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毫不犹豫,带着万分的悲痛离开。现在再次面对眼前的这些故人,栀子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态会这么的平静。可能是这短短的三年的时间已经将自己的内心磨拓的毫无菱角。自己期间遭遇的生死已经让她对一些事情看的不那么深刻。因为无所谓了。
大家都沉默着,都没有先开口。因为面对眼前的华栀子,他们总认为任何的问候和关心都是那么的表面化。每一个人都无法当作很自然的去和栀子寒暄。所以,一下冷了场。
气氛就这样沉着,直到外面有人敲门。门开后,外面进来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敬谦和史过。
看到包间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人,虽然进来前敬谦已经听徐志说过了,可是还是吃了一惊。只不过,吃惊之后敬谦的脸色就已经变得不怎么好看了。敬谦的性子比较直,所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栀子忙站起身拦在敬谦身前。
“敬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让我怎么好好说话?低声下气?”
“敬谦~”
一旁的史过也在拉他,却被他一把甩掉,
“还有你,史过,别再一天到晚的跟着我。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你的同情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乞丐。就像我姐说的,你没有错,你没有必要低三下四的在我面前扮演着什么。”
敬谦的话像一把钢刀,狠狠的刺在史过的胸口拔不出来。
“还有你们,”敬谦指着面前的所有人,“我和我姐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可能之前是我姐走错了路,她就不该走进你们的圈子。所以我们受到惩罚了。你们也应该清楚,我们和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既然高高在上,那就麻烦你们不要屈尊来搅合我们这些下贱人的生活。脏了你们的手我们赔不起的。”
“华之谦,你在说什么屁话?”
骆归沐上前揪住敬谦的衣领,两人对视都带着愠怒。
“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有,我不是什么华之谦,华之谦在三年前就和华之敬还有他们的母亲一起死了。”
敬谦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眼神中除了嘲讽还夹杂着狰狞。这样的敬谦在所有人的眼里好陌生。
他的话让所有人无言以对。
“敬谦,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姐,他们这些人不是都认为自己是那么的伟大吗?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他们,这是他们想要的啊,我为什么不能说呢,他们就想让我这么说啊。只有这样,他们的心才会好受不是吗?呵呵呵。。。。。。哈哈哈。。。。。。”
敬谦那种夹带着泪水的大笑,让所有人内心濒临着崩溃。
“姐,你说的,他们没有错。那我们呢?我们又有什么错?之敬有什么错?妈妈有什么错?”
一句句的质问,敬谦竭斯底里的咆哮充斥着整个包间。
三年前面对之敬和母亲的死,两年前面对姐姐戒毒痛苦的折磨,这个仅仅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没有一点崩毁退缩,而却在此刻面对面前的所有人绷断了那根弦,掩埋了整整三年的情绪彻底爆发。
“姐,我们走!”
敬谦上去拉住栀子的手就往外走。但楚千里不会袖手旁观。他拦着敬谦,将栀子半拦进怀里。
“你不能带她走。”
“你还嫌害我姐不够吗?你非得把她折磨死你才肯罢休吗?楚千里,别忘了,你已经是一个订婚的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是你的作为吗?”
栀子在面对楚千里这段是加里,一直避开这个话题,从来没有提过。她觉得自己与楚千里之间不可能再在一起,所以在这个话题上,她觉得没必要说什么。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的人,敬谦将这事摆在了明面上,让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是,她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个声音,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楚千里怎么回答。只是就在敬谦问出这话那一霎那,栀子感觉到搂着自己的那个人明显一顿。那一刻,栀子的心彻底凉了。
她不待所有人说话,轻轻的挣脱楚千里的束缚。
“楚,学长,可能这几天我没有明确告诉你我的想法,让你误会什么了。我在这里跟你道歉。”栀子轻轻的对着僵在一边的楚千里低了低头,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接着说道,
“我和敬谦现在生活的很好。也谢谢你们来看我。只是,就像敬谦说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彼此之间还是,还是不要再接触的好。有些事情不管多么的美好,可是回不去了。也有些事情,即便想忘记可是那道伤疤在那里,是怎么做也无法去忽视的。所以,希望你们以后就不要来这里了。”
栀子欠了欠身,转身想走,却被楚千里拉住。
“你在撒谎!”
“楚学长,你比我聪明。我的话应该很清楚的表达了我的意思。”
“你在撒谎!”
楚千里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睛已经泛红。
“你放手!”
栀子想挣脱,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周围的人想要上前,却被楚千里的气场压得不敢上前,只能焦急的在一旁干瞪眼。
“华栀子,我一开始就说过,我们开始了就不会结束的。”
“我们,真正的开始过吗?”
栀子的反问仿佛将整个故事的结尾旋转至了开头。站在开始的地方,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对方,然后慢慢转身,将时间反转,将剧情重置。一切都回到了两人相交的那个点。然后,没有做任何的碰触就变成了越来越远的两条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