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 第111章 炎国双月

    是夜，双月楼灯火通明，王公贵族纷沓而至，寻常百姓只能在楼外围观，听楼内乐师奏起靡靡之声。

    白小聆穿插在人群里，东看看，西瞧瞧，尽情欣赏着这里的人间百态。

    “侯公子赏银百两！”门口接客的伙计大声吆喝一声。

    楼内嘈杂声起，就看见一华服公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上了二楼的包间。

    舞台子已经搭好，就在一楼的正中央。木头搭建的梁子绕上上好的丝布，四周点着通亮的灯火，显得华丽异常。

    乐师奏起的曲子突然转换了音律，伙计一声吆喝：

    “谭双月谭老板到！”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向台上看去。一个身披狐裘，头梳双刀髻，远山黛，丹凤眼，风姿绰约的女子款款上台，环视四周，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各位，”谭双月开口，沉稳大气，颇有一丝男儿气概，“都是世家子弟，掌握炎国各条命脉，双月在此有礼了。”

    一阵掌声。

    “谭老板客气，今年这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啊？”台下有人起哄。

    “这位公子好心急，马上开始，今年双月楼请了各国乐团，备了诸多好酒，各地美食，今日的夜晚现在才真正开始！”谭双月道。

    一片叫好声。

    谭双月抬手示意，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听她又说，指着脚下的台子：“今晚青斗姑娘也将在这弹唱一曲，如哪位公子能得到青斗姑娘的青睐，届时可入西楼。”

    场面顿时沸腾。

    双月楼青斗，初次登台献艺，一曲成名，引得众公子追捧，成了双月楼的头牌。只见青斗蒙着面纱，从台后缓缓走出来。出来的一瞬间，场下瞬间又沸腾起来。青斗看了谭双月一眼，谭双月对她一笑，不说一言地走下台去，到台子前方的桌旁坐下。乐师纷纷奏响乐器，青斗抱着琵琶手指一波，悦耳的琴音响起，清脆如玉落盘中。

    白小聆悠然一笑，因为她知道台上的青斗并不是真的青斗。白日她偷跑进西楼，进到青斗的房间，用兰草扎成草人幻化成青斗的模样，又破了那里的仙法，把青斗送了出去。

    真正的青斗已经被她送去了后台乐师班子里去。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找着那个蒙黑纱的来找她的姐姐？

    世家公子哥们沉醉在“青斗”悠扬的琴声里。在他们眼中，世间女子才貌双全者没人比得过青斗，无论如何他们都想今晚与青斗长叹岁月，共度良宵。

    白小聆头一会觉得会仙法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好奇地左看右看，突然脸上笑容僵住，在她的左前方坐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万俟柳。

    白小聆瞪大了眼睛，确定没看错后心中一阵惊愕。

    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他！

    从白小聆坐着的这个角度看去，隐约可以看见万俟柳微皱的眉头。

    白小聆悄悄走过去，坐到他后面的椅子上，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万俟先生。”

    万俟柳猛然回头，看到白小聆面色大惊，甚至带着许多不可思议的神情。

    白小聆朝他笑道：“万俟先生也来凑这个热闹呀！”

    似乎是因为被白小聆发现，万俟柳稍微低头有些扭捏，轻声咳嗽两声问她：“你怎么在这？”

    思绪一下子拉到跟他分别的时候。之后发生的事情全在脑中闪过，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跟他说。

    “我就来了。”白小聆说。

    万俟柳没有深究她说的，又皱起眉来，低声说道：“这青斗姑娘不是凡人。”

    白小聆得意地点了点头，可是万俟柳并没有看到。他认真、仔细、考究地打量着台上的青斗，白小聆觉得好笑，打趣着问：“万俟先生原来也是来看‘天下第一美女’的，先生阅历丰富，觉得可是满意？”

    万俟柳斜眼瞟了她一眼：“哪里学来的说话一股酸味。”

    白小聆不怒反而更来兴致：“唉呀！万俟先生，你这是欲盖弥彰还是该说我说到点上了？”

    万俟柳轻哼一声。

    青斗弹奏一曲结束，一片喝彩。乘着场面嘈杂，万俟柳回头看着她，笑道：“小聆儿许久不见，可解释下为何青斗姑娘的体内有你的气息？”

    白小聆一时没有听懂。张着嘴想了很久，问他：“什么意思？”

    “青斗姑娘从内到外都是你仙术的气味，而且体内没有魂魄，小聆儿”万俟柳问。

    白小聆觉得一阵尴尬，心中暗骂。

    难道他是属狗的吗？

    “万俟先生说笑了。”白小聆试图打马虎眼。

    “青斗姑娘高雅脱俗，不愧贵为空谷幽兰，让谦谦君子身为喜好。”万俟柳道着。

    白小聆知道自己的法术瞒不住他，跟他说了实话。万俟柳也不怪他，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

    场内不仅公子，还有不少官宦贵族家的小姐，也都被最中央台子上的表演吸引，一同观赏。

    “10两金，侯公子请青斗姑娘~”舞台旁的伙计接过另一伙计送来的纸条，高声吆喝。众人纷纷抬头，向二楼看去。

    万俟柳和白小聆也不例外，看见那位侯公子又对他身边的伙计说了什么，一张纸条又从他那个包间送出。

    “侯公子黄金百两，请青斗姑娘一叙~”

    底下议论声纷纷杂杂。伙计凑到谭双月跟前嘀咕一会儿，又上台到青斗耳边嘀咕一会儿。只见青斗起身，向各位鞠躬答谢，然后离开。

    “请侯公子入西楼~”

    乐声响起，掩盖了嘈杂议论。

    “这位侯公子今夜可有得受了。”万俟柳道。

    白小聆尴尬的笑笑，应和着。

    双月楼的表演仍在继续。世家的公子小姐们凑到一起吟诗作画，个别的私许终身，或许在不久后又将出现一段炎国的传奇佳话。

    见重头戏已过，万俟柳起身：“你可是要继续看？”

    白小聆看了看四周：“显得没事嘛，万俟先生要走了？”

    万俟柳盯着她看了许久。

    “许久不见，你就只想问我何时走？”

    白小聆一时语结。

    见她这样，万俟柳长叹一声，拿出那颗夜明珠。

    “这是你给我的那颗？”白小聆说道，记得是最初他送给她的。她收好了许久，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上次离开时你掉在了启云仙门，”万俟柳将珠子放到她掌中，“我曾答应过一位友人遇到时还给她，这是她的宝物，你可别弄掉了。”

    听他这么一说，白小聆突然不敢要了。

    “既然是万俟先生友人的，为什么要给我呢？”

    万俟柳一笑，示意她收好：“我说过你和我的一位友人很像。”

    白小聆将珠子递还给他：“这么说我更不能要了，要事万俟先生那位友人又来找你要，岂不是不能交代？”

    “给你也是一样，”万俟柳将珠子又塞给她，补充一句，“那位友人，已经死了。”

    白小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好吧，我就替万俟先生的友人暂且收下，万俟先生道法高深，友人一定也不差，就算死了肯定也能突破轮回的障碍，尽快回来的。”白小聆道，带有一丝鼓励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