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在旁扇着蒲扇,见莫琉璃怏怏不乐,也不好多话。
素日里宝笙与人混熟了却是一个闹腾的,在房外又跟几个小厮混闹了,哪知一不小心跌进了屋内。
看着神情凝重的莫琉璃,宝笙连忙跪在了地上:“奴婢知错了,求小姐饶命。”
门外的几个小厮也都忙不迭失的跪了下,以为是屋里的人恼了。
袭人寻常都是不恼的,今日见宝笙慌慌张张心底也是微恼,主子未发话,哪有她说话的份,便也没答话。
莫琉璃的身子有些懒怠,半躺的倚着窗,双眼轻瞌上,像似睡了。
袭人也没出声,宝笙与门外的几个小厮便也如此跪到了太阳落下。
莫琉璃磕了磕眼,似是一觉初醒:“我也没有要罚你的意思,起来吧!日后且要记住,行事莫要再像个孩子,那便不妥当了。”
宝笙松了一口气:“奴婢谨记小姐的教训,日后自是不敢再犯了。”
莫琉璃缓缓起了身,喝了口温茶:“我这儿也很是随和,份内的事情做好了,你们该玩也便玩去,银子也不会少你们的。”
“是。”几人纷纷应了,莫琉璃也便让他们退下了。
莫琉璃睨了眼身旁的袭人:“可是心疼了你妹子?”
袭人无奈的一笑:“想是这样也才能让她改些。”
“明白也好,不经历风雨怎么就长得大了。我也不管从前的主子是如何的疼你们,但在我这儿就有我这里的规矩,这个理儿可明白?”莫琉璃说着,忽想起了春雨,丫头憨厚诚恳些也好。
“奴婢自是明白的,小姐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袭人怎的就会听不出莫琉璃的意思。
“我那房里有跌打损伤的药,拿了些去给宝笙与那几个小厮用去吧!那是药铺的钱掌柜送来的。”莫琉璃说着,看着柳七走了进来。
“是。”袭人应了,转身就去了里屋拿了药罐找宝笙去了。
转而柳七与莫琉璃一同去了账房,晚风拂来带着几丝的凉意,让人也不免觉得清爽。
“啪啦,啪啦”灯火通明的帐房内传来清脆的声音。
灯下一双手有节奏的在算盘飞快跳跃着,算盘珠撞击的响声迅速而又利索。
柳七的眼珠跟着算盘飞快的转着,脑海里不断跃过变幻不停的数字,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可慢些,眼都花了!”
莫琉璃替柳七还未来得及填上的数字,统统代笔填了上。
柳七却纳闷了那奇怪的文字:“小姐,这是何啊?”
莫琉璃耐心的解释道:“阿拉伯数字,这比繁体字写起来要快,来,我教你。”
柳七很好奇,便也认真的跟着莫琉璃在学。
若把这账簿搁在了现代,阿拉伯数字很容易被人改动,但若是古代便没有人会认得这样的字体,所以用起来却也方便。
半个时辰的时间,柳七也算掌握了。
莫琉璃算盘“啪啦,啪啦”的如何再快,柳七也能跟得上。
“都记好了,果真还是这样的数字简单快捷。”柳七将账簿递给了莫琉璃审核。
莫琉璃浏览了一遍:“结余总是一万一千二百两九贯八钱。”
柳七在一旁为之震惊了,立马自个儿算了一遍:“果真是这么多,小姐真乃神人!”
莫琉璃笑了笑,吩咐道:“柳七,你把账簿好好整理一番,我想着我们要不要重新再置间铺子。”
“是,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人,你拿了主意便是。”柳七道。
莫琉璃转身便离开了,这也得慢慢思量一番才能做决定,况且如今这京城市场已经饱和,想再去分人家一杯羹,怕也是一件难事儿!
竖日后,绿芜却又再次找了莫琉璃。
“小姐,马车备好了。”袭人款款的走进了屋内。
莫琉璃磕着瓜子儿,放下了手里的书:“袭人,你随我一起去吧!”
“是。”袭人应道便同莫琉璃一起出去了。
到了潇湘馆,有专门的小厮领着莫琉璃去了二楼雅间,袭人也一同随了去。
绿芜将莫琉璃拉进去后,便将门合了上,袭人也未打算跟着进去。
“主子,你是同意帮绿芜了吗?”绿芜替莫琉璃斟了茶。
“你且先拿出些诚意,我再考虑是否要帮你,你觉得如何?”莫琉璃刚磕了些瓜子儿,便也渴了。
“主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绿芜似乎很心切。
莫琉璃抬眸瞧了眼绿芜的神情,这才缓缓开口:“我想看,沐云帆的账簿。”
绿芜思索一二,终还是答应了:“那好,事成之后,你就可要帮我。”
莫琉璃吹了吹茶水,抿了抿道:“这个忙其实也并不难帮,等你事成之后再说。”
“好。那我就先离开了,以免惹得府里人怀疑。”绿芜起身,福身告辞。
莫琉璃点了点头,丑话说在前头道:“做事谨慎些,别被人逮着尾巴,到时自身难保,我可帮不了你。”
绿芜似很有信心,底气十足的道:“你大可放心。”
莫琉璃双眼微眯成了细小的缝,看着绿芜的离开,不由得多喝一口茶,半晌才缓缓低声道:“这茶苦了。”
袭人步入了屋内,听见莫琉璃自语便道:“茶苦不苦,小姐也得看看是什么茶?”
“呵呵,有理。袭人,你先回去。”莫琉璃眸内一抹深意,转而匆匆交待一句,便跟着绿芜的身影追了去。
绿芜回了府里便直奔了沐云帆的屋里,见沐云帆正在习字,轻声的唤道:“相公。”
沐云帆抬头见是绿芜,一抹笑容:“绿芜,来瞧瞧为夫的字写的如何?”
绿芜虽是出生低贱,却被北冥轩调教过一番,所以识字也不算什么难事。
绿芜看了看宣纸上的字,点了点头:“铿锵有力,行云流水,相公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哈哈。”沐云帆爽朗的大笑了一声:“看样子,夫人是把事办妥了?”
绿芜笑了笑,点头道:“相公真是料事如神,都妥了,她都信了。”
沐云帆一搂绿芜在怀,亲昵的开口:“夫人,可真不愧是我沐云帆的女人。”
绿芜娇羞了脸,嗔道:“大白天的,相公做什么呢?让人看见怪不好。”
沐云帆抱了绿芜去了床上,在她耳根边呢喃道:“何人敢说一句不是?今儿我还偏要在大白天与你……”
绿芜绯红了脸,伸手遮了沐云帆的唇:“这些害臊的话,相公还是不要说出口了,让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沐云帆拿开了绿芜的手,直接吻了她。
莫琉璃站在屋顶听得真切,看的也清晰,这个绿芜还真是让她笑了,看着不远处的大夫人身影,莫琉璃就觉得后面的事或许更好笑,手里一颗细小的石子正在酝酿。
就在此刻,大夫人怀里抱着的猫,忽的窜下了地,直接跑去了书房的方向。
“哎呀,淘气,你去哪儿?”大夫人惊呼一声,连忙追了去。
“夫人,淘气,往书房跑了。”大夫人的丫鬟立马跟着猫儿追了过去,索性是追了到:“你这小家伙,那不跑偏生跑这里来,扰了老爷如何是好?”
大夫人见四周寂静,便也没责怪自己的猫:“给我吧。”
丫鬟将猫儿抱给了大夫人,而本是寂静的四处,却传来了娇羞的声音。
“相公……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