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栀子发现楚千里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不可不谓清冷低沉，楚千里的心情很不好。
看到楚千里对栀子态度确实不怎么样，傅亦急忙上前帮腔。
“是我让她来的，我只是。。。。。。”
“我在问她，没有问你！”
楚千里的眼睛自始至终，从未从栀子的脸上离开。他生硬的语气，让傅亦无疑无话可说。
“回答我。”
栀子不明白，楚千里面对自己为什么这么情绪化。这让她难以理解。本就烦乱不堪的心情现在更是火上浇了一桶油，火苗蹭蹭的往上冒。
“楚学长，我有我的人身自由，你好像管得太宽了些吧！”
声音如此的理直气壮。旁边的沈万馨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她在心里为华栀子点蜡默哀。
楚千里轻笑一声，嘴角挑了挑，魅惑众生的邪意尽显。
楚学长？哼，很好，一直的努力前功尽弃，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楚学长？我这个学长可不敢承认有你这样朝思暮想，言不由衷的学妹！”
“你什么意思？”
两人的话语越来越泾渭分明，火枪味儿越来越浓厚。旁边的几人想上去劝阻，却碍于楚千里冰山万丈的冷气，根本不敢上前。
楚千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见此模样，栀子突然感到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
“华栀子，我想你下午应该收到了设计院给你的复审通知。你现在来这里，其目的很显然。你不要怀疑我的智商。我很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哼，在你心里所有的一切从来都是虚假的。不管别人付出了多少，你总是将其抛掷在自己的盔甲之外。你总是在自怨自艾，把自己压得过多的低姿态。你在别人面前总认为自己是自卑的。你的自卑总让你无时无刻的逃避一切。你对别人的逃避会让人感到很累，你知道吗？”
周围一片安静。就连台上练习乐器的人都不知何时停下了演奏。楚千里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长的话。他的爆发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只有很熟识他的人才知道，此时的楚千里其实内心很冷静。
华栀子面无表情，其实内心已经波澜不定。楚千里的话像一根刺，很精准的扎在了她穴道上。他对自己的评价没有错，应该说一针见血。原来自己早就在他的眼里如此透明。所以说，她早就该放弃，她早就不应该靠近这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碰都不能碰。开始的那种尝试侥幸心理，现在想来就是一个可笑的笑话。说的恶心一些，就是一个连放都放不出来的屁。只能留着自己恶心自己。
楚千里见华栀子依旧沉默不语，哀叹道，
“华栀子，若你依旧如此摇摆不定，逃避现实。我想设计院不适合你，而眼前的这个舞台，你即便站了上去也走不到最后的。”
栀子猛然抬头，怒视着楚千里。那一刻她的眼神让楚千里恐慌。恐慌华栀子真的要逼迫自己走出那一步。如果迈出那一步，华栀子就真的跳出了自己的掌控。那种无所适从的感受，那种对未知的迷茫，楚千里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对，我自卑，我逃避，我没有任何的自主意识。我在很多事情上都摇摆不定。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改不了，我克制不住对那些东西的恐惧。我有我的生活，所以决定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是对的。
我就是自甘堕落，那又怎样？”
两人的谈话已经慢慢改变了轨迹。除了两人本身其他人都听得晕头转向。
“好，很好。”
楚千里又回归了语言简洁的程序。只是这也预示着与刚刚的爆发相比较，现在才是真正的生气。
“你做不了决定，我帮你选择。这之后，华栀子，不论你选的是哪条路，路上，你我都是陌生人。”
话一出，华栀子怔住。她做了什么？让眼前人竟然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想张口，可是声音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楚千里转身向台上走去。他每走一步，华栀子都觉得那道身影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看到楚千里的行动，一旁作为亲妹妹的沈万馨终于意识到事情发展到一种濒临崩塌的边缘。
“哥，你想干什么？你不能。。。。。。”
话被一只手堵在嘴边。沈万馨想要挣脱突然出现的江少泽，可是却挣脱不了。
“少泽，你放手，你知道的，我哥他不能拿那东西，他疯了，你也跟着疯吗？”
江少泽将沈万馨搂入怀中，温声说道，
“早在你哥再次遇见她时，他就已经疯魔了。”
江少泽的出现没有逃过华栀子的眼睛。这个人是谁？茶坊里的那个男人？沈万馨嘴里的情侣？还是四年前那一夜血色中互相搀扶走出七里香欲酒吧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江少泽看着华栀子，脸上挂着一丝不太自然的笑。
“火菊，你好，本不想再次相见，对不起！”
华栀子已经震惊到无以言语的地步。转头看着已经站到台上的楚千里。脑海里那个浑身沾满血渍的青年再次闪现。眼前有些混沌，脚下不稳退了一步。被身后的傅亦急忙扶住。
那个人是他吗？这个世界，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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