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郡主替君韵操心了。”翁君韵语气轻柔,却没有斑点软弱,“瑞王殿下,君韵自诩配不上他,自然也不奢求能嫁于他为妻。他另择贤妻,实在是英明之举;至于北定王爷,等我嫁于他后,才能告诉告知郡主,他好不好。”
一旁的翁宁宁看够了戏,才带着歉然笑着道:“娉荣,三姐刚回上京不久,第一次参加上京闺秀们的聚会,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怪罪她。”
娉荣郡主一手佛开翁宁宁想要来拉着她的手,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同样不善:“她是个残废,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郡主是否怪罪,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显然翁宁宁想要在上京闺秀们面前,扮演好人为姐姐解围,可娉荣郡主,却不买她账,一点面子都不给。
“娉荣,你……”翁宁宁的笑容僵硬的挂在了脸上,伸出去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
娉荣郡主微扬下巴,笑的有些渗人:“本郡主不记得,什么时候和翁四小姐的关系,好到你可以随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唤本郡主闺名。”
翁宁宁的脸色再是一换,尴尬不已。
而娉荣郡主瞪着她的时候,眼中带着愤怒和嫉妒,翁君韵的心中也似乎有了一个答案。娉荣郡主对自己说话可以说是不客气,但是对于翁宁宁却是明目张胆的羞辱,张狂至极。
女人之间针锋相对,无疑是为了男人。想来这个男人,便是轰动全上京的瑞王殿下了。
翁君韵心里轻轻摇了摇头,她与翁宁宁没有什么感情,被她抢走姻缘,不见得她就能幸福一生,当然,她也不会看好瑞王与娉荣郡主这一对,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刁蛮娇纵,怎么看也是不会长久的,更何况,两人还是表兄妹。
翁宁宁是又气又委屈,张了张樱桃小嘴,还想说什么。
却叫翁君韵先一步抓起她的手,笑着对娉荣郡主道:“舍妹方才多有冒犯郡主,还是我这个三姐疏于教导,还请郡主多多海涵。来之前也多有听闻郡主与四妹关系一向较好,想来刚刚四妹见着郡主过于高兴,以至于忘了礼仪规矩。”
“没想到你倒是个胆子大的,你就不怕本郡主责罚于你,还是……你想和翁宁宁一样,自取其辱?”娉荣郡主柳眉一挑,矛头转了一个方向。
翁君韵笑容不变:“郡主是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会为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迁怒于他人。还请郡主放心,等宴会结束后,君韵定会据实禀告父亲母亲,届时专程去驸马府请罪。”所以,现在能否顾全大局,别再徒生事端?
娉荣郡主,又将翁君韵仔细瞧了瞧道:“你倒是看着比那翁宁宁来的上台面些……看来封纯哥哥的眼光并不怎么样。”说着又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翁宁宁,这话可是说的很婉转。
翁君韵有些想扶额:这娉荣郡主不把是非挑拨起来,今日不罢休是吗?浅笑着道:“郡主谬赞了,瑞王殿下的名声和眼光向来是为人称道的。”
娉荣郡主意味深长的看着翁君韵笑了笑,然后带着身后的一堆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留下的闺秀们不禁纷纷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得罪了娉荣郡主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好幸好,沐纯公主不在,不然,更不是什么好事。
等着娉荣郡主的身影远远已经看不见,翁利宁上前两步,关心着道:“四姐,你可还好?这娉荣郡主可是欺人太甚了……”
她的话还没说话,便被翁宁宁狠捏了一下手,让她住嘴。
与翁宁宁交好的几位千金也围拢过来,对着她嘘寒问暖。她虽然是得罪了娉荣郡主,可好歹她要嫁的是瑞王。瑞王是太后的儿子,瑞王妃的地位也比娉荣郡主来的高。
翁君韵早先已经放开了翁宁宁的手,走至一边。
“娉荣郡主就是这等脾气,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如同优雅的琴声。
翁君韵转过身一看,是刚刚出声相提醒的鲥小姐,坦然一笑道:“无妨,刚刚多谢苏小姐提点。”
苏锦鲤也笑的自然大方:“不用谢,乐夫人和家母是闺中密友,两人聊天的时候经常提及你。我倒是早想见见你,无奈往年你不在上京,而现在回了上京你也极少露脸。没想今天居然在此相见,可见我和你还是有缘的。”
