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国主大人有请。”语昭喝了安神茶,正在养神静心的时候,公公去而复返,神色比之前更加的难看。
“迎亲队伍恐怕快要到了,父王这时候传唤我有什么事吗?”语昭语气有些不悦,却不得不尊敬这个年老的有些地位的公公。
“公主还是去一趟吧,驸马也在。”公公的脸看不出情绪,他只是一贯的冷静传达着自己的使命。
语昭更加的疑惑,庚玉也在?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女人忽然出现和自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话里充满了危机感,是要发生什么吗?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御书房外,不由得更加困惑,不是应该在大殿等待喜宴吗?为什么都召唤来书房呢?
正当自己沉思的时刻,耳边传来了国主的声音:“语昭,这位就是风月国国主漓月,也是你妹妹花溪的夫婿。”
语昭这才注意到书房多了两个陌生的人,一个穿着鹅黄色浣纱裙,面带着微笑,可是为什么那笑意是那么的不屑和阴冷?
一个一脸的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哪里,不仔细看发现不出还有他的存在。
“语昭见过漓月国主。”保持着涵养,上前施礼,视线却未从一旁发呆的庚玉身上离开。
漓月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点头示意,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轻笑着:“传闻花语国两公主绝代双骄,倾国倾城,今日的见,语昭公主的美貌更胜花溪一筹。”
是夸奖吗?语昭为什么听不出一丝夸奖的感叹,倒像是在讽刺这什么?
牵了牵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脸,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花溪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让这个漓月赶来祝贺?
“不是,花溪不知道你们成亲的事情,是我一个人来的。”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漓月轻轻靠近她低语,那抹无害的笑意让语昭浑身发颤。
他好可怕!为什么猜得到我在想什么?
庚玉听到花溪的名字,似乎回过神来,微微抬眼看了他,可是那一眼刺痛了自己,为什么能在他的身上嗅到花溪的味道,为什么能在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到花溪的影子?呵呵,那是因为他是花溪的丈夫,是那个可以光明正大拥有花溪的人!
“你说你来阻止婚礼,是何道理?”怎么说自己也是漓月的岳丈,说话到是气势上比他更强了,似乎自己握着可以让他害怕的王牌。
漓月不屑的垂眸,侧过身子看着坐在书房正厅书桌前的他,微微浅笑:“花溪有了身孕,而孩子不是我的,这个是不是理由呢?”他得意的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是的,他冷笑着看着他们惊讶、错愕、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里狂妄的笑着。
“你在胡说什么?”庚玉怒不可遏的几乎要冲过去了,可是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声音听上去愤怒至极,那愤怒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和害怕,孩子?和自己有关吗?
漓月轻挑眉梢凝视着他神色中掩饰的慌张,不屑的轻笑着:“庚玉?”只是毫无情绪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为什么心却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会想要撕裂眼前这个人?漓月,不是说要忍耐吗?如果连他的名字你都克服不了,你又怎么把他留在身边?
庚玉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深深埋下头去,他愣神不是因为其他,而是为什么他的语气有着愤怒和压抑?难道他知道我和花溪的事情了?不会的,花溪不会告诉他的,即使他知道我曾和花溪两情相悦又如何?可是…孩子?孩子?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国主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了一脸的镇定自若,他微微锁眉眯起眼睛看着他,心中却已经慌乱了。第一时间更新
“我和她并未举行册封大礼,可是本该清清白白的她却有了身孕?我不得不亲自来一趟,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漓月说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那抹醉人的浅笑,可是那笑太刺眼,刺疼了所有人的心!
“漓月,花溪呢?”庚玉此刻更担心她的安危,他会怎么对付她?至少自己心爱的花溪经受不起任何磨难!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秘密,她很好。”漓月轻轻绕到他的身后,语气有些不屑。
“这个孽障。”国主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砚台都震了一下,毛笔滚落一地,身旁的公公急忙俯身去捡。
国母神色凝重的看着漓月,又看了看语昭,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滋生,以目前的实力,花语国绝对没有和风月国对抗的实力。
语昭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妹妹虽不是同母所生,却十分了解她的性情,以她温婉柔顺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可是漓月不可能拿着脏水往自己头上倒,亦不可能污蔑她?可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语昭暗暗地攥紧拳头 ,她不安的看了一眼身旁脸色难看的庚玉,是他吗?不,不可能,庚玉不会这么做,他们这样做无疑是自找死路。第一时间更新庚玉那么在乎花溪,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国主不需动气,我既然没有声张是为了保全我们两国的名声,更是为了我自己。”漓月的笑意更深,愈发的阴冷。
“你自己?”国主不由得一愣,似乎不能理解,任何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为什么话里有话?
