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了,不仅裴姨娘失子闹腾的厉害,连韦氏也跟着闹腾,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到了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翁远扬本就是心烦意乱,更是左右难为……
韦氏跟着丫鬟走进来的时候,脸上倒是倒着带着少有的和蔼,更有些难得的温和。
翁君韵不是其他的庶女,也不是年纪小要靠装可怜过活。
自她被韦氏用计逐出府后,就更没有讨好韦氏的理由了。
所以现在她见着韦氏也就是起身淡淡行了礼:“四妹就要回门了,二娘怎有空来北苑坐坐?”
韦氏讪笑着道:“北定王府派人来传话,王府已经选了日子,估摸着这两天就会来下聘礼,眼看着你的婚期也要到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准备妥当的。”
“劳烦二娘惦记着君韵。”翁君韵请着韦氏落座,然后又接着道,“有琴嬷嬷和诗嬷嬷操持着,自然不会遗漏了什么,舅母也来看过几次,应该没有什么缺漏的了。”
韦氏脸上的笑容一僵,翁君韵的话看似说的轻巧、规矩,聪明人都能听的出来,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失了职。
不过韦氏的想法真的是多心了,翁君韵根本还没想到那一层。
甚至可以说,她并不觉得韦氏该有那个义务替自己操持婚礼事宜,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不然舅舅那里第一个不同意,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嫡母。
韦氏小小的不快,很快恢复了笑容,带着些殷切:“那个,君韵啊,二娘今天来,是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翁君韵挑着眉,带着一些疑惑,抬着头看着韦氏,等着她的下文,顺便猜着她的来意。
想来肯定是为了盛姨娘和孩子一事,韦氏用了这么多法子都没能把孩子落掉,也许她并不知道,其中还有她翁君韵的功劳。
只不过,现在是翁远扬真动了心思,能不能保得住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难说。
所以裴姨娘才会如此聪明,借着相冲一事,先一步把孩子“流掉”,就算最后盛姨娘的孩子没了,她也不会暴露假怀孕一事,也让韦氏拿捏不到她的把柄。
韦氏看着翁君韵不语,轻叹一声,十分无奈:“想必君韵这几天也听说府里的事了吧。都在传二娘这个正室嫡母容不得妾侍和庶子。但也真不是二娘的本意,盛姨娘能给你爹添个儿子,给你们姐妹几个添个弟弟,我也是十分看好的,毕竟这么多年,咱们宜华侯府也没有有个男丁。可前几天,二娘去寺庙里上香的时候,高僧就道盛姨娘肚子里那个孩子是冤魂来讨债的,他若出生,翁家必遭祸害。旁的也不多说,你看自从她怀了孕,府里诸事不顺,就连你的小厮也在书院被嫁祸成杀人凶手,现在更是裴姨娘流了产。偏偏你爹还护的她紧,二娘也,也是逼不得已……”
翁君韵心中一笑,连茹桀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韦氏却偏偏不提盛姨娘的孩子与翁宁宁的孩子相冲一事,显然若是最后出了岔子,她还能把罪过推的一干二净。
如果她没有参加宁封纯和翁宁宁的婚礼,或许也能真被韦氏忽悠一番,可能还会对盛姨娘和她的孩子心生芥蒂。但现在,她却任由韦氏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也不揭穿她。
韦氏说罢朝着道翁君韵看去,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所以有些坐如针毡。
“那二娘的意思是……”好半天,翁君韵才慢慢开了口,轻飘飘的把问题抛回给了韦氏:“不管如何,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且不论男女,毕竟是宜华侯府的孩子,他身上流着父亲的血,自然也会是君韵的弟妹,父亲会心疼,那是必然的。”
当初盛姨娘来求她保孩子的时候,她既然答应了,那必然是不会让韦氏有下手的机会。
韦氏现在来找她,应该是动了些狠心思的,如果不小心着了韦氏的道,那以后再有什么乱子,她自然是逃不过要兜着,自作自受。
这厢的韦氏面色一怔,从道翁君韵重新回到上京,就知道她是个不好对付的。
韦氏咬了咬牙,硬扯着一抹笑容道:“可,那孩子……真的是留不得……宁宁的婚事已经丢了宜华侯府的颜面,君韵的婚事可不能再出了什么乱子,不然咱们家真的是颜面无存,在上京丢尽脸。”
翁宁宁的婚礼,她一度想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出自翁君韵的手,毕竟她有过第一次的抢婚捣乱。
可如今偏偏盛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横在了中间,倒也真不好说了。
翁君韵拿起一根绣花银针,翻转了两下,低眉浅笑着道:“二娘恐怕是寻错了人,这件事君韵也做不了主,更说不上话。恐怕还要劳烦二娘去和父亲、祖母商议。等君韵出嫁,那便要出嫁从夫,娘家的事,也不能多问。更何况……君韵的婚礼已无什么颜面可言了。”
全上京都知道她是个瘸子,要嫁一个残废,颜面什么早就没了。
再说回来,等她嫁去了北定王府,冠了夫家的姓,以后就是宁翁氏;等有了孩子,孩子也姓宁,真像韦氏说的那般相冲相克,轮也轮不到她和她的孩子,还不是翁家的孩子首当其冲!
见着始终不松口,韦氏也知道今日自己是不能在翁君韵这里讨要到结果了,装着样子,又拉扯闲聊了一些婚礼的事宜,然后才松开手里已经搅成麻花的巾帕,头也走了。
见着韦氏出了北苑,琴嬷嬷和诗嬷嬷才一同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哼,这个韦氏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头至尾就没安着好心。小姐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莫让她把你当筏子使。”诗嬷嬷放下手中的点心,脸上带着温怒道。
翁君韵眨了眨眼睛,有些调皮地道:“呀,嬷嬷看出她来的目的了?”
诗嬷嬷没好气的道:“她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因为盛姨娘一事。她不想自己动手,怕那恶名毁了她的贤良。小姐若是被她哄的耳根一软,就上了她的当了。回头此事要是被传了出去,小姐就要担着干涉父亲房里事,苛待庶母,对庶弟妹不慈的坏名声,加上早些年前以庶子大不敬的名义赶出府时的那些名目,小姐在上京的名声就等于全毁了,以后还要怎么做人,还会连带着被夫家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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