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
乔一水一声大喝,院里立即静下来,梁玉莲最先反应过来,尖声叫喊:“乔一水,别以为我们怕你,你家藏着东西不拿出来,我跟你们没完。”
大步跑到门口,把两个小的往屋里一塞,乔一水再一声大喝:“大江,开工”,
就听得“噼里噗通”一通响,人们还没反应乔一水的话啥意思,梁玉莲连同和她一起的人,已经被扔出老远。
除了球球冲到趴着的人面前,使个劲的叫唤,院里院外,一时又静了下来。
就连被摔出去的人也在愣神,不知道自己咋回事。
“英雄,英雄,好汉,好汉,你听我说,这真不关我事,你就放了我吧。”
那被看管起来的人也是机灵,看这架势,就断定乔一水才是能主事的人,赶紧出声叫屈。
乔一水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溜到院子当间,黑着脸问:“到底咋回事,说清楚,要是敢胡说,你就不是走着出这个院子的。”
“我知道,我绝对实话实说。”就刚才那架势,不用乔一水说,他也知道该咋做。
这个人是收破烂的,整日里走村串户,他也懂得一些古董知识,在清点破烂的时候,就和主家聊聊天,旁敲侧击的,总想淘弄点值钱的东西。
他今天在梁玉莲村里跑,象往常一样,满嘴跑火车,提起盘子,梁玉莲就说自家有个盘子。像是他说的那样。
收破烂的动了心,跟着去梁玉莲家里看看。
没想到,他还真走了狗屎运。看着手里的青花瓷盘子,他断定,这盘子至少是明朝的,像这种样式花样,要是成双更值钱,价钱能翻几倍,就问梁玉莲还有没有同花样的。
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梁玉莲也没找到一样的盘子,她记起,在大姑子家里。有个盖油罐的盘子,似乎和这个盘子很像,就提议来乔一水家看看。
收破烂的说,他只是不明白。为啥来看个盘子。这家人要全家出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能发财是好事,要是因为发财铤而走险,还是不发这个财的好。
可是那时已由不得他,梁玉莲家里的人,不顾收破烂的一再强调,让他们自己把盘子拿回去。强行架着他就来了,然后的事就不用他说了。
在收破烂的叙述前因后果时。梁老太太回屋拿了个脏兮兮的盘子,满是厚厚的油泥,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洗过了。
来到好容易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梁玉莲跟前,梁老太太问她:“你说的油罐上的盘子,是不是这个?”
“是,和我家那个盘子一模一样。”说着话,梁玉莲伸手去梁老太太手上拿盘子。
“啪——”。
梁玉莲的手刚伸出去,梁老太太已经使劲把盘子向地上砸,盘子瞬间变成碎片。
不管那盘子是不是古董,随着这一声脆响,争执已没有任何意义。
梁玉莲又气又急,不顾身上的疼痛,嘶喊着就要和梁老太太拼命,她的儿孙们也跟她一样,爬起来就要围攻梁老太太。
有乔一水和乔大江在,怎么可能让他们得手,噼里噗通”又一阵摔人肉的声音过后,院门外只剩下“哎哟”声,看热闹的人早散开老远。
不散开也不行,这“阎王二人组”煞气太重。
随着梁玉莲一家人被扔出,一阵阵的寒风,朝着围观的人扑面而来,那冰冷的程度,跟严冬腊月时刮的风有得一比,让人不得不躲开。
外面人各怀心思,屋里,原本性子躁动的飞飞,异常安静,齐怡面如冰霜。
仔细看的话,齐怡的双眼周围,有一团隐隐的白雾流动。
刚才被乔一水才一塞进屋,齐怡就先制止要冲出去的飞飞,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一只手拦着飞飞,另一只手在飞飞身后上下游走,镇定飞飞的同时,他自己密切注意着外面的动态。
若是乔一水和乔大江应付不了,他再和飞飞出手,目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乔一水和乔大江这一出手,让那些对他俩当年做“阎王”时有记忆的人,又回忆了一把。
村里的半大小子,正是争勇斗狠的年纪,就有人缠上门来,非要拜俩人为师,让俩人烦不胜烦,最终的最终,那些人都让他俩给扔出了门。
乔小武本来是被爸爸硬逼着学武的,心里还有抗拒,这下子是彻底服了,再不用乔大江催促监督,自己主动练习,多苦多累都能忍。
主动要求学功夫的石头,那是更不用提了,练起来时简直不要命。
