单薄,但她似乎并未感觉到凉意。
是她太过心急了,帮主教训的没错……
第二天两位法师例行摆坛做法,陈元昨夜似乎从两张符纸那里得到了极强的心理安慰,所以一夜安眠,对两位法师更是信任有佳。
法师做完法,本该领了赏就走的,其中一位身量稍微高大一些的法师被陈政叫住。
“这位法师精神欠佳啊,看你脸色苍白,莫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没有没有,将军说笑了,我们本是云游四海之人,风餐露宿早已成了习惯,可能是昨夜风大,轻微感了些风寒罢了,有劳将军记挂。”
那位法师说完后,弯腰离去,一脸惶恐的样子。
……
刁颜正在喝肉粥,听到急急忙忙赶来的脚步声,停下动作向门口看去。
“刁颜姐姐,跟我来!”
千晴月进门就要拉着刁颜走,刁颜指了指自己的腿,哼哼唧唧的示意。
千晴月嘿嘿笑了笑,“抱歉抱歉,我忘了你现在是残废了!”
“喂,说什么混账话!有这么对你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刁颜一巴掌打在千晴月脑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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