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噬心毒与寒火丹
“之后,我就在那个无名的山崖中定居下来,也就是现在的清风崖。毒医老怪从此也消失在江湖之中。虽然我知道是若蓝说出了我的住处,但是我一点也不怨她。能得到她的爱,已经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了。我一直以为她是恨我的,我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对她又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我这样对她,她却爱上我,甚至无怨无悔?我不值得她爱,我就是个混蛋。丫头,我真的不懂。”老头眼眶通红,感慨地叹气。
“后来,可能是出于对她的怀念,我开始学习医术。我只是想离她更近一点罢了。现在,你该明白了,不是我不教你招数。而是,我根本就不会。”老头耸肩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看得纳兰乐轩想打他。
“不过,”老头卖了个关子,一脸‘你求我继续说啊’的无赖样。
“你别逼我动手。”纳兰乐轩说是这样说,其实她心里知道老头现在并不好过,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才假装嬉皮笑脸,不过是一张面具。
“一点也不好玩。好吧好吧。虽然我不会什么剑法心术,但是那些我还是有保留着,你有空就练练吧。我还能教你的就只有毒术和医术了。不过,等你成为真正高手,你就会知道,那些什么剑术心法都是没用的,记住一句话‘无招胜有招’。但是现在看看那些东西终究有点好处。行了行了,说那么多我都渴死了,你自己玩去吧,别烦我了。那些东西在、在……咦,在哪呢?”老头沉思一会儿,突然击掌,“啊!我想起来了。我拿它去垫桌脚了。”
纳兰乐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不过也识相的走开。忽然想到,算算日子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吧……
此时只剩老头一人,他背手迎风,闭上眼睛,想起了过往。师父总在说:“舟儿风儿,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兄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团结互相帮助。要知道舟没有了风的推行就不能前进,只有在风的帮助下才能前进。你们都要好好的啊。”师父对不起,我辜负你了。若蓝,等着我,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第二天清晨,纳兰乐轩破天荒的没有去练武。老头看见甚是奇怪,于是就去纳兰乐轩的住处那里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来到门前还未进去,便听到纳兰乐轩说:“别进来,别……进来。”声音里似乎隐忍着什么。老头听了更是慌,那可是他唯一的传人啊!他一着急,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推开门,里面的情景让他吃惊,这还是那个冰冷淡然的纳兰乐轩么?(ps:他们在相处中早已互相告诉名字,纳兰乐轩并没有瞒他,说的是真名。)
只见纳兰乐轩蜷缩在地上,头发有点散乱,衣服皱巴巴的,甚至有些裂口。
突然,纳兰乐轩蜷缩的身体伸直来,紧紧地握成拳,指甲用力得渗入掌心里。脸上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原来刚刚是隐忍着痛苦……
纳兰乐轩此时感到身体像是在被万条虫子咬噬,心脏变得膨胀,似乎有快要爆体而亡的感觉。她紧咬着下唇,已然咬破了,但还是死死地咬着不肯松开。她不想让自己痛觉地叫出来,她的尊严不允许!已经有14年没尝试这种痛了吧?原来,没了解药,我会变得如此不堪。纳兰乐轩心里想着,连她自己都痛恨现在这副鬼样子,这么的脆弱,这么的狼狈……
“丫头,你怎么了?”老头径直走到纳兰乐轩身边惊讶地问。他从来没有看过纳兰乐轩这个样子,说不出的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他当下执起她的手把脉。“这、这到底是什么毒?”老头惊呼。
他感到纳兰乐轩体内有种奇怪的气体在乱窜着,时不时有规律地往心脏处撞击,在分散到身体各处流窜。凭他研医制毒这么多年,别说他不会医治,就连它是什么毒也不知道,闻所未闻。这是他此生第二次感到失败的时候。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药瓶,毫不犹豫地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粒雪白无暇的药丸喂给纳兰乐轩。此药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入口即溶,根本不需要纳兰乐轩费力去吞。一服下,纳兰乐轩似乎痛苦减轻了不少,神色也变得轻松。老头见此也松了口气,安心不少。
