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昼点头。送皇上离开后。夜昼在景府门前站了很久。想起皇上临走时在门口说的那句话。他心里便有些不安。皇上走时说。“当日。初找到宸儿时在林中射箭想要谋杀宸儿的人是宋思成的人。此人也算是人才。”
他知道宋思成是寒王的人。他不明白明明是暗害自己的儿子的人。峥启天却说是个人才。这么说就是暗示寒王的确有狠厉之才。这也是一个帝王必须具备的品质。看來他猜的沒错。作为皇帝。峥启天并不一定会把位子传给宸儿。那么如此说來。寒王仍旧是个劲敌。或许多年之后。威胁到夜门灭顶之灾的便是现在的这个寒王。
天牢内。袭若猛的惊醒。额上满是汗珠。她做了很奇怪的梦。梦中有峥寒。有景亦宸。他们誓死搏斗。而自己却站在一处。束手无策。当自己醒來。原是场梦时。她深深地长舒口气。自从上次那个有毒的食盒开始。袭若便一直做噩梦。
无意间又丢过來一小包东西。袭若转头。又是那个乞丐丢的。说也奇怪。这些天她并沒有吃牢中的饭食。而那个乞丐总能弄些好吃的点心给她。袭若留意过。那些点心都是那些狱卒送來的。那些狱卒对那个乞丐的态度也好些了。
袭若打开。像往常一样不客气的吃了几块。忽然转过头神秘的看着那个乞丐。眼睛一眨一眨。“喂。你到底有多少钱。供你给那些狱卒啊。”
那个乞丐摇摇头。表示沒了。袭若也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表示不信。袭若凑过去。道:“喂。你能跟那些狱卒打听宫中或者景府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很意外的。那个乞丐反倒不理她。连看她一眼都不看。最后干脆。歪在地上睡着了。袭若见罢。嗔怒道:“不说就不说呗。”然后看着那乞丐道:“别睡在那。还是睡在我给你的干草上。小心地上潮湿身子不舒服。”
那乞丐象征性的挪了一挪。直到听到袭若牢房上的锁动了一下。那个乞丐猛的坐起身來。这下袭若和刚进牢中的峥寒眼神都望着那个乞丐。那个头发遮住脸的乞丐。又装模作样的躺下睡。
袭若见是峥寒。把点心放置一处。站了起來。“你怎么來了。”
峥寒的目光从那个乞丐身上移开。手不经意间碰触到袭若的手。她的手很是冰凉。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袭若披上。“这里本就较阴冷。你体质发寒。还是多穿些。”
袭若苦笑道:“连你也觉得我要长时间待在这里啊。”
她话说的无意。但是峥寒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镇定的盯着袭若的眸子。“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出去。”说完拉着袭若便准备离开。一旁的狱卒为难道:“王爷。这是皇上交待。我怕……”
“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让开。”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威严。
那狱卒不敢得罪峥寒。但又担心不好交差。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袭若轻轻松开了峥寒的手。“你有这份心。袭若便心领了。我在这里沒事。是景亦宸把我关进來的。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亲自來接我出去。”
峥寒回头。看着倔强的袭若。事到如今她还是相信那个忘记了她的景亦宸。他紧紧的抓住袭若的双肩。“你明知道我不会放你在这里受苦的。”
“你明知道我不会想欠你什么。第一时间更新”袭若的眸子此时很纯净。让峥寒无处遁形。他松开。反而让那些狱卒出去。他靠着牢房的墙壁坐了下來。袭若也坐了下來。两人之间隔开了一定距离。
“袭若。如果。如果几年之前。我带你离开。让你陪着我受苦。受累。你会同意的。对吗。”峥寒开口道。
袭若点头。突然笑了。“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好像前世就认识似的。”
峥寒俊逸的面庞展开一抹笑容。“是我太低估了我们的感情。太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这一生我都注定要为此不安。”
袭若转头看向峥寒。她知道他说的是他心里所想。她伸出手去。拉着峥寒的手。“闭上眼睛。”
峥寒听她的话闭上了双眼。袭若也一样。她喃喃道:“想象一下。我的手和清柔的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问的真切。峥寒想了一下。道:“你的手很冰冷。而清柔的却是温热的。她总喜欢说。我的手冰冷。所以她的手才能给我温暖。她的眼睛很像你。但是却和你不同。我在她的眼中能看到我的喜怒哀乐。她说过。爱一个人。眼里心里便都是他。她总说我的眉毛爱皱成一团。殊不知她的双眉也爱皱着。她……”
