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觉得自己是在犯贱,本来越来越远的距离是自己想要的,却在关键时候回了头。警告自己不能再有下一次,栀子开始了自己的暑假打工生活。她和之谦找了同一份工作。距离医院很近,是一个刚刚开业不久的咖啡厅,正需要员工的时候。本来刚开业的店,员工方面一般不会招短期工,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可是对栀子姐弟俩个的外形很是满意,就破格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分了两个班,一个早班一个晚班。正好可以分开去医院轮流照顾之敬和华母。华母虽然看似健康,但也不能太过操劳。就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表面上没有波澜,平静的度过了半个多月。可是表象就是表象,就像那无花果,表皮的光滑翠绿,总有被撕裂的那一刻。里面的斑斓繁杂总会吐露出来。
与楚千里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这次与上次的情景不同。那时的栀子对楚千里心心念念,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他的身边,那种感觉是幸福的。而这次,依旧是心心念念,可这种相见却不能见的痛苦,栀子只能将其压制在心底,日积月累,让其腐烂成毒,慢慢蚕食着她仅剩不多的快乐和希望。
表面上的平静能维持多长时间呢?转眼到了八月,楚千里那边暗潮汹涌,祝家和季狐狸已经被他逼到了绝地。他们都是阴狠之人,即便到了最后也不会独自下了地狱,总想拉个人陪他们下了这个谁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季狐狸那边本想将骆归沐扯下来,弄不死他也想毁了他。可是他们到底是失策了。季狐狸本来还想重演十几年前的那一幕,联合骆家内部制造一场意外,让骆归沐葬身火海,他们想让这场大火来讽刺十几年前那残忍的一幕,只不过最后葬身火海的不是骆归沐,而是骆家那些心怀不轨勾结外贼的叛徒。最终,季狐狸进入了那地狱,在警察世家史家的联合下,将他打入了再也出不来的地方。
徐家亦是如此,子嗣繁多,裹不准每一个兄弟姐妹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和贪念。所以他们/她们用尽了手段,除去了最优秀的,以为这样最后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自己的。可是却忽略了,自己已经成为了下一个被除去的目标。
宿离情最后还是回到了徐家,徐老爷子痛苦流涕,对于一个已经垂暮的老人,如此的感情外露,那应该是真正的感到了高兴或者是痛苦了吧。
楚千里一直在想,若不是楚家只有自己爸爸一个男丁,是不是也会想骆家徐家一样出现这种争斗。可是那又如何,现在楚家即便只有爸爸一个,不是也遭到了牵连吗?是的,就是牵连,不光是楚家,史家也是被牵连进来。史家现在只剩下了长子史闫和幼子史过。十几年前,身为警察的史父史母为了查清楚家徐家骆家的案子,被牵扯进了这个看不清圈子,最终结果也是被巧妙的弄成了意外身亡。史家的两个儿子最终也是跟着自己的爷爷奶奶长大的。毫无疑问的,大儿子史闫几年之后考入了警校,二儿子也在高中时被送出了国,也就在最近刚刚满十八岁的他才回了国。他回国的目的无外乎就是帮哥哥将那些杂碎除去,他想亲眼看着那些人是怎么进入地狱的。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有些事情躲避不了。祝家已经被楚千里他们逼到了绝地,只剩下最后一击。可是楚千里最后却喊了停。他不是顾念祝萧哲是自己的同门学弟,而是因为,祝家根本就与十几年前的事情毫无关系。祝家为什么要参与这个对他毫无益处的圈子,也许只有祝萧哲自己一个人明白。对于这个学弟,楚千里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想找他谈谈,可是始终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楚千里没有动祝萧哲,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依旧没有查到祝萧哲对栀子到底做了什么。那天楚千里让骆归沐去查的地方,便是祝萧哲那辆车里的自带监控。只是他们能想到这个地方,祝萧哲本人也不是个笨人,等到骆归沐去查的时候,那辆车的监控早就已经消失无踪。
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楚千里已经打算好了要找祝萧哲谈谈,可是最终他却晚了一步。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迟疑造成了之后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宁愿如五年前,攥着一把长刀,亲手嗜杀这个让他失去栀子的祝萧哲。
祝萧哲已经疯了,他爱楚千里爱的已经着了魔。不惜毁了祝家毁了自己,更不用说已经被他毁了的华栀子。可他觉得不够,他对楚千里的那种爱意已经变了质,他觉得只要楚千里心里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就已经足够,即使这种想与念是彻彻底底的憎恨厌恶,那也无所谓。所以他行动了,为了让楚千里不忘了自己,所以他更得让楚千里痛苦。那种永远也擦拭不掉的痛苦。
栀子上的是晚班,咖啡店晚上关门是在十一点左右。那时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为了方便栀子就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庆幸的是,这里与学校隔的也不远。
这天栀子下了班,想要去医院看看两个弟弟,第二天休班,她打算今晚去医院照顾之敬让第二天上班的之谦休息一下。
到了医院,将自行车放好。栀子穿过走廊向里面走去。半夜医院很安静,时不时有护士穿梭在病房间却也没有多大的声音。栀子走向楼梯,却在楼梯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栀子抬头间,浑身下意识的有种胆战心惊的发颤。
“好久不见!”
之敬已经睡了,之谦一时睡不着,想要去医院的花园里透透气。穿过楼梯间,他走了出去。拐弯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那个身影很熟悉,好像是姐姐。可是速度太快,他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想想,现在这个时间,姐姐应该还在回学校的路上才对。之谦没有多想,出了医院去了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