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天天我的宝宝”她的手仍然是捏不住的一不小心就摁上了免提键那两个双音节的字眼让旁听着的尹姨眉头一跳那头传來的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喂请问是靳太太吗哦不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宁夫人也不一定呢”
“你是……谁我的天天呢”
“您先不用着急我还是长话短说吧贵公子现在确实在我的手里这一点我想你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到澳大利亚靳家那边去确认看看他们现在是否正在苦寻他们家的小少爷未果害怕你担心又卯足了劲想要瞒着你”
一句话落音李沐清的眼里瞬间失了焦距
“你……你想怎么样”
“呵我想怎么样您大概是不需要知道的不过您该关心关心宁延风宁先生的想法比如说这次宁氏跟某些集团的竞标他是不是应该放弃您放心我这么做完全沒有恶意的就只是想给双方一个坐下來好好谈谈的契机而已毕竟我为宁总找回了流落在外那么久的爱子沒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你见过一个人放空自己到极致以至于完完全全失去思考能力时的模样吗她想她此时的状态就真的有那么可怕外界的所有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进去了满世界都是那句“我想夫人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缺个胳膊少个腿甚至早夭什么的吧”
“不要……不要……”她继续往墙角里缩仿佛要证明自己是不存在的那般捂着鼻子不愿意呼吸
刚刚的那通电话信息量太大了尹姨心里头乱得根本理不清楚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先稳定住她的情绪可是外头那样普天盖地的报道她又是这样一副样子再让外人瞧见的话她预料不了后果”
到底是有些经验的人当机立断的找來了宁家老宅的家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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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宁氏跟美国一家公司的合作闹出了很严重的合约纠纷宁延风是决计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出远门的毕竟就像乔羽馨说的李沐清给自己的心安上了一扇厚重的铁门踢不开砸不烂
将自己锁在里头偶尔太闷了也总是会探个头出來到处张望她张望的姿势太特别了一不小心就吸引了一大堆人的目光一场角逐于是懂她的人转身离开怜她的人有一天又怜上了另一个人的张望唯有一个人是愿意一直等下去的她觉得新奇却又丝毫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你追我赶到底不会是好的爱情应该有的样子她学不会相处却在无形中不断索取那颗原本用炙热将她包裹的心慢慢冷却她明显能感受得到的失落疼痛而不自知直到他的离开成了现实
宁延风如今人家都将门钥匙交到你的手里了就算是锈迹斑斑面目全非的又如何承认吧你这辈子早就沒了再走进其他的门里头的打算了
用最短的时间处理完一大堆麻烦的公事他揉着太阳穴坐在书桌前秘书就是在这个时候把已经接通了的电话递到了他的手里
“你好宁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靳凌云是一名澳大利亚华人两年前在澳洲敖冠商会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或许您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想李沐清这个名字您一定不会觉得陌生吧她是我的朋友我想如果有这个荣幸我能跟你说说关于她的一段故事……”
宁延风赶回到a市时正是第二天的清晨一场大霜打下來正缓缓苏醒过來的城市立马就染上了一层薄而晶莹的白色银灰色的路虎驶进院子里早起的阿姨拿着扫帚在晨扫一地的落叶连着大风被卷起恰如他下车时被扬起的大衣一角
尹姨看起來是一夜沒睡的样子神情严肃的朝他点头示意然后什么也沒有说引着他就往里头走不是她一直住着的那个房间的方向她推开了他曾留宿过的那间主卧的门
卧室的空间很大各种齐全的规模几近酒店的总统套房房间里倒是沒有许多凌乱的痕迹走进去时一切摆设都还齐全唯独铺着深蓝色被单的大床上原本应该平躺在那里的一对枕头少了一只
“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将每一个细节部位都巡视了一圈才终于发现了蜷缩着躲在窗帘后头的那个身影她的头深埋着看不清楚表情那只不见了的枕头此时就乖乖躺在她的怀里被她搂得死紧
“接到那通电话后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只是一个人缩着不做声也不看其他人那时候是在书房里我通知了医生之后就想把她扶回去先休息着谁知她死活也不愿意回到之前住着的房间里去挣开了我们就往这边跑
我们追过來她正努力爬到床上想用被子把自己盖起來医生也已经过來了我们就说如果能稍稍安抚一下她的话在这个房间里休息的话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这样也会更方便医生的诊断”
医生小心翼翼的过去了刚想试着跟她沟通看看就见她哗啦一声掀开被子抱着那只枕头就躲到了那边
“诊断有结果了吗”目光落定在的地方并沒有发生改变宁延风淡淡的开口
“重度精神分裂症”
“医生走之前有交代吗”
“按照您的意思结果对宁老太太那边保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这边……交给我”
尹姨点头离开顺便带走了守在里头的一位看护
房间里似乎就剩自己了只有用力感受才能嗅出那么一点点关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手伸到口袋里摸出烟盒叮铃一声火光闪现一缕缭绕的烟雾散进空气里
他不常吸烟上飞机前却鬼使神差的在服务台买了这么一盒此时呛辣的刺激感挑逗着神经太阳穴突突的跳得厉害他倒更觉清醒
一支烟的时间很长长到已足以让嘴里让他麻了舌头的涩意蔓延到脚趾跟里又很短短到容下一声轻叹后就再沒法缠绵于别的东西
“李沐清你又骗了我一次”半晌他迈步一点一点走到她跟前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想想还是自己蹲了下來足以跟她平视的角度那样苦恼和无奈的语气
她却是连看他一眼的反应都不愿意给的仍旧维持着他进门看见她时的那个姿势仿若周围流动和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关心这个世界
完全沒了生气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冰冷冷的玻璃娃娃用手轻抚她的脸她也不反抗只是在宁延风试图强行抢走她怀里的枕头时张嘴就朝他的虎口处咬了下去她从前也发过病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这样攻击性的去伤害别人
那架势是下了狠劲的宁延风盯着她不挣脱也不阻止任她的牙齿扎进自己的肉里就如同那手不是自己的一般好半天怕是血腥味弥漫了一嘴她才终于松开了转过身子朝着另一个方向坐好
拍了拍怀里的枕头轻喃道“乖乖啊我的晴天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保护你”
“清儿你振作点看看看看我我是延风啊我知道知道你担心孩子我这边也正在想这办法可是你知道……”
“延风宁延风”她突然就暴躁了起來轻喃也变成了嘶吼
“宁延风你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的天天不会有事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这样的控诉可及利剑对手一直在往外头淌血却还浑然不觉得宁延风來说如同诛心动了动已经僵硬了的嘴角却还是半天都沒能发出声音
该如何说起呢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了他生命的延续那个神奇的小家伙的存在还沒來得及欣喜就得知孩子被绑架的消息怎么能不恨呢
那个自作主张的女人生下了她的孩子却躲在让他找不着的地方四年整整四年他沒有哪一天不为那个原以为已经逝去的小生命介怀为她的离开介怀沒法原谅她的四年放不下她的四年也是他不愿放过自己的四年
沒有哪一刻不想忘记她甚至为了能够忘了她而自欺欺人的想去开始另外一段感情早就知道沒有结果的但真的好想证明自己不是非她不可直到他怀里拥着另一个人却忍不住去回想搂着她时的触感直到他说着对她说过的情话眼前的人不自觉就模糊成了她的轮廓
而她呢竟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的样子冒冒失失的又闯进他的生命里搅乱了好不容易平静下來的一池春水还敢妄想着再次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