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眩晕感,因为低血糖的原因我每天早上都会有一段时间处于反应迟钝的混沌时期,所以在看到床边那个白色身影的时候我才会脱口而出喊出那个日夜思念的名字。
后来我想我真的是被吓傻了,那么不同到连周围空气都不一样的两个人我竟然会看错,不是傻了是什么。
“呵,病成这样还能记得你的青梅竹马,看来你对他是用情至深啊。”炎少彬挑着嘴角说到。
在很久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最痛恨的就是他的这个样子,平静的脸上挑着似笑非笑的嘴角,淡然的说着让人最为无奈忌讳的话。轻而易举的挑起你心底最痛的刺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看着你痛苦挣扎,然后说你是咎由自取。
“我跟你很熟吗?”我艰难的坐起身伸手夺过他拿着的相框,那里面是笑的灿烂的我和满脸温柔阳光的司明。
“是不熟。”炎少彬瞥了瞥嘴角坐到床旁边的沙发上说。
虽然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在我家,还有我为什么会在床上睡着,明明昨晚我是在洗手间的,可是浑身无力感觉还有嗓子快要烧掉般的灼痛感让我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妈妈就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看我醒了就赶紧过来把水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还好没那么热了,你这孩子,不舒服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今天早上你,朋友过来看你,我过来叫你才发现你竟然晕倒在洗手间,你想把妈妈吓死啊。”
“妈,我渴了。”虽然很内疚,可是我现在真的觉得嗓子快要冒烟了。
“好,来,先把这杯水喝了。”妈妈把放在桌子上的水递过来。“好点没有?好点的话起来收拾收拾,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少彬从早上过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哦,那你赶紧让他回去吧。”我有些不明所以,他没吃饭关我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他从早上在这里看我看到现在?想想我就觉得又是一阵恶寒。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赶紧回去,你赶紧起来陪他吃饭。”妈妈带笑着瞪了我一眼,轻声说到。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妈妈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实在是有点奇怪。
不过我现在真的是没有一点多想的心情和力气。
“妈,我很难受,你们先出去吧。”我说完垂下眼帘,手中相框里的司明好像在看着发生的一切却始终不发一言。
“阿姨,让尤星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她。”炎少彬站起身对妈妈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我。准确的来说是看着相框里的我。
妈妈没再说什么,只对我说一会让陈阿姨给我熬点粥让我好好吃了。然后两人就先后走了出去。
隐隐听见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越走越远。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卧床不起,发烧的情况反反复复,家庭医生劝我去医院好好治疗,以免落下病根,不过我实在是讨厌医院的味道。
炎少彬并没有再出现,对于他出不出现我并不在意。
反倒是李薇儿天天来看我的时候会问两句。
“薇儿,你能不能不要再提炎少彬了,每天都要听你说两遍,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放下手里的清粥打断她已经问了无数遍的话。“没来没来,真的没来。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应该去学校,或者是去他家而不是来我家。”
“什么啊,我才不喜欢他呢,我喜欢的类型是肌肉型猛男,而不是他那种招蜂引蝶的腹黑男。”李薇儿躺在我旁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吃着葡萄。
“那你干嘛老是跟我提他啊。”我拿起床边看了一半的书边找着上次看的地方边漫不经心的问。
“好奇嘛。上次他问我你家的地址,我就想你们两个会不会有进展嘛。”李薇儿说着转了转漂亮的大眼睛,“尤星,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觉得阿姨也挺满意炎少彬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了昨天妈妈来给我说的话,妈妈一脸慈祥开明的表情拉着我的手说:“星儿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少彬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你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情侣间闹矛盾是正常的,更何况,男人吃醋生气是代表他在乎你嘛,你也别太闹别扭了,回头再把身子落下毛病可就出大事了。”
我闭了闭眼睛赶紧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只觉得刚好点的头更痛了。
“呵呵,也不知道炎少彬是怎么跟你妈说的,竟然能让你妈妈这样误会。哈哈。”李薇儿说完又摘了一颗葡萄送到嘴里,还一脸享受的表情,俨然没有看到我连翻白眼的**都没有的脸。
终于在病情好好坏坏的两个星期后,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李薇儿回到了宿舍,在家里的日子托发烧的福虽然难受但晚上也能总算能断断续续的昏睡一段时间,现在回到宿舍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李薇儿陪着我,我没有告诉她我一个人睡不着的事,怕她非要晚上留在我家里陪我睡,早上一大早再打车去学校,太辛苦。
学校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好像那场曾让人胆颤心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可是图书馆附近就连白天也难见人影的现象说明这一切并不是我做的一个梦。
毕业答辩日渐临近,我不想考研却也没有想好以后要干嘛。
只是一日又一日的恐惧中睡去又在噩梦中惊醒。
喘着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睡前留着的台灯在黑夜里照出一片光明,却映射出了更多的黑影。
我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对面床上熟睡的李薇儿,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3:00。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在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夜里莫名的就感到了一种迷茫。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解脱。
我只知道,这样好累,真的好累,而我,不想再让自己这样难受的活着。
大学四年,从司明离开,到我大学即将毕业,整整四年,现在想想,我根本不知道这四年里发生了点什么,没有喜也没有怒,就这样把自己隔离起来,整日在回忆里残喘着过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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