石头又不同于小武,小武体格好,抗压力强,耐力好,石头底子薄,起步时练得狠了,会伤根本。
人家当师傅的就怕徒弟不够勤,乔一水倒好,还得看着自己的徒弟,是怕太勤了。
同学们都说自己的爸爸厉害,乔雯却不知爸爸厉害在哪,但她有个认知,只要是厉害的东西就会有好处,她也要学。
于是,乔雯也正儿八经向爸爸提出要拜师,弄得乔一水哭笑不得。
以自家女儿这慢悠悠的动作,他还真不知该咋教,又怕女儿的一根筋性子上来,自己惹不起,最主要的是,犯毛病对女儿身子不好。
能不惹女儿还是不要惹的好,乔一水就答应乔雯,往后她就跟着石头练,其实就是哄她跑跑步,做做操,这个学校里每天都有。
乔一水让石头打土坯也不是没有目的,一来可以锻炼石头的身体,增加臂力和耐受力,再来他是想把家里的院墙加高。
村里每家每户的院墙都不咋高,以乔一水的个子,站在人家院墙外,轻轻松松就能看清院里的情形。
有的家里甚至没有院墙,就用枣树枝围一圈,只要能挡住外面的牲口不进去祸害就行。
大家穷得饭都不一定吃得饱,谁有多余的东西给人偷。
可是,自从腊月三十那天进贼后,乔一水心里就一直放松不了,这要是哪天自己有事不在家,真有那歹人翻墙进来,家里都是女人家,咋对付得了。
墙加高,不一定能防得了所有的贼,最起码保险系数高一些。
于是,以每天加一两块的量,在暑假快要结束,石头的小胳膊上有了那么一点点像是肌肉疙瘩的东西时,加高墙的土坯终于够量,乔一水开始忙着砌墙。
当然,石头的土坯打好后,乔一水都要再添点土加几锤子,以石头的小力气,打的土坯怕不会很结实。
过往的人好奇:“一水,咋好好的想起加墙了?”
乔一水手下不停:“怕进贼呗。”
“怕进贼?你家有啥好东西能让人惦记。”
“当然有好东西,就我家那三个娃子,各个都是宝贝。”
“拉倒吧你,就你家那鬼娃子,你白给人都没人敢要。”
“那是你没眼光,我家蹦蹦好看,飞飞聪明。”
这一点得到大家伙的承认,飞飞的聪明活泼,见识过的人不少,尤其是小家伙的破坏力,让吃过他苦头的人,头疼不已。
经过乔一水的精心调养,两个小的明显长大了不少。
尤其是齐怡,更是肉嘟嘟的,头发也密实了,黑亮亮的,忽略眼睛上那层白膜的话,大眼睛,长睫毛,白皮肤,圆脸蛋,红嘴唇,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真正是个漂亮的小娃子。
可是人家心里承认,嘴上可不这么说,讥讽乔一水:“行了,你家的鬼娃子要是叫做好看的话,我就是神仙下凡了。你这么急着加墙,是不是家里还有啥宝贝呀,怕人偷?”
“宝贝个屁,那一个盘子还不知是真是假,就让我妈给摔了。要不,你看我算不算宝贝,带回你家收着?”
“呸,我要你干啥,你不是宝贝,你是饭桶,一个人的饭量顶好几个。”
加高墙的活,就在插科打诨中完成。
乔一水嘴上和人胡说八道,心里别扭,梁玉莲这一闹,恐怕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这个蠢女人,难道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吗?非要大张旗鼓闹得人人皆知,老天爷保佑她家被贼偷光,最好是偷得连衣服都没得穿,光着屁股出不了家门,省得出来祸害人。
还别说,乔一水的嘴,还真是一张乌鸦嘴,他心里咒骂梁玉莲没几天,就有公安局的人上门,调查梁玉莲家被抢的案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梁玉莲这么快就得到报应,当着公安局同志的面,乔一水想忍住笑,可实在是忍不住呀。
他脖子上的坐着的飞飞,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居高临下朝着公安局同志龇牙,即便是见多了各种怪事的公安局同志,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齐怡的表现跟飞飞刚好相反,安安静静呆在乔一水背上,冷气内敛,仔细感受着公安局同志的一举一动。
乔一水高大的身子,把他的小身子遮了个严严实实,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
“严肃点,别人家死了人,你就这么高兴?”
两个公安局同志中,年轻的小伙子高喝一声。
乔一水笑不出来了:“死人?谁死了?”
“她家老太太。”中年公安局同志说,眼睛紧盯着乔一水。
“老太太?那不是玉莲?”梁老太太惊呼。(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