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钮钴为出事的那件案子是一桩行窃杀人案。嫌犯叫做曾家勇,此人行窃,刚进入室内,就被发现,失主从后面把他紧紧地抱住不放。窃贼情急,用刀连刺,失主松手倒在地下,报经知县钮钴为勘验,派差役捕获了凶犯,根据审讯时被告所供的上述情况,把案犯和起获的血污短衫一件。无血青缎羊皮马褂一件。凶刀一把,一同解府审理,由府转至按察使司,按察使司审理时,被告推翻原供,因而发回重审。
在上级委派之下,细阅卷宗,其中记载着血衣和凶刀都已经起获,自然是真正的窃贼和凶手,等到提审时,被告曾家勇却说:“血污白布短衫是失主的衣服,并不是我的,衣服上有刀刺破痕三处可以查验,解来的凶刀,是捕役随后缴的。不是从我的身上搜出来的,也不是我供出放在什么地方起获来的,我不是贼匪,实在没有杀人,都是捕役害怕到期不能破案,受到责罚,滥行逮捕,平空栽赃陷害。”被告的这些供述与原来的口供相差甚远,接着,检验血污白布短衫,果真有刀刺破痕三处。当然是被杀失主的血衣,查短衫是贴身的衣服,既已血迹污染,用刀刺破。不值得剥取,再说,当时失主被杀身亡,正是该犯逃脱的时机会。如何有空闲去剥取失主的衣服,如果说死后剥取。很难使人相信。更何况作为杀人者怎么可能身穿有血迹的**。此案明显有疑点!很可能是一起冤案,因此。钮钴为被撤职且被下狱。
看到这里,金贤秀和周爱莲都是面色沉重。因为看起来,钮钴为真地是制造了一起冤案。撤职下狱似乎是应有的惩罚。
“爱莲,你怎么看?”半晌,金贤秀问周爱莲。
周爱莲想了想道:“光看卷宗恐怕还不行。由于证物都还在江西省按察使司那里。只有看了证物以后,才可以清楚地断案。因此,爱莲想请皇上批准,到江西按察使司去走一趟。亲自去了解一下这起案子。”
金贤秀点头道:“好,朕批准。你想几时动身。”
周爱莲道:“越快越好。”
金贤秀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朕叫都察院的人陪你一起去。”
周爱莲忽然想到了吕如敏,不禁担心起来:“我是尚宫局的人,恐怕根本没有资格出宫调查案子吧,我担心吕太后不会同意。”
金贤秀一征,随即笑道:“吕太后是你的义母,又一向那么疼你。这点小事,她怎会不同意。朕明白上朝时,就说派你当朕的特使。朕想吕太后不会不不同意的。”
周爱莲一时不知怎么向他解释,只好支吾道:“吕太后虽然疼我,但查案这种事是国家大事。是公事而不是私事。朝中那么多文武大臣盯着,吕太后恐怕也不敢随便同意。”
金贤秀笑道:“不用担心。总之明天朕尽力说服他们就是,大不了,朕传旨将此案到京城重审好了。”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两人聊起了闲话,聊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二天一大早。周爱莲刚刚来尚宫局的门口,却发现昨日来通传钮钴克察来找他的那名老太监又在门口。一看到她。那名老太监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上来,急切道:“周尚宫。您可来了,昨日找你的那位,早早地到了宫城门口。说有急事找您。”
钮钴克察老爷又来了吗?周爱莲吃了一惊。赶紧跟着那老太监来到了宫城门口。
钮钴克察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但另一个人的同时出现,却把周爱莲吓了一大跳。
那人一身官服,神采飞扬地和兴高采烈的钮钴克察站在一起,居然是钮钴为。
“少爷!”周爱莲惊呼出口,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金贤秀昨夜在她走后使了什么手段将钮钴为放出来了呢?”
但是,即使是这样,钮钴为好象也不应当这么快就能到京城来了,他应当还在江西的监牢里关着呢。
“拜见尚宫大人。“一看周尚宫出来,钮钴为立刻远远地弯腰向周爱莲行了一个大礼。钮钴克察紧随其后。
“老爷,少爷,你们别这样。快免礼快免礼。”尽管周天凤已是身居高位,朝中红人,但是却还是习惯性地称钮钴克察和钮钴为老爷,少爷。
她急步上前,一手拉住一个,让他们恢复正常的站姿。
“好了。周尚宫出来了。你们好好聊聊吧。“老太监用太监那特有的细细嗓子说道。还对着钮钴为笑了一笑。
钮钴为是个机灵人,一看老太监的表情,立刻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满脸堆笑地递给老太监:“唐公公,这是一点小意思,以后还有麻烦公公的地方。请公公千万不要嫌小“。
原来那老太监姓唐,他一点都没有推辞就接过银票,看了一眼银票上的数字,先是一呆,随即面上似开了花一般。飞快地将那银票收好。连声道:“好说好说,以后只要你们找周尚宫。老奴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通传周尚宫。你们慢慢聊聊,慢慢聊。”又笑咪咪地对周爱莲行过大礼。才退至一旁。
只从他的言行表现便可以看出,钮钴为必定是出手豪阔,由此也可见叶赫为心情极佳。
“你放出来了,少爷。”周爱莲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惊讶,抢先说话问道。
“是啊。我知道这是爱莲的功劳。哈哈。”不等钮钴为说话,钮钴克察先乐不可支地说道:“爱莲你真行----“
“等等。“周爱莲当然不会贪功,立即打断了钮钴克察的话:“老爷,我的确是为了少爷的事找过皇上。但那是昨天的事,皇上和我说好,准备派我作为他的特使,今天到江西按察使司去,调查为少爷有关的那件案子。不过目前皇上还在上朝。而且此事还得同吕太后商议。即使定下来也是下朝之后的事情,所以少爷现在就出来,这绝不是我的功劳。”
“啊,那----那-----”钮钴克察被周爱莲说得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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