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几人相顾无言,一丝诡异的尴尬萦绕在屋里。
姚如玉胸口闷,觉得有些压抑。
随意聊了几句,便想要起身告辞,祁司孟似乎看出她的不情愿,当下便对着洪贵妃和如妃说道:“如妃,你好好休息,朕和皇后就先走了。明天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如妃一愣,眸光微闪,却是听话的点点头。
一旁的洪贵妃则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姚如玉一眼,终究起身跪安,“皇上皇后慢走,臣妾会照顾好妹妹的。”
祁司孟颔,轻轻一笑,同姚如玉一起出了绣春园。
而如妃则是恶狠狠的盯着姚如玉的背影,凌厉的目光似乎想要盯出个洞来,配上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渗人。
“姐姐,为什么不把皇上留下,这次,可是咱们扳倒皇后的大好机会。”如妃心有不甘,本来祁司孟好好在这儿陪她,姚如玉却突然出来搅局,她心里是又气又恨。
洪贵妃嗤笑了一声,温柔的替如妃拉好被,轻轻的笑了起来,“妹妹,你没发现,皇上对皇后,和对我们不一样么?”
如妃一愣:“什么意思?”
洪贵妃看了如妃一眼,说道:“咱们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或许还比不过,才进宫大半年的皇后。”
“什么?”如妃一惊,猛的坐起身,却不小心拉扯到肚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心中的怒气更重了,“咱们在皇上身边的日,明明比她多的多,她凭什么就要高人一等?”
“凭什么?就凭她是姚家的人,就凭她是皇后!”洪贵妃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尽管她心里很想不想承认,可这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如妃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冷冷的哼了一声:“她不过是后来居上,霸占了姐姐的位置而已。她姚家,早就不是从前的姚家了,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洪家抗衡?”
众所周知,在先帝遗诏公布之前,洪贵妃几乎就是整个皇宫默认的皇后人选了,后甚至把皇后凤印都交给她保管,这无疑就是把整个后宫的管理权交到她手里了。
可是后来,姚如玉却突然出现,将这原本属于她的权利全部拿了出去,这叫洪贵妃这个当事人如何服气。
不过,既然能平步青云,安然无恙的坐到贵妃这个位,她的心机和谋略自然会比常人更深一些,所以在姚如玉面前,她选择隐忍。
水满则溢,怨深则反。
如今,姚如玉恰好踩在她的衡量上。再加上近来后宫嫔妃与日俱增,她所潜在的威胁就又增加不少。
而作为皇后的姚如玉,则是她最大的绊脚石。
姚家一旦再恢复往日的尊崇,那么不仅仅是她和如妃,就连后,甚至整个洪家都会收到牵连。所以她必须在这之前,毁掉姚家的希望,走上权利的巅峰。
想到这里,洪贵妃眼里掠过一抹厚重的杀气,旁边,如妃也注意到了自家姐姐的反应,压低了声音问道:“姐姐,咱们该怎么做?”
洪贵妃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眼底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兴奋,慢慢的说道:“她不是想做一代贤后么,那咱们就让皇上追谥她吧。”
听到“追谥”二字,如妃了然的笑笑,洪贵妃看向她,两人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嗜血的杀气,而后便是胸有成竹的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这方,洪贵妃和如妃正在谋划如何除掉心腹大患。
而姚如玉那边,却对此浑然不知,丝毫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向自己靠拢。
回到落月轩,祁司孟非但没有打算休息,反而一反常态的拉着姚如玉进了书房。
这个书房,是作为平时祁司孟平时在玉衡山庄处理政事,接见外臣的地方。
住在玉衡山庄的这段时间里,一般朝堂上的小事,差不多都由几位辅政大臣商量着处理了。因为有后在,所以大部分的政要之事,她都全权负责。
虽说,大部分的朝政都把持在后手中,但是国之根本,姓所认定的,真正能当家做主的人只有祁司孟这个唯一的皇帝。
所以,为了不让人诟病,那些必要的过场是一定要走走的。
而祁司孟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依旧风轻云淡的做他的闲散皇帝。
姚如玉跟着祁司孟进了书房,却发现里面竟有别人在,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属下参加皇上,皇后。”宋冬青抱拳行礼,不卑不亢。
祁司孟一笑,拉着姚如玉坐到椅上,“这里没有外人,冬青你别多礼了。”
闻言,宋冬青一愣,却还是恭敬的低着头,“多谢皇上。”
祁司孟随手翻看着桌上的一封书信,直接切入正题:“冬青,刺客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宋冬青快速的看了姚如玉一眼,又才拱手说道:“回皇上,昨夜的那名舞女,是五年前山庄的人在山脚下发现的,当时见她身染重病,就好心收留了她。根据玉衡山庄的人说,这几年她一直安分守己,勤于练舞,连山庄都很少出。所以,也没有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
祁司孟摸了摸下巴,微微蹙着眉:“既然这样,那就真是奇怪了。一个小小的舞女,怎会有那么高的武功,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生了重病,却又身怀武功,若不是后来习,便是早在进庄之前,就专门训练过。生病,不过一个幌,为的就是在无人怀疑的情况下,顺利进入山庄潜伏,然后借机行刺。
可是究竟是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大费周章的送一个女进来?平日里,又是如何与其联系?而这幕后主使,又是何人?
此事疑点重重,让人思不得其解。但祁司孟可以肯定的是,像舞女这样刺客,在玉衡山庄,甚至在皇宫,都隐藏了不少。
“回皇上,属下虽然未打听到刺客的由来,但却在她的屋里发现这个。”说着,宋冬青递上一块玲珑剔透,白中带绿的玉佩。
祁司孟接过,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着。姚如玉坐在旁边,随意的瞥了一眼,忍不住低声细语:“花青玉?”
“什么?”祁司孟侧头看着她。
姚如玉拿过他手里的玉佩,左右翻看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玉佩是用上等花青玉打磨而成,而花青玉本就昂贵,像这样的一块玉佩,至少能值千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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