翁君韵听着苏锦鲤的话,似乎有这么点印象,这苏小姐的父亲是苏御史,同二表哥是一个部门的同僚,而且,舅母有意聘她给大表哥做妻子。
只不过,大表哥有意随舅舅回去继续磨练,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成事。
想到此处,翁君韵的笑容里更带上了一份真诚:“苏小姐叫我名字便好。以前我们不想熟,不过今天幸好没有错过与你交朋友的机会,以后……咱们俩应该会更熟稔。”
苏锦鲤小小一愣神,等着反应过来翁君韵话里的意思后,脸上抹上了些许红晕,佯装瞪她道:“我和你同年,不过虚长你几个月,你可以唤我名字,也可以唤我姐姐。一会儿,再和你介绍其他几位小姐认识。”
翁君韵点点头,顺势把跟在身侧的翁珏宁介绍给了苏锦鲤,两人互打招呼之后,苏锦鲤便带着她们来到自己闺蜜中间,向她们介绍翁君韵。
和苏锦鲤相熟的几人,都是和她性子差不多的。当她们发现翁君韵谈吐有度,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不堪的时候,倒也欢愉的接受了这位名声不好的新朋友。
就像祖先说的那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翁君韵与新朋友在一起,听着她们谈论一些上京的闺阁趣事,发现原来这些这些女子并不像一眼看上去的那般无趣,只是每个人作为名门闺秀,书香门第的千金,从小都是按着世族大家当家主母的礼仪规矩教导的,才德兼备,聪慧过人。
翁珏宁安静的落座在一旁,乖巧的听着几人的聊天,偶尔听见提及自己时,回答两句,直到她被相熟的闺友认出,才起身和翁君韵说了下,离开。
“翁小姐,我劝你还是远离着你那四妹为好。”曹文婷继承了作为武将的父亲那副好爽的性子,直言不讳的说道。
正与人切磋棋艺的翁君韵挑眉看了一眼远处与人切磋琴艺的翁宁宁道:“此话怎讲?”
曹文婷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你可知道你那妹妹的名声可不好听?我哥吃完花酒回来,说漏了嘴,原来沐纯公主这次根本没发名帖给她,听说是蕙太妃的意思。后来不知道她怎的说动了太后,太后赏了她名帖,她才能来。别看沐纯公主脾气差了些,可是为人却是正直,不喜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你若还是和她太过亲近,难不保沐纯公主会迁怒于你。”
听着这话的意思,翁君韵瞬间明白了,翁宁宁为何会有名帖,定是拿着肚子里的孩子说动了太后,然后才换来百花争艳的名帖。
自从大闹婚礼之后,翁宁宁在上京的名声没有之前的好,就算她救过十一皇子,博来一个好名声,却也没一个抢了姐姐未婚夫的坏名声,惹人眼。
但却没想到翁宁宁的名声已经坏道让人比避如蛇蝎的地步了。
“如果是一般的婚约也就算了,别人哪怕嫉妒也不好说什么。”另一位尚书府的小姐,瞟了一眼翁宁宁后,有些轻蔑的继续道,“哼,嫡姐不在上京,就借着和娉荣郡主的关系和瑞王私相授受,嫡姐回来了,还指着嫡姐的鼻子说和她抢夫君。这样的姐妹,放谁跟前受的了?且不说冒名顶替姐姐排行,就说与她关系颇好的娉荣郡主,如今也为了这桩婚事,闹得两人翻了脸。”
曹文婷嘿嘿一笑,有些不屑的道:“你们可知,瑞王从小和翁宁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都是娉荣郡主的功劳。想必现在定是她发现自己被翁宁宁利用,所以心中不快。”
苏锦鲤看了看翁君韵,有些责怪:“好了,好了,这等开心的日子,你们当着君韵的面儿说这个做什么。”
说的起劲的两人,经过苏锦鲤这么一提醒,才忽然发现,这个换嫁新娘事件最直接的受害者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从原定的瑞王妃,变为现在被整个上京所怜悯的汴梁北定王妃,两人又是一阵小内疚,带着些歉意看着翁君韵,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翁君韵却掩唇轻笑:“又不是什么大事,这等开心的日子,就当是给大家当个乐子说说罢了,不必担心。”
苏锦鲤还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道:“君韵……你真的……没事?”
翁君韵也没多放在心上,轻摆着手道:“圣上赐婚,皇命难为,我可不想因此丢了小命。既成事实,那便要坦然接受现实。破罐破摔,自怨自艾我可是做不到,只能尽可能去改变现状吧。听说北定王爷出事之前,也是出类拔萃,一表人才,各家小姐竞相追逐的对象,况且回到上京这么久,也不曾听闻他脾气不好之类,想来应该不难相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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