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白昂与周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其实,你妹妹早在半年前就去世了……”
周寻沉默良久“她可曾有半句怨言?”
“不曾”
“傻姑娘……”
周扶的葬礼在第二日举行,隆重的像是要出嫁一般,火红色的灯笼挂的满园都是,一切喜气洋洋,可今日不是结婚,是下葬。我看着周扶缓缓入棺,红色的嘴唇,精致的脸,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后有许多人来看,我扭头,好像看见一个身影,想要走过来看周扶最后一眼,却顿了顿,消失在人群中,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罢,不过郎冉应当是听说了此事,他会不会有半点内疚呢?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周扶为了绣荷包,手指已经被针扎的都是针印子,为了每日能见到他,和家中的父亲争吵了许多次,为了让郎冉顺利高中,花了很多银子买通判官,为了让郎冉住的条件好一些,每日白天,郎冉不在家时,自己就会偷偷去打扫。直到纤细白玉的手磨出淡淡的一层茧,直到周扶在郎冉家门口种的桃树已经长成小树苗,他依然不曾发现,她是这样爱他。
我走出郎府,望了望天,现在的桃花已经凋谢,桂花却含苞欲放,京城中有淡淡的香味,用鼻子嗅了嗅,香味中夹杂着心酸。
白昂看着我,认真道“你是狗吗”
我此刻想一掌把他拍死,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他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
他拍拍我的肩膀:“走了,想吃桂花糕吗”
我点点头,桂花糕应当是很好吃罢。
傍晚,我与白昂准备告辞周家,周寻欲要将我们留下过夜,看着他悲伤地神情,委婉谢绝了。
出城的路上,我与白昂间的气氛很是压抑,没有人说话,也许是被周扶悲伤的气氛感染了,整个街道上卖东西的小贩没有了嚷嚷的叫喊声,昨日在哪棵下玩耍的孩童今日却安安静静的呆在池塘边发呆,我向远处望了望,郎府更是紧锁大门,正是春转夏的时节,阳光普照大地,桂花正含苞待放。
“白昂,周扶真的好可怜”我低沉道。
“她执念太深,既然没有缘分,就不该苦苦强求,世间万物,各有天命,周扶也算是个敢爱敢恨之人”
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拿着手中红的发亮地甜甜的糖葫芦,侧头问道:“白昂,情是什么”
他看着我,眼底深邃的不可捉摸:“你年纪还小,问这些做什么”
我撅起嘴“我已经快十八了,在我们山林里,都可以与人拜堂成亲了呢!”
白昂笑,问我:“那你长大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沉思一会,认真的对他讲:“一定要肯陪我吃遍大江南北,等哪天全天下的美味都被我吃过来遍了,就要挟他陪我回我家,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我举起糖葫芦在白昂面前晃了晃,得意道。
不料,他突然把糖葫芦抢过去,向前跑,我向前追。除了旁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其他的都很和谐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一束桂花从枝头悄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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