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世界上唯有食物与爱不可辜负,为什么把两个都摆在他面前,他还是不肯多想想我呢?待到冬日,窗外寒风如铁,满城风雨,屋内水汽袅袅,温暖如春,陆恒,你就多恋恋家,别再那么晚回来。楚楚把整条胳膊捂在眼睛上,狠劲地捂着,放开时,眼前的景色是模糊的。楚楚努力看向阳台边晒着的衣物,干净的淡蓝色映入眼帘,隔着稀薄的空气也能闻到那淡淡的薄荷香,清风迷醉,微微卷起那件衣服的一角,就像情人在娇滴滴地低诉着衷肠。
南方自是比北方温暖许多的,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到冬天还要洗碟子,手浸入冰冷的水中,犹似无数刀刃锋利干脆地刮过,很快手背上必长冻疮。楚楚记得,陆恒曾抢过他的盘子,动作迅速地倒一盆热水,把他的楚楚的拉过来,浸在热水中,然后插上暖水袋五六分钟以后塞在楚楚的怀里,皱眉说:“以后我在家,就让我洗,我不在家,就拿热水洗。”
楚楚听了他的话,觉得已经足够,但是厨房里没有热水,他也舍不得让陆恒来洗,最终,也就是像以往一样这么过来的。第一时间更新
但是那句话,楚楚一辈子也不会忘。
很家常,很贴心,一如楚楚所期待的生活。
就是那一年冬天,初雪刚过,两个人就闷不住地去外边散步。陆恒在前面走,楚楚在后面跟着,还百无聊赖地踢着雪。
忽然,陆恒感觉右手边缺了个身影,便止了步,扭头张望,才发见楚楚不动了。第一时间更新
楚楚是被一个橱窗吸引的。冬风猎猎,将楚楚精致漂亮的脸蛋吹得红红的,他的眼睛仿若有条星河,看着玻璃那边的世界。陆恒也走了过去,商店里暖黄色亮闪闪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脸庞燃出美好的光泽来,店里有一颗很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色彩缤纷的挂饰,养眼可爱的卡通人像,以及承载着美好祝福的许愿贴,陆恒见状,也笑了。
其次占据视线的是一只比楚楚还高的,柔软又丑萌的毛绒熊,熊脸上的毛很长,长得把两只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楚楚。”
“嗯?”
“看,你弟弟。”
整个店面都是柔嫩的暖色调,进去,便走进了童话王国,将窗外残酷的冬日隔在身后。
楚楚四下张望,突然说:“陆恒,你过来。”
陆恒走到他身边,楚楚说:“我喜欢这个咖啡杯。”
陆恒定睛一看,乐了,“什么啊,马桶样的咖啡杯。”
楚楚说:“它可爱,我喜欢它。”
陆恒胡噜胡噜他的脑袋,说:“说好了啊,你买了就得拿这个喝,别浪费使用价值。”
楚楚点头:“那必须的。”
拿淡紫色的礼盒包装好后,楚楚抱着礼盒摇头晃脑地离开了,离开之前,陆恒拉住他的胳膊。
楚楚说:“怎么了?”
陆恒拿眼神一指:“不要你弟了啊?”
最后,楚楚轻松地抱着一个礼盒,换陆恒跟在身后,抱着一只巨大的丑熊,丑熊遮住了陆恒的视线,陆恒只能摇摇晃晃地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忍无可忍的时候,陆恒平地一声“小鬼!”
楚楚忍不住地蹲在地上,把眼睛都笑没了。
笑够了,就过去搭把手,要不然回去少不了陆恒的面瘫凶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你再变着法地说我丑。”楚楚没止住意犹未尽的笑意,弯着眼睛就向陆恒走了过去。
看着床边的丑熊,楚楚像当初一样笑了。前天还给这只熊买了朵小花,别在了耳朵上。积年已久,这只熊还是干净如新,只不过身上的味道已经被楚楚同化了。
“你怎么还这么丑啊?不是说跟主人跟得时间长了,就会和主人像吗?”楚楚笑着问道。
熊安静地看着他。
楚楚说:“陆恒说你是我弟,那就是我弟吧。”
日子也就这么似水般地过着,楚楚偶尔还是会回忆从前,幸福酸涩的,心房总是涨得快要溢出些什么。
每每陆恒劳累了一天,到了楼下,总能看到他家得那扇窗户透出亮眼温馨的如昼灯火,一层层的光晕犹似冬日的阳光,好像那间屋子里光的血脉,会一直延伸到整栋楼一般,这时,心中总是浮现出家的字样,而且这个家,还更亮堂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邻居都说:“不怕费电啊,大晚上一靠近窗户,就感觉你家那边着了火似的。”
陆恒笑笑,他知道楚楚这是在等他。
楚楚很努力地,用尽一切力气维持着他们的关系,用光,用美食,用感情,用身体,但陆恒却一天天地越来越晚归。那晚,陆恒干脆没回来,楚楚抱着丑熊在窗边守着,座机突然叮铃铃地响起来。
那边传来焦虑的声音,“喂,你陆恒家的那个吧,快过来,陆恒喝大了。”
楚楚没多想,下意识地就奔出去,身上只披了一间单薄的外衣。
那间酒吧楚楚很熟悉,就是陆恒把他给秦风的那间酒吧。一开始楚楚身体有些抗拒,试了好几次也没迈开步,最后,他咬唇逼着自己进去。
灯光冥灭,乱花迷烟,款款敲碎了人的神智,楚楚捂着嘴,避开那些靡靡之味,疯狂颠倒的摇滚乐似要击爆他的胸口,楚楚顺着那条走廊快步来到那个包间。
推开那扇包间的门,楚楚呆了,他从来没见过陆恒如此失态过。
桌上残留着狂欢的痕迹,人都走光了,只剩两个男人架着陆恒,他们看见楚楚过来了,就赶快往回摆手,示意他过来,看着吃惊的楚楚,其中一个解释道:“今儿个开他和楚暮的玩笑来着,开大发了,勾起陆恒不少回忆,听说前阵子楚暮回国了,这不,哥们儿就喝大了,回头醒了替我们道个歉。”
楚楚低下了头,看着陆恒。满身酒气,俊俏的脸上染上不正常的绯红,不似一般醉汉那样猥琐堕落,他的陆恒在如此失态的情形下只徒增一种落魄的风情,他的陆恒?楚楚笑了,对,陆恒有事的时候就是他的陆恒,但没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都是楚暮的陆恒。
陆恒,我是你谁啊?你想别人想得连命都不要了,我还殷勤地来替你收拾残局,我是什么啊?
需要的时候随便用用,不需要的时候甩一边去,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甚至别人想借的时候,就随便借了出去。
我就是个随便的人,我怎么都无所谓。
见楚楚状似默认了,那两个人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最后,只剩楚楚和陆恒两个人在酒吧套间里,楚楚把门带上,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陆恒萎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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