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玉儿?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姚如玉摇摇头,将心中的不安和苦涩慢慢压在了心底,稍微离祁司孟的怀抱远了一些:“忙了大半夜,你也累了,沐浴睡觉吧。”
祁司孟看了姚如玉一眼,嗯了一声,随即,便起身吩咐人准备热水去了。
姚如玉暗暗舒了口气,不一会儿,睡意便涌了上来,也不等祁司孟回来,就独自裹着被酣然入睡了。
迷迷糊糊中,姚如玉感觉身边有动静,下一刻就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散发淡淡清香的怀抱。
姚如玉拱了拱身,自然而然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入睡。
姚如玉虽然中毒失明,但是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所以,一时之间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反之,经过医院医术高明的医们长时间治疗后,姚如玉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的所剩无几。
这种情况,对姚如玉来说,已经是个奇迹,祁司孟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问及许医这个问题时,所得到的回答是:姚如玉因为受过内伤,脑袋里有淤血,无法通过人力来驱散,只能喝一些活血化瘀的补药,慢慢调理。也就是说,她复明的时间无法确定,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年五载,甚至一辈都看不见,这是也是有可能的。
在玉衡山庄住了两个月后,已经是夏末了,所以祁司孟便决定启程回京。
于是,山庄上下忙成一片,所有东西收拾完毕后,在次日一早,马车就启程了。
姚如玉因为眼睛不便,所以陈素素主动的跟她搭乘一辆马车。一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说着说着,便扯到了死去的欣嫔身上。
“对了,素素姐,欣嫔一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陈素素想了想,便道:“听皇上说,欣嫔的遗体已经送回京城葬在了皇陵,追封为正欣妃。欣嫔的死对外说是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姚如玉一怔,一时之间唏嘘不已,或许这样的结局,对欣嫔来说才是最好的吧。有时候,活着比死更艰难!
又何况在尔虞我诈,水深火热的皇宫中。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是女人的战场,不见硝烟,却比金戈铁马,残骑裂甲的沙场更要恐怖。
姚如玉靠在窗边,听着车辕滚滚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人各有命,她死的也不算冤。”
陈素素赞同的点点头:“是啊。只是不知道这幕后的凶手到底是谁。”
敌在暗,我在明,难保他们不会再次下手。
“无所谓啊,迟早有一天,露出马脚的。”
“这倒也是。”陈素素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就这样突然沉默下来,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等了半天,姚如玉也没等到她开口说话,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素素姐?”
陈素素眸光闪了闪,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笑道:“没怎么啊,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
闻言,姚如玉皱了皱眉,陈素素言辞有些闪烁,她很轻易听出了端倪。
“素素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素素咬着下唇,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姚如玉一惊,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暗自镇定了一下心神,又才问道,“什么事啊?”
“昨天我过书房,无意间听到皇上和宋将军的谈话,说是有部分官员上折提出废后!”
“什么?”姚如玉一阵错愕,陈素素这话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废后?
怎么可能呢?她向来秉公办事,从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好端端的,为何有人要提议废后?
难道,就是因为她瞎了,所以不配做皇后么?
这提议已经是部分官员所说,那就表示不止一个,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流言了?
那祁司孟呢,会怎么面对大臣的提议,也支持废后么?
这一瞬间,姚如玉想了很多,废后两字无疑给了她致命般的打击,两行清泪就这样簌簌的流了下来。
有些无措的抓过陈素素的手,像是抓住了挡风的依靠:“素素姐,为什么要废后啊?我做了什么错事?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啊……”
见到姚如玉这样失魂落魄,陈素素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早知如此,就不说了,害得她这么难受。
“玉儿,你别哭啊。没事的,没事的。”陈素素抱着姚如玉,心疼不已,赶紧摸出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玉儿,你别乱想,这废后哪有那么容易啊。你是堂堂皇后,又不是普通的妃。再说了,皇上怎么也不会同意废后的啊!”
姚如玉眼泪汪汪,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那皇上是怎么说的?”
陈素素伸手替姚如玉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柔声说道:“有大臣上书,提议废后,皇上直接对那大臣说:那朕现在也把你弄瞎,然后再撤职,你觉得怎么样?然后啊,那大臣就不敢多说什么了。这废后一事,也就暂且压了下来。”
姚如玉松了一口气,有些惊讶于祁司孟的回答:“皇上真这么说?”
“当然了。皇上还说这是家事,与外臣无关。再加上后也说你的皇后之位坚不可摧,所以,就没有人敢胡乱提这事了。只是最近一些风言风语,以讹传讹罢了,所以你别当真。”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姚家能完好无损的屹立两年不倒,就一定有过人之处,且不说,姚家多年的赫赫战功已经是最大的荣耀,这些年光是在普通老姓心中的地位,就犹如精神支柱一般,不可撼动。
凡事都有两面性,关于废后一事,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作为姚家嫡女,又是一国之母的姚如玉,自然不会因为几句流言就被终结皇后生活。反而,在这种情况下,老姓会更加的拥戴姚家弟。
如今朝廷中洪家当大,并有上升的趋势,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姚家了。这其中的明争暗斗,也渐渐转移到后宫争夺中。
姚如玉能深深感受到如妃对自己的敌意,这次自己中毒,也不是没怀疑过她,但是苦于一直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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