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故意压低了嗓子说道:“在我刚记事那会儿,也就是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啊……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声音讲,感觉好恐怖!”安文下铺的素心操着一口家乡味浓厚的普通话打断了安文。
“真完蛋,就这么几句话就吓着你了?胆真小!”与安文的铺紧挨着的余萍说道。
“没事没事,我们都在呢,不怕哈!”素心对面的任然笑了笑,给了素心一个安慰的眼神。
素心见宿舍里的人没人帮她说话,也随即开口道:“好吧,那我晚上要是起来上厕所,就叫你陪我!”就这样,一段小插曲算是结束了。若颜看了看安文,笑了笑,示意她开始。
安文应舍友们的要求,继续压低着嗓子讲道:“是这样的,我的老家是农村的,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而且我家西面是一片树林。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们,那就是我老家西面的这片树林,是专门用来埋死人的。
树林很大,大约有二十多亩地的样子,也就跟咱们学校的操场差不多大。树林是呈正方形的,只有外围种了一些树,也就是说里面是没有树的,里面都是坟包,说是村里那些没有儿女送终的老人都会被埋在这里。以前那个地方只是一块坟地,但是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就传出那坟地里不干净,半夜人们总是看到穿白衣服的人在坟地里晃悠。后来经过道人指点说是在坟地周围种一圈树就好了。果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事情。
但是后来有一天,那片树林子也不管事了,据说有个人晚上经过那片树林子时,看到里面有火光一闪一闪的。你们可能会说,真迷信,现在都揭秘了,那是磷的原因,但是,我们村里人看到的不是一处火光,是一圈,大概有七八个火苗,围成一个圈就像马戏团里面用来表演的火圈……”说着安文还伸出手比划着,就像是她亲眼见到过一样。
“那人也很好奇,就一直看那火圈在树林中飘来飘去,突然那火圈就像是发现了那个人在看它一样,直直的冲着那个人飘了过来,期间还穿过了几棵树,都没有把那火圈打散。那人吓得拔腿就跑。回到家之后就生病了,而且,每到半夜那人都会跟梦游似的,紧闭着眼睛一股脑的往林子里走,人都说不能叫醒正在梦游的人,于是家里人就只能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没想到那人走到坟堆里,上半身直立着,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家里人这才知道,这是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于是隔天就买了一些纸钱跟供奉的东西祭拜了一下,说来也怪,从那以后,那人的病就慢慢的转好了……”
“别说别人的事儿了,说好的你自己亲眼见的事儿呢?”余萍催促道。
“别急,别急,下面就是我的事儿了。”安文嘿嘿笑了两声。又继续开口了。
“上面是为了给我的故事做个铺垫,下面才是我真真切切经历的!不过,压着嗓子说话很累哎,我正常音量吧!”
“发生过那件事儿以后,村里都人心惶惶的。那林子周围的人家大部分都搬走了,只留下了几户,其中就有我家。因为我家人都是无神论者,对这些神啊鬼的都不感冒,而且我爸爸从小就在这里住,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所以也就没在意。直到有一天,我跟几个儿时的玩伴出去玩,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准备回家吃饭。我跟其中一个孩子的家是紧挨着的,他家也没有搬走,原因据说是家里的老人舍不得那宅子,一家人也拗不过老人,于是也没搬走。那孩子我小时候一直叫他小林子,其实我跟小林子回家时不需要经过那片树林子的,但是小林子当时提出了一个想法,他一说出来,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准备去那片为人问津的树林子里去看看。
我们刚刚靠近那片树林子,就感觉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人探险的热情。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什么都没有看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最里面的那一片坟林子,离着这片坟林子越近,我就越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而且这感觉越来越强烈。小林子当时在我前面,于是我用手拉了拉小林子的手,发现小林子的手好冰,而且手心里全是汗。‘小林子,咱走吧?’小林子突然转过脸,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当时的天色已经很暗了,又加上是在这茂密的树林子里,现在的能见度就只有十米左右。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能隐隐的看到一棵树,而且好像是还缠着一块布。因为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楚,小林子拉着我的手又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那是一颗黑色的树,就像是被烧焦了一样的黑,那块布是块浅蓝色的布,看上去好像是条裤子的裤腿,可是就只有一只。我想着为什么就只有一只?另一只裤腿呢?我四下里找了找,还是没找到。‘嘶嘶’那棵树晃动了一下,真奇怪,我正想走上前去看个究竟,手腕处猛地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我就向林子外跑,仔细一看原来小林子,小林子拉着我一路跑回了他家,一回到家,他就窝在床上的角落里捂着被子发着抖。林妈妈问我们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林妈妈听后很是诧异,问我那条蓝色的裤子裤脚处是不是还有块红色的补丁,我想了想,裤脚处好像是有一片是红色的。林妈妈听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吧林爸爸叫过来,我我送回了家,回到家后,林爸爸跟我爸爸耳语了几句,爸爸听后脸色变得煞白,当晚,我家跟林家就搬离了那个地方,我以后也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树林子。”
“你不是说你见鬼了吗?这到头来,你也顶多算是个参与者啊!”余萍叹了口气。
若颜看了看安文,安文低着头,趴在自己的床上,看不到安文的脸。
“那你后来有没有问你的朋友,那天他到底是怎么了?”任然接着问道。
安文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似乎是要把什么不好的东西一口气都吐出来,又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他说,那天他顺着那裤腿的小树向上看去,发现小数的上部分竟然是绕到我们背后的,就像是一道拱门一样,而我们就站在拱门的正下方。他继续顺着小树的树干向我们的背后望去,却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盯着我们,那眼睛就长在树的顶端,黑漆漆的树干上只有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珠子!”安文越说声音越小。
“那裤腿上的红补丁是什么?”任然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若颜看到安文有些怪异,忙说道:“好啦,还有五分钟就要关灯了,我们快点去洗漱吧,不然关灯了,就更恐怖啦!”
“咦……这故事确实挺吓人的,我的赶紧去洗漱,不然一会真的害怕!”余萍赶紧爬下了床,“哇,这几个人都带着耳机睡死过去了。感情她们是对恐怖的东西过敏啊!”
任然见都散了,也没有再问什么。跟着余萍一起去洗漱了。
若然爬下床,走到安文床边,拍了拍窗边的栏杆:“没事吧?”安文抬起头,眼睛里还氤着点泪水,但脸上还是挂着往常一样的笑:“没事,嘿嘿,我们一起去洗漱吧!”
“我也去,等等我。”一直缄口不言的苏曼这时也慢慢爬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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