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孟目光一凛,眼中杀机顿现,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件事,或许跟洪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姚季风眸光一深,差异的看着他:“您是说这可能是洪家的人下的手?”
“朕现在也不敢确定,所以才叫你过来,这几天,你给朕好好注意着洪家人的动静。特别是洪德,最近,朕听说他跟东临国的人来往频繁,你派人私下盯着,必要时,可调遣暗卫协助你。”
姚季风大惊,知道祁司孟这次打算要狠狠惩治一下洪家了。当下,心中对祁司孟保护妹妹不当的埋怨,也微微淡了几分。
皇宫暗卫,是历代皇帝私下培养的一支皇家护卫队,总体人数不过余人,但个个都万里挑一的绝顶高手,放眼江湖,难遇敌手。
他们没有家人,没有后,没有牵挂,一生只忠心皇帝一人,这余名暗卫,分布在京城和皇宫大内的每一个隐蔽的角落,随时暗中注视着一切。
同样,这也是最让后和洪家所忌惮的一股隐蔽力量,暗卫的权利,上可诛皇亲,下可杀逆臣,拼尽权利维护皇权稳固。也就是说,谁想谋朝篡位,暗害皇帝,那么暗卫就会在第一时间,将其诛杀,以绝后患。
这也就是,尽管祁司孟多年来没有任何实权在手,导致外戚专横,后一手遮天,却依旧稳坐皇位,屹立不倒的缘故。
祁司孟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才侧头看着姚季风,露出一个温润如春风的笑容,“季风,现在朕相信的人,只有你了。你是玉儿的大哥,朕相信你会好好保护她的是吧?”
姚季风抿唇,垂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良久,才抬头,起身在祁司孟面前单膝跪地,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放心,臣定会用尽全护皇上和小妹周全。”
祁司孟目光炯炯,含笑扶起姚季风,说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另外,杜云涛手上还有万兵马,洪家肯定在其中安排了眼线,所以也麻烦你多帮朕看着点杜府,特别是长公主和彧,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微臣谨遵皇上旨意。”姚季风双手抱拳领旨,而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祁司孟,“皇上……明日,微臣能不能去看看小妹?”
“当然可以了。”祁司孟笑道:“你们是兄妹,你这个做哥哥的是该好好陪陪她。”
祁司孟想的是,现在姚如玉正是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如果有家人陪在身边肯定是最好的。这样,他才能安心应付现在的情况。
姚如玉是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不管她平时表现的多么勇敢果决,可一旦触动了心里那根最脆弱的弦,那她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
大雨初歇,天空放晴。玉衡山庄沉浸在一片湿润而清新的气氛中。
山间,鸟雀啼鸣,空灵绝响。潺潺的瀑布声传来,带着丝丝沁人的凉意。
昏睡一夜的姚如玉是在饥饿难耐的感觉中醒来的。
睁开眼的一瞬间依旧是漆黑的一片,没有光亮,没有希望,没有方向。
一如迷途的羔羊,在荒漠中,找不到生存的希望。
恐惧,惊慌,沉重,悲痛,伤心,从心里蔓延至全身,冰冷而无助。
姚如玉惨然一笑,无限悲凉。
原来她是真的失明了,从今以后,什么也不看见了,这千万红尘,花花世界,从今便要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了。
姚如玉倒吸一口凉气,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在无边的黑暗中,她只能抱着膝盖埋头痛哭。将满心的不安,化解在滚烫的泪水中。
门口一直静静守护姚如玉的秋水秋落听到哭声,紧张的推门而入。
看到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单薄的身影,愣了一愣,两人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心疼。
秋落抿抿唇,一言不发的看了姚如玉一眼,就转身出去。
秋水看到她去的方向,也不阻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轻唤了声姚如玉:“娘娘,您没事吧?”
姚如玉似乎充耳未闻,依旧埋着脑袋,哭的不能自已,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人心口一疼,也感染了这莫名的悲伤。
秋水揉揉湿润的眼角,心疼看着姚如玉:“娘娘,您别难过了。医说了,您的眼睛很快就会好了。”
“我看不见了……我再也看不见了……为什么这会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姚如玉摇摇头,被泪水打湿的一张如花般娇艳的小脸上全是深深的绝望。
“娘娘……”秋水喃喃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姚如玉,只能低下头默默擦着眼泪。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仔细一听会觉得脚步声过杂乱,带着一丝急切和慌乱。
不一会儿,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门口。秋水抬头,连忙站了起来,又瞥了姚如玉一眼后,才咬着唇走了出去。
祁司孟轻叹了一口气,坐到床沿上,心疼的目光落在姚如玉脆弱单薄的身上:“玉儿……”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深深的喟叹,幽幽的语气里愁绪万千,带着不易察觉的怜爱和悲悯。
听到祁司孟的声音,姚如玉先是一僵,接着,哭的更大声了。浓浓的悲伤和绝望像一把无形的长剑,硬生生的刺进他的心口。
“哭吧,哭出来了就好了。玉儿,你放心,朕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姚如玉猛烈的摇头,缓缓抬起头,澄澈的眸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你说这是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了吗……”
她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却不曾害过一个人。
自从冠上这皇后的名号,她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在是单单独善其身这么简单。她是一国之母,在一个皇宫,甚至整个国家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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