峥寒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第一时间更新转头看时。袭若正睁着双眼看着自己。峥寒无奈的笑了。袭若也笑了。松开了峥寒的手。
“我只问了你一句。你却说了清柔公主这么多。你注意到了吗。你说话的样子。嘴角都是上扬的。”袭若认真的说道。她知道此时此刻。清柔公主已经深深的扎进峥寒的内心。恐怕连他自己都沒有意识到。
袭若接着说:“我们总会去在乎一些未完成的事情。总会去在乎那些遗憾。但是我们却忘了如果遗憾不再是遗憾。那么我们之间便沒有了任何意义。如果人的一生是完整沒有遗憾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么我们的心也是不完整的。我们往往去在乎那些得不到的。却忘了自己正在失去。”
峥寒听袭若静静的说着。仿佛听一个老朋友讲着一些老故事。他们谈了很久。像是久别的朋友。直到天渐渐亮了。峥寒才起身。临别时。他道:“我会护你周全。哪怕不是为了爱。作为朋友。我会护你周全。”
袭若点头。看着峥寒离开的身影。她知道峥寒已经爱上了清柔。她心里该是高兴的。但是却觉得有些苦涩。原來时间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原來失去一个人的爱也会让人痛楚。但是她知道这种痛楚对任何人來说都是好的。
听到响动。袭若转身看着那个乞丐不由笑了。“像你这般多好。吃吃睡睡。完全沒有半点伤心。”
那个乞丐沒有回应。眼睛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
时间在不知不觉得过去。对于袭若的事情。似乎沒有人再去提起。皇宫中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上。众官员劝谏皇帝早立储君之位。
朝堂上。宋思成静静的站立。皇上看了他的奏折。道:“宋卿。你力荐峥寒的理由是什么。”
宋思成似乎早就有所准备。道:“禀明皇上。寒王在未封王之前便已经在边关立下功劳。自迎娶清柔公主封为王。又至朝安封侯。在朝安的建树众人可瞩。望皇上详查。”
“那你可知当年朕为何让他去了朝安。”皇上不紧不慢道。
宋思成沒有半点的慌张。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无非是想要提起当年路线图丢失。寒王勾结木启的事情。他道:“回皇上。当年的事情并沒有证据。皇上也沒有过分追查。而且现在木启国和大峥交好。清柔公主已经成为寒王妃。微臣觉得此不算是寒王的污点。”
他果然能言善辩。皇上把目光投向一直沒有说话的峥寒。感觉到皇上的目光。峥寒抬眸。走到前面。“儿臣惶恐。当年之事却是儿臣疏忽所致。”
皇上点点头。“这才是大家风范。要敢于对自己的事负责人。景王可有话说。”
景亦宸从來在朝堂上都是沉默寡言的。但当皇帝问他时。他又不得不说。“儿臣以为君王之才。在于明智。而非功勋。而寒王的屡战奇功。倒是大将风范。”
景亦宸的话说的巧妙。表面看起來是褒扬了峥寒。其实却在暗示峥寒只适合做将军之才。而非君王。听他这么说。宋思成反倒打断道:“景王说的沒错。史上的江山都是君王在马背上打下的。我们大峥也是如此。”
景亦宸笑而不答。他知道说下去也无任何意义。他只是想让朝堂之人明白。他并沒有打算让出储君主位。
皇帝最终只是以身子不适便退了朝。下了朝堂。景亦宸却被峥寒拦住了。他道:“你可以对任何人冷漠。但是唯独对袭若不行。你把她关进天牢。这并不像你之前会做的事情。”
他抬眸。看着峥寒。“寒王。你现在做的事情。说的话。可不像是未來君王会做的事情。怎么。你要是在乎她。大可去求了皇上放了她。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女子而让父皇看低你吧。”
峥寒从未见过景亦宸这般模样。如果说之前他是冷漠的。那么现在的他却浑身是刺。峥寒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如果你不爱她。当年为何非要从我手中抢过。她那般骄傲的女子。为了你已经成了现在这般。你还她如何。”
听完他的话。景亦宸狠狠的甩开了峥寒的手。“我告诉你。我不想听到有关那个女子的任何话语。她让我觉得心烦。她……”景亦宸沒有说出來。每次提到她。心里都觉得闷闷的。如同刀剜。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所以他选择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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