“我可以保住花溪,保全你们花语国的名声,可是作为交易,你们要付出代价。”眉梢提起,一抹冷意凛在眼神,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庚玉,那种眼神不是恨也不是怨,而是一种挑衅一种得意,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你想要什么?”花语国名存实亡,这么多年征战沙场早已是粮尽弹绝,繁华也是空有虚表,还有什么是他们风月国看得上眼的呢?看着自己的国家只剩下了年迈的苦力,仅有的壮丁也是花语国仅剩下的兵力了,国主无奈的一声叹息,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苦笑,以为把自己的女儿送去和亲,可以让两国修好,争取休养生息的时机,却没料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这个人小小年纪坐稳了风月国国主的位置,他的能力自然不是夸夸其谈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漓月轻轻地绕过庚玉,来到了语昭的面前,他的忽然注视让语昭打了个冷战,急忙低下头去,如果心跳可以看得到,那么自己的心肯定是跳的最快的了。
漓月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轻轻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他的这一轻浮举止让所有人为之震惊!
语昭生气的打掉他的手,怒道:“放肆,你在做什么?”换做之前,被男人这么调戏,语昭早就一巴掌打了过去,可是面对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心生恐惧,为什么会想到那个白衣女子,他的目的和白衣女子说的话有什么联系吗?
漓月轻轻地摇开折扇,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扇子是檀香木所制,扇面上画着一株很美的腊梅,开得正艳,扇子随着他轻轻地摇摆,似乎那檀香就像是那株腊梅花发出来的香气。
“如果想要保住花溪,保住你们花语国的威严,今天的婚礼取消,把语昭公主送到我们风月国,替代花溪联姻。”漓月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磁性,缓缓地像是从最深处发出来的声音,他轻笑着抿着唇,露出让人胆寒的笑意,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语昭。
语昭脚下一软,身旁的宫女急忙扶稳她,花容失色的脸过多的焦急和不安,不是被他的话惊吓到,而是真应了白衣女子所说的话,这难道是一场阴谋?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最悲惨的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这是什么话?”国主也为之动怒,不悦的瞪着他,这个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居然想享齐人之福,把自己两个女儿都送给他吗?
“不仅仅是她,我还要再和你索一样--东西。”他移开视线定定的看着一直沉默看不清表情的庚玉,故意把东西两个字加重,拖长了尾音,眼底那抹阴狠的笑意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庚玉对上他的视线,看不清他漆黑深邃的那双眸子,明明在压抑着什么,却看似空洞而无求!
“什么?”国主看着他的视线定格在庚玉的身上,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些什么。
“那就是花语国能文能武以一敌百的护国大将军,庚玉。”唇边漾开的那抹笑在普通人眼里看来像是欣赏、仰慕、夸赞,在庚玉的眼里却是藏着很深很复杂的东西,越是想要捕捉到他在掩藏的某些东西,越是捉摸不透!
“你在说笑吗?”国主真的生气了,这个人一开始的狂妄,和现在不动声色的无视着自己,言谈中都是充斥了他的不屑和霸道,他是真当花语国怕了他风月国吗?
“您别动气,怎么说您也是长辈,说远了,花语国和风月国本就是是同根生,不管现在的关系怎么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谁也不想看到花语国就此衰败,而且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女儿和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死于酷刑之下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漓月轻轻地合起折扇,有节奏的敲打着左手的手心,轻轻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分明是笑着说的话,为什么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杀人不见血。那句‘本是同根生’是在暗示着什么吗?如果自己真的不答应他的‘交易’,那么他真的会毁灭花语国吗?花溪?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世人辱骂,让她背上千古骂名,受尽**而死吗?
“国主,花溪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无论下场如何都是她自作自受,但是不能赔上我们语昭的幸福啊。”一旁一直沉稳的国母听到漓月的那场交易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由得慌了手脚,急忙扑到他身边苦苦的哀求着。可是她的话却刺痛了身为父亲的国主,都是自己的女儿,让他如何抉择?
“没得选择,一月之后,就把语昭送到风月国,到时候天下太平,不然…我这个做女婿的也算是半个儿子,就帮你继承花语国,让您好好地颐养天年,过一过平凡人的日子。第一时间更新”漓月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掠过自己胸前的几缕垂发,嘴角若有似无的轻蔑冷笑,看上去无害的脸隐隐藏着某种让人绝望的因子。
“你?”被他的话气结,国主老丈人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是啊,他是一个执政人,任谁都会舍小为大,顾全大局。
“好,我跟你走。”庚玉顾不了大局,再怎么好的素质在花溪的面前都被摧垮,他考虑不到其他的人,其他的利益关系,甚至他都完全没有思考,漓月为什么一定要他去风月国?他看不到自己的危险,他的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花溪!