可是,才过了一会儿,纳兰乐轩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痛苦的神情,情况和刚才一样。老头一惊,再次把脉。这次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乱窜和撞击的速度都减慢了些许,力量也减轻了一点。这怎么可能?!我刚才给她喂下的可是圣葯——圣雪兰莲制成的药丸啊!这怎么可能没效呢?不,也不能说无效,至少速度与力量都有减轻。
老头心中只呼奇,他充满了疑惑。
“出……出去。我,我没事……”纳兰乐轩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在痛苦中说出这句话。
“你这也叫没事吗?丫头,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不想再尝试失去的滋味,不想看到你如此痛苦啊!”老头扶着纳兰乐轩心疼地说。
“我真的没事,只要过了今晚就可以了。”纳兰乐轩说的很慢很慢,似乎只是一句话也要花费许多力气。
“丫头,这是什么毒啊?你告诉我,我去帮你配制解药。”
“没用的,这毒会跟着我一辈子,它,无药可解。若没有暂时压抑痛苦的解药便会复发,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什么?!”没有解药,那丫头不就要承受这痛苦一辈子了么?
“丫头,你相信我吗?”老头坚定地看着纳兰乐轩,等待着她的答案。
纳兰乐轩静静地望着他。这人是真心对她好的,从没有伤害过她。久久的,她说出两个字,“相信。”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坚定。
“好。”老头拿出一粒黑色的丸子,“这是我毕生的成就——寒火丹”老头目光灼热,凝望着丸子——他最心爱的宝贝。
“它集上千种毒物制成,一半为阴,一半为阳。你若服下去,便能以毒攻毒。不过,这毒会跟着你五年,逐年逐年增加痛苦,尤其是第三年,简直,生不如死……”老头不忍再说下去。
“但最后两年会减轻一点。可,其中的痛苦必定在你现在所中的毒之上!!我估计,第三年是——十倍!!若有什么差池,就只能,命丧黄泉。丫头,你,决定好了么?”老头决定交由她自己选择。
“五年?也好过这一辈子了。再痛,我也认了。”纳兰乐轩一把抢过老头手中的黑丸,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即刻,纳兰乐轩感到有两种力量在她体内抗衡斗争。原先那种力量渐渐被新来的力量打败,新来的力量正在抢夺主导权,最后胜利地占夺了她的身体。但她被冲力撞晕了过去。
纳兰乐轩这一昏迷却是睡了三天,转眼醒来已是清晨。
“醒了?来,把药喝了。那么一折腾,也累了吧。”老头通红着眼,发丝稍有凌乱,看着纳兰乐轩,十分心疼。
纳兰乐轩接过药碗,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苦吗?”
“不苦。”纳兰乐轩心下其实十分感动,但脸上却还是不冷不淡的。
“怎能不苦呢?孩子,往后五年的八月十五你都必须承受如死般的痛苦啊。都是我没用,研制不出解药,我……”毒医老怪愧疚痛苦地说道,他认为这都是他的没用。枉费他被人称作毒医老怪,毒医双修,到头来却是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宝贝徒弟。
“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便要承受那噬心毒一辈子了。”纳兰乐轩说着眼神变得黯淡,又是八月十五。
老头没再说话,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很内疚。堂堂毒医老怪,毒医皆通,竟然解不开唯一传人身上的毒,这不是个笑话吗?对他来说这同时也是个打击。可他不知道的是,现代的高科技技术能有那么好解么?纳兰乐轩生活在现代那么多年,寻找解药也是未成,哪怕是暂时压抑痛苦的解药也是找不到的。而他能以毒攻毒解开就很厉害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是要承受五年更甚的痛苦。但是,五年与一辈子,聪明人都会选择。
“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便教你毒和医吧。等你学会后,我便也没有什么好教的,到时你就拿走那几本剑法、功法走吧。”老头叹了口气,心里想到,大限将至了吧?若蓝,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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