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茹用眼角余光看着面前穿竹子暗纹黑绸长袍马褂,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眼睛奕奕有神的姚文逸低着头没有说话。倒是雪莺沉不住气的答:“回禀老爷,府里丢了东西,是夫人罚我们跪在这里的。”
沈文逸叹了口气,“彩莲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们先起吧,若有人问就说是我说的。”
雪莺喜形于色,麻利的站起身行礼,“谢老爷!”
没想到姚老爷是如此豁达开明之人,出于礼貌沈静茹也淡淡的说了声,“谢老爷!”准备起身但跪麻的腿有些不听使唤身子晃了晃眼看要摔倒。
姚文逸及时伸手扶住了她,“你还好吗?”
“嗯!”沈静茹脸红的赶紧抽回手臂。
见此情形旁边的雪莺暗暗的在心里用狐媚子、下贱货等恶毒的词把沈静茹骂了个几遍。
姚文逸点了点头,顺便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回去多休息,有什么不适到前院找顾大夫瞧瞧。”然后倒背着手准备进后院,刚走两步姚文逸回过头又盯着玉诺打量了一番,却什么也没说皱了皱眉。
姚均泽跟在姚逸文后面也朝后院走去,根本没机会和玉诺说上一句话。
玉诺好奇的问:“娘,那个老先生看我做什么?”
“娘也不知道,可能是面熟吧。”
雪莺轻蔑的说:“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沈静茹不想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拉过玉诺,“跟娘回去。”
雪莺见沈静茹根本不理她,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在背后叉着腰骂道:“呸,不要脸的贱人!”
姚夫人为见儿子方便在姚均泽书房的隔壁腾出一间房子改成了临时小憩之所,此时正躺在湘竹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姚文逸对着姚均泽说:“你先去书房温书,我去看看你娘。”
“孩儿知道!”
姚文逸已近六十岁,姚均泽算是他的老来子,而姚夫人其实也不是原配的正室,只是原配姚夫人的服侍丫鬟。姚文逸曾有两女一子,不过可惜都先后夭折,所以格外疼爱姚均泽,母凭子贵,对现今的这位姚夫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轻轻进了门,见姚夫人的盖的薄蚕丝被一半滑落在地上姚文逸默默的上前帮她重新捡起盖好,不想却碰醒了姚夫人。
“老爷!”姚夫人睁天眼语气中有着撒娇之意。
姚文逸边继续给姚夫人盖被子边问:“今日何事生如此大的气?”
“老爷知道了?”
“人在前院跪着怎会不知?是何贵重之物值得如此劳师动重?”
“唉!倒不是我丢了什么东西,是卿云丫头的玉锦氅衣。”
姚文逸点了头头回忆道,“噢,原来是皇后赏的那件,怪不得。”
“我现在正愁如何向卿云丫头解释呢?”
“夫人还是急燥些,若是悄悄搜寻岂不更好?不过事已至此就别伤神。我已经让雪莺和那母女二人回去,对下人稍加颜色立个威也就罢了。”
“老爷,这您就不懂了,她敢偷一次就有可能偷第二次,这种人怎么能留在府里?我也是杀鸡儆猴不得已而为之。”
姚文逸自嘲一笑,心想:他做了三十几年的官却连这小小的家务事都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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