“哼。”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不悦的敛起嘴角的笑意,一抹阴冷从眼底深处闪过,他把折扇再一次撑开,轻轻的在面前扇着风,因为他的话心里莫名的一股怒火往上窜,他在极力的忍耐着,折扇被他狠狠的捏在手心,都有碎裂的声音。
“庚玉,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看着他不顾一切的答应,心知他是为了花溪的名声和安危,可是自己又被他置身何地?虽然清楚他不喜欢自己,但是看到他如此的忽视甚至无视自己,依然无法接受,愤怒的对他咆哮着。
“对不起。”轻轻的从那两片薄薄的唇中间发出无力的一句道歉,现在这句道歉都不是真心的,而是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敷衍而已。
语昭心冷的看着他,泪水模糊了眼前他英俊挺拔的身影,失声痛哭道:“为什么,十几年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在你的眼里从来都看不到我,你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吗?”庚玉,我只是想要你看我一眼,你回头啊,回头就能看到为你付出一切的我,回头向我迈一步,我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到你的怀里的,可是你的视线总是随着她,你的心里被她一个人占据着。
“语昭,你失态了。”国母急忙把她揽在怀里,心疼的看着她安慰着,不想自己的女人在外人眼里出丑闹笑话。
“好,你既然这么不在乎,那我答应和亲。”语昭心灰意冷的看着脚下,攥紧的手心被指甲嵌进肉里的疼痛,却丝毫比不上心被他伤害的已经溃烂的伤口。
“语昭?”国母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没想到语昭会这么冲动的答应,如果她说不,即使牺牲花溪,即使牺牲花语国堪忧的未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会全力让她幸福的。第一时间更新
“语昭,你决定了吗?”国主带着万般无奈的眼神看着已经心如死灰一脸沉寂的女儿,轻声的询问,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冷冷的宣布着你必须这么做了。
“是,父王。”语昭咬着下唇,直到下唇一阵青白色,渗出丝丝的血,染红了她整齐如扇贝的牙齿,那紧盯着庚玉的眼神复杂而纠结,怨恨而矛盾。是的,决定了,如果得不到,那就彻底的毁灭。
“好,漓月,你满意了吧?”老国主无力的瘫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扶着额头轻轻的叹息,微微的闭上眼睛。这算是结束么?什么样的结束?又是什么时候的开始?也算是倾尽了自己的所有,才保住了自己仅剩的一点尊严和摇摇欲坠的龙椅宝座。
漓月不以为然的哼笑着,蔑视的扫了每个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摇头轻笑:“真是不怎么精彩的一场戏,不过如果花溪在的话,应该很精彩的。”她应该不会答应他们这可笑的付出吧?和她相处时间不多,这个女人却比其他人更加的坚韧,比一些不堪一击的女人更圆滑更加的世故更加的…聪明。是的,他必须承认她很聪明,应该说她那颗心貌似纯净的像是水一般清澈,但又像是最耀眼的水晶球一般,折射出那么多竞彩斑斓的世界,就像是隐匿在黑暗世界的水晶球,等待着光把她唤醒,在某个时刻,可以让自己光芒万丈。
“我们可以答应这个交易,你必须放了花溪。”这才是庚玉迫不及待要说的话,他要她完好无损,虽然不知道漓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和语昭的婚礼,但是他竟然感激他忽然的出现,阻止了婚礼,不然背叛当初对花溪的誓言,他将生不如死。
至于自己会答应成亲,归根究底是花溪莫名奇妙的被神秘人劫持,后来自己轻而易举的把中了毒箭的花溪救了出来。他能感觉到那股神秘力量似乎很强大,它威胁着花溪的生命。花溪和亲后,那股神秘力量从未出现,可是一个月前再一次出现,逼迫他不要在妄想接近花溪,他误以为这个力量背后的控制人是漓月,为了抹掉任何存在威胁花溪的危机,他不得已答应了和语昭成婚,现在漓月又再次出现,矛头似乎冲着自己和语昭,那就更表示,漓月之前肯定猜忌了自己和花溪的关系,现在才会狠狠刁难,有些措手不及的他实在无心顾及其他,更是他万万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语昭暗中操作。
“不可能。”漓月淡淡的开口,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嘴角微微翘起。
“你?”庚玉似乎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他放了花溪,一时竟然失神,暗淡的神色让语昭心碎。
“剩下的事情自己解决吧。”漓月轻启朱唇,缓步来到语昭的面前,他在笑,语昭却看不到他眼里的笑意,只觉得那双空洞的眸子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摔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这个给你。”漓月轻轻把折扇合起,一只手抬起她有些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把折扇放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合上手掌,忽然来了什么兴致,居然把她的手拿在手里细细地欣赏,不由得发出感叹:“真美的一双手,柔若无骨的感觉握在手里真的很舒服。”他轻轻抬眸定定的看着语昭的脸色由白转黑,能感觉到她愤怒的眼神,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也在颤抖,没来由地恐惧这个男人。
“好啦。”漓月忽然手一松,语昭整个人都似乎险些摔倒,他只是轻轻地的放开自己,为什么身子好像往下沉?看着眼前男子总是带着那抹醉人的浅笑,看着他绝美性感的五官,看着他浑身上下透发着的王者之气,让多少女人为之疯狂的完美,为什么却总是带着让人恐惧的阴森,他似乎笼罩了一层黑雾,让靠近他的人都陷入那看不见光的黑暗中!
“我们走。”这句话是对着那个木头银海说的,银海终于有了一点活着的迹象,他微微颔首,侧了个身体让漓月先走一步,自己快步跟了上去,屋子里只剩下一群失去思考能力的人,还有仅存的刚刚未完全消散的阴冷和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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